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她是一切
“你每天都在看她的新聞！”傅如煙語氣裏沒有責怪。
“不如你直接聯繫她？”
“她不會回的！”
“你怎麼知道？”
“她不會再理我了！”
“那你還念着她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傅衍禮低聲說。
“可能是心裏空了一個地方，誰都填不進去！”
傅如煙沒說話，只是慢慢站起身。
“我昨天接了個電話，是你爸生前的一個老朋友打來的。
他說他那時候勸過你爸不要插手沈家的事！”
傅衍禮回頭看她，眼神陡然一變。
“你查這些幹什麼？”
“只是順便！”
“你順便太多了！”
“我只是在瞭解這個家！”她的聲音冷了些。
“不然我連自己站在哪兒都不知道！”
傅衍禮盯着她。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
“可這些對我來說很重要！”
“你現在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往回挖？”
“我只是在補全一段過去！”她語氣平靜。
 |
 |
 |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眼睛只往前看！”
傅衍禮臉色沉了下來。
“你別再動我爸的事！”
“我沒有動！”她走近他，輕聲說。
“我只是記得太多，而你忘得太快！”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好好活着！”她直視着他的眼睛。
“以我的方式！”
傅衍禮盯着她的臉，半天沒說出話。
他忽然發現，自己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傅如煙了。
她變得太陌生，也太危險。
他忽然覺得脊背一涼。
他不是沒懷疑過她做過什麼，但那種懷疑像是泡在冷水裏的石頭，沉在心底，不敢撈出來。
而她，從來沒有給他機會確認。
她太聰明，太懂得退讓，也太清楚什麼時候該露出柔順的笑，什麼時候該收起所有情緒。
他忽然不想說話了，只覺得累得厲害。
“我要出差一趟！”他走回屋裏。
“明天的航班！”
“去哪兒？”
“江南！”他頓了頓。
“走走！”
“需要我安排人？”
“不用！”
“要我陪你嗎？”
他回頭看她，眼神有些複雜。
“不用了！”他低聲說。
“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傅如煙站在原地，看着他走進屋裏，腳步漸遠。
她眼神平靜，一動不動，直到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她才轉頭看向窗外天邊泛起的那點晨光。
她低聲笑了一下，喃喃自語。
“你遲早會知道，我才是最適合你的那個人！”
只不過—她知道，那不是愛。
而是偏執，是報復，是一場她執念了半生的逆轉游戲。
但她不後悔。
也不會停。
她要的，從來不是簡單的陪伴。
她要的，是徹底的勝利。
哪怕這場勝利，到最後只剩她一個人站在高臺上。
清晨的陽光終於穿透了幾日陰雨，灑在基地宿舍的窗臺上，照亮了窗邊那株快要謝掉的蘆薈盆栽。
陸知易站在廚房裏，低頭衝着咖啡，眼神卻有些飄。
水燒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她卻遲遲沒有回頭。
直到謝景行從浴室出來，嗓音微啞地喚了她一聲。
“又走神了？”
她轉頭看他，笑得淡。
“想事情！”
他走過去，從她手裏接過咖啡壺。
“你最近是不是又失眠？”
“還好！”她拉了拉袖口。
“就是老夢見以前！”
“傅家的事？”他語氣不帶情緒，卻準得讓人沒法迴避。
她點了點頭。
“你已經很久沒提了！”
“我一直沒忘！”她聲音輕得像是說給自己聽。
“只是不想說！”
謝景行將衝好的咖啡遞給她，又替她捋了捋耳邊的發。
“你要說，我就聽着。
不說也沒關係！”
“我只是想明白一點！”她看着他，眼神溫靜。
“我到底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謝景行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我那時候離開，真的沒帶走多少東西！”她自顧自地說。
“連離婚協議書都不是我擬的，是他助手提前準備好的！”
“他簽字那天，連頭都沒擡！”她咬了咬脣。
“我看着他在最後一頁寫下名字，那一筆很快，就像在籤一份廢紙！”
謝景行的手指輕輕釦着杯沿，眼神沉着。
“我當時也沒掉眼淚！”她喝了一口咖啡。
“不是不想哭，是覺得不值得！”
“有時候我會想，他是不是從來沒打算留住我！”
謝景行輕聲說。
“他配不上你！”
“我也不配他！”她扯了扯嘴角。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跟他並肩打仗、不會拖累他的人，而我那時候，什麼都沒有！”
“你不是拖累！”
“可他覺得我是！”她看着他。
“他從來沒告訴我，但我能感覺到！”
謝景行沒說話，只是站在她身邊陪着她把那杯咖啡一點點喝完。
窗外天色漸亮，陽光投在她的肩頭，照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她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有些瘦，眼下淡淡的青色未褪，嘴角卻是平靜的。
他知道她不是想要傾訴什麼，只是有些傷口必須隔一段時間拿出來曬一曬，不然會發黴。
他也知道，這樣的日子她已經熬了太久。
“你今天要進小組會議嗎？”他問。
“我不去了！”她搖頭。
“讓江澄去就行，我這兩天不太想見人！”
謝景行點頭。
“那你今天陪我！”
“你不是也有任務？”
“我可以推！”
“你不怕江澄說你公私不分？”
“她敢說我？”謝景行笑了笑。
“她自己前天申請出差，就是因為看中了合作方帶的那條狗！”
陸知易噗嗤一聲笑出來，搖頭嘆氣。
“江澄要是知道你揭她老底，明天肯定跟你拼了！”
“她不敢，她怕你！”
“我怎麼又成了老大？”
“你一直都是！”謝景行語氣平靜。
“我不過是你的副手！”
她瞪了他一眼，笑意從眼底慢慢盪開。
“那今天你打算帶我去哪兒？”
“去我上次跟你提過的地方！”他說。
“你不是說想看野花？後山那塊地這幾天開得正好！”
她點點頭，把杯子放進水池。
“行，那你帶我去！”
京北，傅家。
傅衍禮走下樓的時候，餐廳裏已經擺好了早餐，傭人看見他，低聲打了招呼。
他嗯了一聲，走過去坐下，桌邊空空的，只有一套碗筷。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位置，問。
“太太呢？”
傭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