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後面的話沒繼續說下去，但什麼意思，在場的人都能明白。
楊老爺子眯了眯眼，“他們可不一定能回得來。”
楊崢同徐琴相視一眼，想到了一種可能。
兩人都沒宣之於口。
“就算如此，今日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若是算了，旁人該如何看待咱們楊府？”
徐琴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
也讓楊老爺子徹底打消息事寧人的想法。
“你這話說得不錯，今日這件事若咱們就這麼忍了下來，明日那些人就能笑話到家門口！”
楊老爺子別的可以不在乎，但對外的面子絕對不能！
他好不容易從泉州回到京城，斷然不能被人在背後說是縮頭烏龜。
“我親自去一趟，看看那楚王妃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楊老爺子起身，冷哼一聲帶着幾個家丁出了府。
不少人注意到楊老爺子去的方向，奔走相告。
這下，滿京城的眼睛都放到楚王府上。
等着看這楊老爺子，會不會也同楊芹雨一般，狼狽地從楚王府走出。
得知楊老爺子來時，慕窈正同燕潯在院中喝茶。
“廖神醫給的藥膏果真不錯，你今日就能坐了。”
燕潯笑着嗯了一聲，聽到常青疾步走進的稟報，饒有趣味地捏了捏慕窈小手。
“這是打了小的來的老的，你去還是我去？”
慕窈撇嘴，無所謂地攤了攤手，“王爺既然有性質的話，那就王爺去吧，我在後院看戲便是。”
“你慣會躲懶。”燕潯在常青攙扶下起身，伸手捏了捏她鼻尖，這才慢悠悠朝前廳挪動。
得了消息的青影，也在第一時間揮手，示意門口阻攔的家丁挪開位置。
“既然我家王爺說了要見老爺子，那您請進吧。”
楊老爺子氣得臉色漲紅，心底氣性讓他不想順着進去。
可不進去就這麼扭頭走人，只怕更會引周圍那些人嘲笑。
思來想去，他還是擡腳入內。
“我要見你們王妃，打了我楊家人，如今是要當縮頭烏龜？”
青影皮笑肉不笑，“王妃被楊小姐氣得暈厥，正在由府醫治病，若是現在打擾了王妃，怕是要在京中多歇幾日。”
多歇幾日，皇帝必會問起。
到時候受罪的，還不是楊家。
楊老爺子冷哼一聲：“簡直強詞奪理！”
青影淡淡一笑，沒回答，引着人七拐八拐地入了前廳。
燕潯正坐在特製的鏤空座椅上，喝着茶，連個眼神都沒給楊老爺子。
“老爺子這就打算做了？”燕潯斜眼，緩緩放下手中茶盞：“本王下手，只怕是會比王妃更狠。”
一句話，讓楊老爺子想直接坐下的動作頓住。
他扭曲着臉色站起身，朝着座上之人不甘願地施禮。
“見過楚王。”
燕潯臉上這才揚起一抹笑意：“楊老爺子是個識時務的，可惜家教不是太好，怎教出那樣一個外孫女？”
一聽眼前人居然敢妄言他的家教，楊老爺子沒好氣道：“王爺說我之前，不如先看看您自己。”
“斷沒有那家王妃，說兩句公道話，就直接將人手指掰折的道理！”
燕潯輕嗤：“公道話？”
他眼神倏然一冷，“好好記下來，楊老爺子說楊小姐那些話都是公道話，等一會兒送進宮裏給皇上看看。”
“也好讓皇上評評理，看看究竟是不是公道話。”
楊老爺子驚得起身，視線在屋內來回尋找。
終於是找見屏風後正拿着紙筆，記錄着什麼的賬房先生。
“楚王爺，這些小事就不必叨擾皇上了吧。”
想到這男人說的話，必然能做的出來。
楊老爺子緊緊攥成拳，極力剋制情緒。
這夫妻兩個，真是臭味相投！
都這般會陰人！
“唉，那不成，本王哪能比得過楊老爺子權勢通天，不過是個小小的異姓王而已。”
“自然要將事情呈到皇上面前，求得皇上做主嘍。”
這話簡直是無賴！
楊老爺子倒吸一口氣，想要來討公道的心思，盡數沒了。
他只能咬着牙，撐出個看似和善的笑容，“呵呵，楚王爺這話說的，我們楊家自是敬重您的。”
“我今日來，也是替孫女賠個不是。”
燕潯沒回答他的話，而是伸長脖子朝外看了看，像是在尋找什麼。
這模樣看得楊老爺子一頭霧水。
見他遲遲不應答，只好耐着性子詢問：“不知楚王爺在看什麼？”
燕潯挑眉收回視線，“哦，本王就是看看賠禮在哪裏。”
楊老爺子氣得拳頭嘎吱作響。
“賠禮還沒收拾出來，一會兒就送到府上，還請楚王爺莫要去叨擾皇上了。”
燕潯嘖嘖兩聲，在楊老爺子如同殺人的目光下，笑着點了頭。
“那就請楊老爺子儘快將賠禮送來，不然本王心情一個不好，可就是要進宮訴訴苦了。”
楊老爺子撐着笑臉，“自然，自然……”
隨着楚王府的門被打開，在門口來回踱步假裝路過的人們。
齊刷刷將目光掃視過去。
一眼就看見，臉色極其難看的楊老爺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回府！”
這一聲怒吼，讓周圍的人一目瞭然。
“看來這楊老爺子也沒討到好處啊？”
“我聽楚王府裏的下人說，不只是沒討到好處，甚至還要送來賠禮呢！”
“哈哈，我還以爲氣勢洶洶的，是來弄人的呢，沒想到還要給賠禮！”
“笑話，楚王府再如何，到底皇上還沒摘了王府的名頭，這楊家若是公然踩在楚王府頭上，那纔是真蠢貨！”
“不都說楊家小姐聰慧過人，我怎麼瞧着如此蠢笨呢？”
不過一個時辰，楊家賠禮就進了楚王府大門。
但沒過多久，就又盡數被扔了出來。
裏面不值錢的東西散了一地，瞧着就像是用過的二手貨。
“告訴你們主家，若是不想給賠禮，大可以去皇上面前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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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下人嚇得捏了一把汗，迅速收拾起地上散落的東西，緊趕慢趕回去。
不多時，又一份賠禮送進楚王府。
這一次倒是等了許久都沒被扔出來。
等候在門口的楊家下人，這才鬆了口氣般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