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視線一消失，慕藍聰纔在馬車內徹底鬆懈下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卻也不敢發出聲響。
畢竟外面的車伕，可也是皇帝安排的人！
想到皇帝讓他暗中窺探蕭雲策一家同楚王府的關係，慕藍聰神情有些陰鬱。
心中暗罵，果真是個狗皇帝。
該操心的事情不上心，就知道挑撥各家之間的關係！
生怕這些人聯合起來，反了他的皇帝位置？
心裏這般想着，慕藍聰沒忍住冷笑出聲，自然也引起外頭車伕注意。
“公子怎麼了？”
慕藍聰眸色一暗，“無事，儘快回府。”
見他不說，車伕也不再多問快速揮舞起鞭子。
馬車在京中大街上快速駛過，引得無數人側目。
不過在瞧見馬車上掛着的牌子，那些側目的人如同見到瘟神一般，恨不得自戳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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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將視線再次轉回茶樓內。
隨着茶樓掛上燈籠，衆人話匣子也被打開。
伴隨着酒香，不少人說出的話也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太子被革職，皇上還真是盛名！”
“這話你也敢在這裏說，若是傳出去被聽到了，你只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其他人話雖是這般說，可臉上哪有絲毫的懼色。
滿是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怕什麼，太子都被勒令在太子府中禁足一月了，總不能爲了殺我再跑出來吧？瞧着不會有事的！”
“不過陳大人真是可惜，倒是那太子妃居然出言污衊陳大人，真不是個好東西！”
“看來老兄的消息並不是怎麼靈通啊，我聽太子府裏的丫鬟說，太子妃之所以在遊船會上說出那些話，都是被太子逼迫的，一個女子在夫家……可真是悽慘。”
小道消息一出，瞬間傳遍整個茶樓。
不少人對陳雪的風評開始逆轉，但也有個別固執之人。
不過更多是覺得陳雪可憐，太子人前人後不一。
隨着說書先生開始講書，這些話題也逐漸被掩蓋，但京中暗自流動的傳言可不會隨意將太子放過！
文陳氏看着自家丈夫，“京中傳言你當真不管？若是皇上怪罪起來該當如何？”
張繼秋不緊不慢落下白子，衝着夫人遞了個眼神，“這消息能傳得如此快，擺明了是皇宮裏哪位授意，我有什麼好管的？”
文陳氏驚訝一瞬，在他眼神催促下落下黑子。
此刻早已無心看棋局，而是壓低聲道：“你怎的知曉？”
“太子乃是儲君，這樣的流言可對儲君沒有絲毫利處，可皇上卻不管不顧，你覺得呢？”
細細想來，若是皇宮裏哪位真的想保全太子名聲，只怕早就能出手干預。
可直到如今都沒絲毫動作，可不是表明了態度。
文陳氏瞥了眼棋局，見敗局已定，也沒了繼續下棋的心思。
“不是最重視太子，爲何這次卻不管不顧？”
“怕是有心磨鍊，只是太子自己不爭氣啊。”張繼秋嘆息一聲，見夫人不下了便揮手讓下人撤走，“太子的心性，難當大任。”
“倒是楚王……”
剛起了個話頭，張繼秋就在自家夫人警告的眼神中止住了聲音。
“一個異姓王，如何能繼承大統？”文陳氏真是覺得丈夫暈了頭了，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
若是傳出去，他們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不過想到大統，文陳氏有些忍不住八卦，“皇后娘娘瞧着年輕，怎的之前落了胎後就再沒有子嗣？後宮有孕的女子也接連落胎，這其中怕是有蹊蹺？”
提及這件事，張繼秋老謀深算的眼神裏閃過一抹精光。
“夫人既提及這件事，爲夫還真有一件事要讓夫人幫忙。”
見他這副討巧模樣，文陳氏朝他瞥了眼，一副不樂意答應的樣子。
不過，在張繼秋貼耳說完後，文陳氏拿着茶杯的手都一抖。
“這，這般大的事情，若是我出了錯怎麼辦！”
“那可是在太后壽宴上！”
文陳氏雖激動皇后有了身孕，可聽着丈夫說的計劃，她心裏不安極了！
若是一個弄不好，他們可成了衆矢之的！
皇帝若是生氣，可是會第一個拿他們開刀的！
“夫人不必擔憂，其他一切皇后娘娘都會安排好，到時候你只要帶着朝臣命婦恭賀，且出言讓皇后保全身子便可。”
說到這裏，張繼秋微不可察地嘆息一聲，“或許這個孩子，會是咱們新的希望。”
太子到底是掛名在皇后名下的。
如今又有幾分難當大任的趨勢。
若皇后生出的是個皇子，根據蕭家的教養，是斷然不及教養出一棵歪脖子樹！
無論如何，想想似乎都比現在的太子要好得多。
不過這些張繼秋也是敢想想，說是不敢說出來一句的！
“好吧，我到時候會提前告知那些命婦。”文陳氏應下，心裏已經想好到時候的措辭。
儘量保證皇帝如有怒火，也不至於牽連到他們身上。
不過瞬間，文陳氏身子僵住一瞬。
等等，她爲何會覺得皇帝知曉皇后有孕會不開心？
文陳氏不敢細想，起身去書房準備書信，邀請那些平日交好的命婦們來府中小聚。
順便將這件事暗自告知。
張繼秋也沒閒着，讓人祕密將消息送去楚王府。
燕潯知曉後得了安心。
倒是慕窈在蕭太夫人院中吃過飯後，剛回到院中便沐浴歇息，也沒來得及看妝匣盒子旁放着的竹筒。
凝竹忙着處理別的事情，自然也忘了出聲提醒。
直到次日一早。
慕窈打着哈欠從牀上起身，由着青影一番梳洗後去院中小坐。
剛踏出院門，就聽到凝竹正同青霧小聲說着什麼，兩人眉頭緊皺表情甚是嚴肅。
不知道的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
青影剛要出聲提醒，就被慕窈伸手打斷。
慕窈笑着湊過去，本以爲是什麼趣事，卻在聽到自家大哥的名諱和進宮二字後，笑容僵在了臉上！
“咳咳！”
青影看不下去出聲提醒。
兩個小丫頭一轉身，瞧着臉色不好的慕窈，頓時打了個哆嗦！
“王妃！”
慕窈不在意這些，盯着她們，“將方纔說的話，一五一十重新說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