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急救室的燈光熄滅,佐森從裏面走了出來。
沐凌野雙眼通紅的上前,向來冷漠決絕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情急的裂痕。
“怎麼樣?我弟弟他……”
佐森摘下口罩,愧疚的搖了搖頭。
將手中的錄音和捐贈書遞給沐凌野,語氣暗啞。
“車子行駛速度過快,撞向轉角處的石壁上,腦袋被玻璃刺穿,出血過多,導致腦死亡。”
“他從一開始都計劃好了的,要把心臟捐給祁少。”
“早在上次祁少出事的時候,他就偷偷讓我爲他做過檢測,他的血型,交叉配型,以及HLA匹配度都是相對吻合。”
“那次祁少去了國外接受治療,有驚無險,不用他豁出性命救他。”
“可這次不一樣,祁少之前心臟位置受過傷,現在又是二次創傷,導致心臟破裂。”
“明明是必死局,他還是固執的做了這樣的決定。”
即使現在爲兩人做心臟移植手術,他也沒把握救的了祁驛天。
恐怕沐凌冰的命是白搭進去了!
可他現在還不能說,還沒嘗試,他不想給大家帶來更絕望消息。
沐凌野一臉頹廢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反覆的聽着沐凌冰最後的遺言。
他讓沐凌野和他的家人成全他的決定,在他死後,把他的心臟捐給祁驛天。
佐森看了眼時間,擔心祁驛天的情況撐不過今晚。
可看到沐凌野現在情緒低落的模樣,他又實在不忍心催促。
最終,還是沐凌野神情木然的回答。
“就按照我弟弟的遺言去做吧!我家裏人那邊由我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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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麼說,佐森眼眶也跟着溼潤,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這才讓人開始準備爲祁驛天做心臟移植手術。
祁夫人和夏沫兮等人一直守在手術室外,夏沫兮的情況依舊很不穩定。
她懷裏抱着枕頭,站在手術室外,怎麼也不肯離開。
其他人也不知道她此刻是真瘋還是假瘋,就那麼抱着枕頭,站在手術室門口唱起了兒歌。
祁夫人被她吵的心煩,想讓人帶她離開。
可別人剛碰到她,對方就開始又哭又鬧的躺在地上不肯走。
嘴裏一直唸叨不要搶她的孩子,祁夫人看着這一幕,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兒子生死未卜,兒媳也瘋瘋癲癲!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上天要這樣懲罰她這個做母親的。
對她來說,此刻守在手術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凌遲與煎熬。
漫長的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
終於在亮了7個小時的手術室的燈,突然熄滅時,所有人急忙上前,屏住呼吸。
手術室大門被拉開,首先從裏面推出來的是用白布遮住的屍體。
祁夫人嚇得後退一步,卻被祁雲天攙扶住。
沐凌野則是站在後方,死死的盯着白布下的人影。
他腳下踉蹌的走到病牀邊,手指微微輕顫。
反反覆覆幾下,始終沒有勇氣掀開蓋在對方身上的白布。
反覆幾次,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