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瓚直直地盯着慕太傅:“你現在回去,朕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話,就是赤赤果果赤果果的明示,就是要給慕太傅一個臺階下。
可是偏偏,慕太傅給臉不要臉。
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額頭一片血紅:“皇上,臣人證物證都在,只求皇上明察!”
“好,既然如此,朕成全你。”
秦瓚冷冷一笑,算是徹底的斬斷了自己跟慕太傅之間的師徒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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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太傅明顯是有備而來,他還真的帶了一個跟馮六有些相似的馬伕進來。
那馬伕進門就開始磕頭,隨後戰戰巍巍地開口:“是,是大小姐強迫奴才的,奴才實在是沒辦法,求皇上饒命,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是我強迫你?什麼時候,在哪裏?幾次?”
“我身上有什麼特徵?”
慕綰綰上前一步,盯着那馬伕,咄咄逼人地問。
這下,所有人都傻了眼,誰也沒有想到在面對這樣的誣陷的時候,慕綰綰竟然還能這麼冷靜的詢問這些令人羞恥的問題。
就連秦瓚都愣住了。
他看向慕綰綰的時候眸子裏帶着幾分驚豔,好像一下子就想到了三年前的畫面,那個時候,慕綰綰也是這般強勢的擋在他面前,沒有半點猶豫。
這才是慕綰綰,這才是最真實的慕綰綰。
那馬伕明顯是沒有想過慕綰綰會這麼咄咄逼人,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了慕太傅,隨後唯唯諾諾開口:“四個月前,大小姐第一次從宮中回來,就在馬伕的下房跟奴才做了那苟且之事,當時屋子裏沒有點燈……奴才沒看清。”
“好,你沒看清我身上,也沒看清我衣服?”
“我穿的什麼衣服,什麼鞋子,什麼首飾?”
“我如何強迫你的?我什麼時辰回來的?”
慕綰綰再次上前,依舊是咄咄逼人。
【慕綰綰真的好強大。】
【我有點想哭是怎麼回事?】
【要是所有女孩子在面對黃謠的時候都能這麼勇敢,就好了。】
“夠了!”
還不等別人說話,秦瓚就已經聽不下去了。
他冷冷地盯着慕太傅:“眼前這個馬伕,真的是你們府中的馮六?”
“是,臣敢保證,他就是馮六。”
“皇上,慕綰綰混淆皇嗣,欺君犯上,她該死!”
“求皇上秉公處理!”
慕太傅咬緊牙關,今天非要送慕綰綰去死不可。
“傳馮六。”
秦瓚面無表情,可是嘴巴里吐出來的文字,卻令人生寒。
下一刻,一身錦繡華服的馮六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走到秦瓚面前,行了一禮:“參見皇上。”
“你……這……”
“這怎麼可能呢?”
慕太傅不可置信地看着走進來的馮六,隨後唸了一句。
緊接着,他快速搖頭:“不是,皇上不是的,這不是馮六!”
“這就是馮六,我在護國寺的時候就已經把人提過來了,他不單單是我們家的馬伕,更是硨磲國的三皇子,只是意外流落在我家而已。”
“父親,我真的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如此對待我!”
“爲什麼?”
慕綰綰走上前去,紅了眼眶,就這麼盯着慕太傅。
哪怕慕綰綰早就知道,父親並不喜歡自己,可是卻也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要用這樣的方式,送自己去死!
“父親,太醫院這麼多太醫,他們都已經給皇上把過脈了,皇上的身體,我們都心知肚明。”
“你空口白牙,血口翻張,就要我的性命,敢問父親,我到底是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難道就爲了穩固太子的位置,就要我和皇上的孩子去送死嗎!”
慕綰綰說到最後,似乎是有些崩潰,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
緊接着她重重地跪在了秦瓚面前:“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的孩兒冤枉,求皇上給臣妾和腹中孩子做主!”
“黎貴妃,你可有話要說?”
秦瓚沒有理會這些紛紛擾擾,只是朝着黎扶雪看過去。
“皇上,臣妾該死!”
“慕太傅信誓旦旦,臣妾也不敢不聽,不能不查,臣妾雖然好心辦了壞事情,但是臣妾都是爲了皇上!”
“求皇上明察,臣妾真的是一心一意爲了皇上啊!”
黎扶雪這個時候已經是泣不成聲。
到了現在,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慕綰綰跟秦瓚之間,根本就是完全沒有祕密,不管是後宮還是前朝,所有的事情,慕綰綰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兩個人這樣的親密無間,就好像是尖刀一般,狠狠的戳了進了黎貴妃的心中。
見狀,秦瓚並未多說其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一個眼神,黎扶雪就明白,從此以後,秦瓚再也不會跟她像從前那般了。
“慕太傅,你弄虛作假,欺上瞞下,罪該萬死。”
“看在你是朕的老師的份上,朕不會殺了你。”
秦瓚站起身來,走到了慕太傅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眸子裏是掩蓋不住的失望。
“朕只問你一句,這件事,可是跟太子有關?”
慕太傅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他眼眸低垂,冷聲道:“都是臣一人所爲,是這個踐奴才欺騙了臣,臣也是爲了皇上啊!”
“你們一個個都說是爲了朕。”
“可是你們卻要朕來之不易的孩子死!”
一聲厲喝,屋子裏所有人全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秦瓚面無表情:“慕太傅,革職查辦,黎貴妃,禁足琉璃宮,都退下!”
哪怕是黎扶雪心中委屈,卻也不敢多說半個字,只能是唯唯諾諾地退下。
太后深吸了一口氣,起身看向了慕綰綰:“好自爲之。”
【薑還是老的辣啊!】
【太后只管孩子,才不會搭理慕綰綰死活呢。】
【其實我覺得,太后也未必就是冷血吧?】
所有人全部出去,屋子裏就只剩下了秦瓚和慕綰綰兩個人。
“你是故意的。”
秦瓚轉過臉來,冷淡地盯着慕綰綰,語氣篤定。
“是,臣妾的確是故意的,可是卻也是他們自找的。”
慕綰綰並沒有否認,從慕太傅自己主動撞上來的那一瞬間開始,慕綰綰就已經想好了,自己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