“王妃，時辰差不多了，咱們該去藍府了。”
青霧上前提醒。
慕窈從屋內走出，初陽打在她一身錦緞織金蓮花裙上，讓她整個人如同鍍了一層金光一般，美得不可冒犯。
“王妃當真是傾城之貌，連這炭黑色的料子都壓得住！”
這種炭黑金線繡織的蓮花衣裙京中鮮少有人穿，因爲實在是料子太黑，容易壓氣質。
若是穿着氣質不夠出衆，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很兇。
但今日一身黑錦的慕窈，卻給人一種神性神女的感覺。
“嘴甜。”慕窈心情好了些，捏了捏青霧小臉，帶着兩人從楚王府離開。
太夫人本想去的，可一想到楊家，就直翻白眼。
便懶得去看徐琴耍威風。
慕窈抵達藍府時，已經有不少賓客到了，正同蘇柔說這話。
在瞅見她來了後，很是知趣地找了藉口離開，獨留給她們說話的時間。
“阿暖。”蘇柔緩了一口氣，“虧得是你來了，不然我對着這幾位，真是有些頭疼。”
“怎麼了？”慕窈好奇地眨眼。
在聽到蘇柔低聲細語說的話後，眼底閃過錯愕。
“這些人不知道清楚大哥已經被皇上賜婚了嗎，怎麼還拉着您說親事，莫不是……莫不是想讓自家女兒當妾室？”
慕窈剛說完，就見蘇柔點了頭。
蘇柔拉着她的手朝廚房走去，邊走邊說，“這些人家都不是什麼世家，算是京中末流，所以只能指望家中子女得嫁高門，盼着跟對了人，日後能水漲船高。”
“哪怕是做通房，都想着塞人進來。”
通房，說白了跟丫鬟沒什麼區別。
哪怕是爲人妾室，也絕不爲人通房。
可沒想到，這些世家的父母，爲了前程……
“他們雖比不得那些大世家富貴，但在京中也算是衣食無憂，沒想到……”
蘇柔也是一陣唏噓，想着那些人身邊的各個如花似玉，卻眼神麻木的小姑娘們，心底也是一陣不忍。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些人自己沒什麼本事，就期盼着兒子女兒能出人頭地，好託舉一家人一飛沖天。”
這話聽得慕窈沉默不語。
“你大哥的意思是，就不要禍害其他家的姑娘，我都統統拒了，也說了個明白，想必他們也能歇了心思。”
慕窈嘆息一聲，“希望如此吧。”
見氣氛凝重，蘇柔笑着指了指廚房。
“阿暖你看看，這些菜餚都是按照你同我說的準備的，忌口什麼都分別弄了。”
慕窈仔細檢查了一下，確保不會出現有人過敏的情況。
這才隨着蘇柔回到前院迎接賓客。
不少人昨晚就已得知詩會和楊家發生的事情，趕着時辰來瞧熱鬧。
在發覺慕窈站在蘇柔身邊，兩人沒出嫌隙的樣子，多少有些意味深長。
有些人進了門後，拉着好友小聲嘀咕。
“不是說慕公子同楚王妃鬧掰了嗎，怎麼着蘇夫人還是如此熱絡？”
“哎呀，就算真鬧掰了，藍家也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明面上同楚王妃過不去吧？”
“也是，畢竟那可是楚王妃，背後倚靠着整個楚王府。”
“不過聽說楊家的今日可要上門道歉，可有好戲看了！”
幾人興奮地說着，絲毫沒察覺周圍人看她們的眼神。
直到周遭安靜，說閒話的幾人才反應過來。
一扭頭，就見慕窈正淺笑着站在他們身後。
“幾位若是說完了，便入席吧？”
幾人臉色一白，忙不迭道歉。
“楚王妃，我們，我們不是有意說閒話的，只是……只是……”
幾人支支吾吾地不知該說什麼。
就見慕窈擺了擺手，“人之常情，不用在意，先入席吧。”
見她沒生氣，幾人這才放下心來。
恰好此時，下人通報傳來。
“楊府來客！”
這下，徹底將這場宴會的氛圍推上頂點。
楊老爺子自然沒來，來的是楊大夫人徐琴，以及一身清月白衣裙，翩翩仙子般做派的楊芹雨。
“楊家的人來了，是不是要給楚王妃道歉了？”
“急什麼，咱們等着看熱鬧就是！”
衆人一臉興奮地看着楊家兩人朝着慕窈走近，只等着三人劍拔弩張起來。
“許夫人既然來了，不如先向本王妃道歉吧？”慕窈嘴角噙着笑意，視線微擡。
頓時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楊芹雨蹙眉一瞬，想上前說什麼，餘光則看見朝這邊走來的蘇柔。
思索後，才委屈地開口，“楚王妃，我母親到底是長輩，如今這麼多人看着，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我母親計較了吧？”
“若是想要道歉，我願意替母親跪下道歉。”
楊芹雨今日本就穿着一身素白衣裳，更襯托得她楚楚可憐。
倒是慕窈，一身炭黑，本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如今對比之下，更顯得不好招惹。
“可是我家王爺，是要徐夫人道歉，還是說……徐夫人是想讓我家王爺再去您那邊走一趟？”
徐琴頓時想到昨晚燕潯來楊家耀武揚威的畫面，那樣的壓迫感，她自不想再經歷一遍！
“雨兒，到底是母親做錯了事，怎麼能讓你來替母親道歉，還是我跪下吧。”
說着，徐琴就彎下膝蓋。
本以爲這麼多人看着，慕窈至少會在意點旁人說法。
所以她動作極其緩慢，就是等着對方開口。
可沒想到，她都要真的跪下去了，還沒傳來任何聲音！
“徐夫人這麼磨蹭，難不成是在等本王妃寬容你？”
女子嗤笑聲從頭頂傳來，屈辱的感覺席捲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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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琴膝蓋也徹底落在了地上。
“說吧。”慕窈收回目光，不在意地甩了甩手中繡帕。
“還請楚王妃寬恕，昨夜那些話，是我昏了頭胡亂說的，還請楚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一字一句，徐琴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屈辱的感覺，讓她眼神也逐漸染上怨恨。
這個踐人！
踐人！
等日後她若是找到了機會，一定讓這個踐丫頭跪下來給她磕頭道歉！
“徐夫人這般有誠意，我也會同王爺說一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
慕窈笑得得意，無視周圍人投來的目光。
轉身率先入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