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兵器聲同清脆的瓷器聲,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裴玄之眼神沉了沉,他收回的手中的動作,男人冷聲對着身旁的耶律容說道:“遼番國就是這樣比拼的嗎?”
裴玄之的言語間透出的凜冽,讓耶律容身子不自覺的有些發顫,不過耶律容很快就反應過來。
男人此話一出,衆人這才把視線停留到塞爾達的手上。
剛才裴玄之的動作太快了,快到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發生了什麼。
只見塞爾達神情有些吃痛的捂住他的手腕,鮮紅的血色順着男人的手腕往下滴落…
男人的身前,赫然掉落的是一個鋒利的匕首,短刃旁邊散落着破碎的瓷器。
衆人見狀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他們心裏紛紛都倒吸了口涼氣,這遼番國的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竟然敢帶着兵器,甚至還妄圖用兵器刺傷對手。
陳風站在塞達爾的對面,陷入了一時的怔愣,顯然男人也沒有意識到,塞代爾手中有匕首。
意識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塞達爾知道自己闖禍了。
他趕忙跪在地上,男人急聲說道:“陛下恕罪,方才打鬥間是我失了分寸,還請陛下責罰!”
耶律容異色的瞳孔縮了縮,這個傻子,早知道他這麼莽撞,他就不讓他上場了…
現在整出的這些爛攤子,還得讓他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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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阿芙被嬌縱慣了,眼下這種事情發生在她面前,作爲遼番國的公主,她只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女人對塞達爾的眼神,更加不願多留半點。
耶律容拱了拱手,對着皇帝說道:“陛下,此事是小王未管理好部下,要怎麼罰還望陛下開口。”
皇帝寒聲說道:“此人是三皇子的人,至於如何,還是同他說吧…”
太和帝皺了皺眉,這羣蠻人,若不是他主張求和,他們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這裏。
宋蘭舟面色沒有先前那般好看,但他爲了顧全大局,只能說道:“此事容後再議,還是先把場上的賽事進行完吧。”
姜沅檀和明芙瑤坐在一旁,心神不寧地看着這場鬧劇。
因爲這件事的發生,明芙瑤對遼番國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沒有辦法,賽場上出現了些意外,但比賽還要繼續進行。
第一場蹴鞠是以雙方打成平手告知,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贏的人是陳風這邊。
不過爲了顏面上好看,只能告知所有人,是雙方打成了平手。
在自己的地盤,比着他們擅長的蹴鞠可是萬萬不能輸的,所以最後能不能勝就要看另一支隊伍。
姜沅檀真覺得皇帝想一出,是一出,他竟然還要讓妃嬪去參賽,他是嫌贏得太輕鬆了嗎?
衆人都不知道皇帝的想法,只有坐在高位的皇后眼中劃過一抹諷刺。
他還是這個樣子,對一切事情都這麼覺得在他的掌握中,自持甚高,裝模作樣…
“沅檀妹妹,實在不行還是我去吧。”明芙瑤有些愧疚地說道,這本來就應該她去的,沒想到姜沅檀竟然會替她去。
姜沅檀趕緊擡起眼睛,她忙聲說道:“不用,不用,我可以得明姐姐!”
這次蹴鞠比賽,她可不能讓明芙瑤上場,在原書裏就是明芙瑤去比了這個賽,才引起了耶律容的注意力。
爲了防止耶律容對女主起歹意,她只能硬着頭皮去參加這個比賽。
“明姐姐你真是小瞧我了,我蹴鞠可是很厲害的!”姜沅檀現在很慶幸原主還會些蹴鞠了。
姜沅檀給明芙瑤一個讓她心安的眼神,只有這樣女人才會放心讓她去。
聞言,明芙瑤點了點頭,她柔聲說道:“沅檀妹妹,你要小心啊…”
姜沅檀點了點頭,便轉身朝着下面走去。
女人隔着衆人一下子就同夏懷夕對上了眼神,姜沅檀出於心虛,她猛地收回了目光。
夏懷夕怎麼也在這裏?宋蘭舟身邊的侍衛一個二個的全都被派來參加蹴鞠了嗎…
夏懷夕看到姜沅檀的那一刻,她很清楚自己沒有見過這位娘娘,不過爲什麼,她隱隱覺得女人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
女人慢慢移動身子朝姜沅檀靠近,她試猶豫片刻說道:“在下見過娘娘。”
姜沅檀不得不擡起臉,同夏懷夕交涉道:“你,你好,姑娘也是來參加蹴鞠比賽的嗎?”
這話說出口,姜沅檀就後悔了,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夏懷夕倒是沒說什麼,她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女人淡淡地說道:“娘娘比賽的時候,您跟在我身後吧…”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女人的那一瞬間,夏懷夕聯想到那個在永州的小騙子,跟在她身邊,沒多久就跑走了。
姜沅檀頓時冒出星星眼,果然還是她懷夕姐姐靠譜啊!
兩方的隊伍入場後,裴玄之才淡淡地擡起眼,留意起下面的情景。
熟悉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男人的呼吸明顯的亂了一瞬。
姜沅檀,爲什麼會在那裏?!
裴玄之冷漠的眼神,頓時被一陣擔心取代,皇帝擰了擰眉,他看向男人悠悠地問道:“玄之,你這是怎麼了?”
男人馬上就斂起他的表情,彷彿剛才的失態只是一時的。
他笑了笑說道:“有勞陛下掛心,臣沒什麼事,只是方才回憶起了些許不好的事情。”
耶律容在一旁附和着說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裴掌印可得放在心上,若是裴掌印需要醫者,我們此次出行可是帶了兩位名醫…”
“這兩位名醫不僅會治療裴掌印這種情況,他們甚至可以有延長壽命之發。”男人神祕地說道,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男人特意在‘名醫’上加重了音調,這話是他對着裴玄之說的,也是他對着太和帝說的。
他知道這段時間大夏的皇帝,一直在民間搜尋名醫,不過沒有人知道,陛下搜尋名醫是爲了什麼。
所以這些東西,耶律容一早就準備好了。
果然不出男人所料,皇帝的興趣被耶律容後面的那句話給吸引了。
皇帝出聲問道:“什麼名醫?朕竟不知遼番國內還要如此厲害的醫師。”
耶律容也看透了皇帝的心思,他笑着說道:“等賽事結束了,小王就派那兩位醫師去給陛下展示一番。”
裴玄之皺了皺眉,他眼下倒是沒空管着兩個人,你來我往中說了什麼。
站在一旁的趙培盛察覺到男人的眼神,他連忙跑過去詢問,“掌印,有什麼吩咐?”
男人的視線朝着臺下看了眼,趙培盛讀懂了裴玄之眼中的意思。
趙培盛在看到姜沅檀的那一刻,也怔愣了片刻,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今日有人稟告,有位娘娘身體不適,換了另一位會蹴鞠的娘娘。
當時他沒有多想,他現在真是後悔極了,自己當時爲什麼沒有多問一嘴?!
趙培盛簡單地同男人說了下事情的經過,裴玄之雙眉微蹙,他大概知道姜沅檀爲什麼要這麼做了…
臺下的女人絲毫不知道,上面的男人盯着她的臉都快要望眼欲穿了。
她們這羣隊伍中大多數都是女侍衛出身,一個個看起來都巾幗不讓鬚眉,姜沅檀也不想拖她們的後腿。
姜沅檀作爲這羣人中地位最高的,領頭的任務自然是放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帶領着後面的隊伍,走到中央,在上場前的一刻。
一個領頭的女子靠近姜沅檀的那一刻,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們這羣漢人只會耍些小聰明,這次你們可沒有這個機會了。”
女人話中明裏暗裏的意思都是在諷刺上一場的比賽,是他們的人動了手腳。
姜沅檀白了一眼,身前這個形事乖張的女子,她輕笑一聲說道:“菜就多練,不服就給我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