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脅哀家！”太后死死咬着牙，猛地用力甩開被慕窈攥住的手。
慕窈也沒繼續拉扯，順勢將手鬆開。
沒料到她會忽然鬆手的太后，一個用力整個人向後仰去。
虧得孫姑姑眼疾手快，忙上前將人扶了一把。
“太后！”
連太后都嚇得後背竄上了涼意。
好在方纔有孫姑姑在，不然她肯定是要摔到地上！
到時候狼狽的樣子，更會惹得人笑話！
孫姑姑將太后扶正，這才恭敬行禮，“太后，皇后娘娘請楚王妃過去說話，人奴婢就先帶去了。”
太后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皇后越發沒規矩！沒看到哀家還在這裏訓斥楚王妃！”
孫姑姑仍舊弓着腰，沒有絲毫讓步的樣子。
這模樣，顯然是必然要將人帶走的。
“小踐人，別以爲有皇后護着你，哀家就動不了你！”
太后猛地將慕窈拉到眼前，低聲警告，“別忘了，哀家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若是哀家想要同你魚死網破，你以爲你能逃得掉？”
慕窈神情一暗，反手緊抓住太后手腕。
她素日練習弓箭，手上力道自然不似以前那般輕柔。
至少，養尊處優的太后是絕然受不住的！
“疼死哀家了！還不趕緊放手！”太后疼得面色扭曲。
可偏偏慕窈就像是沒聽到，“太后若是想同我拼個魚死網破，我也並不介意。”
“只是太后您，真的能放下在宮裏養尊處優的生活嗎？”
“或者……”慕窈鬆了手，脣角勾起嘲弄弧度，“或者太后覺得，皇上知道後會如何定奪？”
換作任何一個人，孰輕孰重心裏都清楚得很。
太后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只能捂着被抓紅的手腕，死死盯着女子離開的背影。
“踐人，踐人！”
哪怕是咒罵，她也不敢大聲，只能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無能狂怒！
眼看着慕窈同蕭皇后開心說笑的樣子，太后心底那股怒意便再也止不住地翻涌。
正當她想着要怎麼給這兩人一個教訓時，餘光忽然瞥見獨自坐在那黯然神傷的淑妃。
太后腦海裏閃過前些日子聽到的傳聞，扭頭看向劉姑姑，“去將淑妃請過來，哀家有話同她說。”
劉姑姑上前應下，不多時便將淑妃帶了過來。
失了孩子，淑妃模樣也不似之前那般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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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有幾分頹廢之象。
“哀家知曉你傷心，可若不顧及身子，豈不是平白將皇帝送到他人身邊……”
太后看似安慰的話，落在淑妃耳朵裏便是心口一陣絞痛。
想到皇帝對她的態度，以及對柳嬪的懲罰，淑妃嘴角泛起一陣苦澀。
“太后，皇上……皇上只怕已經厭棄了嬪妾。”
那不痛不癢抄書的懲罰，怎麼能安慰她失了一個孩子的心。
那個孩子，纔剛兩個月不到。
就這麼沒了母子情分！
她心底怎麼能不怨？
注意到淑妃情緒，太后眸中閃過算計，嘆息一聲後拉過她的手拍了拍安慰。
“那柳嬪如今正受皇帝寵愛，孩子的事情……到底也是皇后。”
淑妃驚訝擡眸，“太后此話何意？這件事難不成還跟皇后娘娘有關？”
太后眸色閃了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淑妃心下一緊，死死抓住太后手腕，“太后，還請太后告知嬪妾，若是皇后也參與其中，嬪妾……”
她止住聲線，面上襲上悲涼之色。
“倒不是害了你的孩子，哀家聽聞，那日皇帝是生了大氣的，但皇后進去後本要重罰柳嬪的旨意就變輕了不少，許是皇后在其中說了什麼吧。”
太后這話說得含糊，到底是沒表明皇后到底有沒有給柳嬪說話。
但淑妃此刻的樣子，自然是朝着太后引導的方向去想。
“皇后乃至後宮之主，自然要權衡，你別怪皇后。”
太后無奈地拍了拍淑妃手背，瞧着她眼底升起的怒意和怨懟，滿意地勾起脣角。
“好了，哀家就不拉着你們小輩說話了，今日難得熱鬧就好好紓解紓解心情，莫要困頓在過去裏。”
淑妃木訥地點頭，連起身行禮時都差點被凳子絆腳也渾然不覺。
目送人離開，太后脣角止不住地上揚。
“這淑妃平日裏在宮裏看着像是個嫺靜的性子，實則是個比皇后都執拗的人。”
只希望，淑妃可不要辜負她的一番挑撥。
總歸她今日已經過不好這個壽宴，那麼誰都別想好過！
淑妃渾渾噩噩回到席位上，視線止不住地朝着柳嬪和皇后的方向看去。
看着兩人同旁人談笑的模樣，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緊。
爲什麼。
爲什麼只有她過得這麼不好？
忽地，她注意到皇后手掌頻繁地朝小腹上摸去。
淑妃蹙眉，低聲嚀喃，“難道皇后肚子不舒服？”
她腦海裏閃過精光，忽地意識到另外一件事，噌地一下起身看向擺放在皇后面前的吃食。
基本上都是一些酸物，而皇后以前是不喜歡吃酸的纔是！
結合皇后的動作，淑妃覺得自己抓到了關鍵。
皇后！或許懷孕了！
一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淑妃眼睛死死盯着撫摸腹部的皇后，怨恨在這一刻徹底地爆發！
她深吸一口氣，端着酒杯朝皇后所在的方向靠近。
“皇后娘娘，這些日子來多謝娘娘在後宮照拂嬪妾，今日嬪妾就敬您一杯。”
淑妃言辭懇切，面上同平日裏在後宮時沒有什麼兩樣。
蕭皇后並沒疑心她，反而有幾分高興，“你能打起精神來就好，不過本宮這些日子身子不適，這酒就不喝了。”
淑妃笑了笑，視線仔細掃過桌面上擺着的飯菜。
拿着酒杯的手緊了緊。
她仰頭將酒水喝下，看着蕭皇后臉上笑臉，徹底狠下了心！
“皇上駕到……”
隨着李公公尖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殿中衆人也起身出涼亭迎接。
慕窈站在蕭皇后右側，正思考蕭皇后安排了誰來推搡。
就忽然看見，站在左側的淑妃眼神狠辣地伸出了手！
“啊！”
後背傳來的推力，讓蕭皇后沒有預料地朝臺階下摔去。
“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