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宸錦眉梢微挑,看了一眼那幾盒忘記收進抽屜的001。
臉上的笑意染上了幾分無奈,把她的頭往懷裏摁了摁。
聲音十分溫柔:“睡吧。”
他輕聲哄着,反手輕拍着她的後背,像哄嬰兒一樣哄着她睡覺。
紀子綿一覺睡了十個小時。
起牀時,席宸錦已經出門上班了。
冰箱貼上粘他寫的字條。
“燉罐裏有湯,電飯煲裏是稀飯,不吃完不許去上班。”
紀子綿收起紙條,走進了廚房。
把食物端出來,滿屋子都是湯的香味。
是烏雞湯,還燉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材。
聞起來沒有藥材刺鼻的味道,反而很香甜。
可能是有放龍眼乾的緣故。
紀子綿看了一眼工作羣,沒有什麼消息,安安心心的吃了頓早餐。
換了衣服不急不緩的出門。
路上等紅綠燈時,給席宸錦發去了語音消息:“我現在工作差不多是步入正軌了,可能之後都會像我以前在鵝廠一樣忙。”
“沒關係,事業是女人的底氣,你儘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那麼忙,總是留你一個人,我怕你會介意。”
紀子綿也不繞彎子,直白的說道。
她看很多的夫妻都是因爲各自忙碌,以及分居的問題,導致最後離婚了。
哪個男人不想下了班老婆在家做好飯等着呢?
席宸錦剛下了第一節課,走到教室外的走廊,聽着她發來的語音消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綿綿,我們做醫生的也很忙的,雖然你老公沒做醫生了,當老師也很辛苦的。”
紀子綿開車中,聽到席宸錦發來的語音消息,眼眸間的愁色煙消雲散了。
她差點忘了,席宸錦是天上閃耀的星辰,他的工作,比她更忙一些。
她人在出差,席宸錦也總是會跟她分享工作上的進程。
除了授課,席宸錦還要做學術研究。
她差點就忘了,席宸錦不是一般的男人。
有實力的男人,才不會窩裏橫。
沒實力的男人,才需要女人360度無死角的爲他付出,從而滿足內心那空虛的成就感。
趕到公司,她和喬天川就是前後腳的功夫打的卡。
打卡的意義……記錄今天人來上班沒。
至於遲到什麼的,都不扣工資,也無人在意。
工作時間超過八小時就算加班。
昨晚休息的很好,精神不足了。
紀子綿打開電腦就化身拼命三娘。
上班晚,但不影響她早下班。
今日份的工作早早完成了。
“你和張主管辛苦一下,我去醫院一趟,看看我媽。”
紀子綿跟喬天川打了聲招呼,收拾包包準備下班。
喬天川擡起頭上,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懊悔。
輕聲開口道:“對不起,我那天不該說那樣的話,我以爲你是故意不去的。”
這幾日的相處,他才感受到紀子綿在工作上到底有拼。
作爲男人,他都感覺身體吃不消,而紀子綿卻一聲抱怨都沒有,埋頭苦幹。
瑞光科技只是個小公司,人手不夠才稍顯忙碌。
鵝廠是他都望而生畏的地方,她在那竟然也能的混得風生水起。
在事業上,他認輸。
作爲朋友,他不沒有資格批判她對父母的態度。
喬天川這幾天都在找機會跟她說這聲對不起。
可紀子綿卻完全沒放在心上。
淡淡的說道:“我就是故意不去的。”
她說的雲淡風輕,絲毫不在意喬天川怎麼看。
她對他從前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同鄉,也是朋友。
現在只是同事。
喬天川怎麼看待她的爲人,她並不是很在意。
只因,他不是席宸錦。
喬天川望着紀子綿下班離去的身影,眸底是難掩的失落之色。
心心念念,暗戀多年的人好不容易每天在眼前,他卻充滿了無力感。
她的眼中,已經有別人了。
在古城的時候,只要她的信息亮起來,工作到眼中沒光的她,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他羨慕那個能撼動她情緒的男人。
更是嫉妒的快要抓狂。
明明他和她是一個專業的,他們之間更應該有共同話題。
紀子綿對他卻始終保持距離感,十分冷漠。
紀子綿下了班,去了一趟商城。
買了一些禮品才去醫院。
老媽一直以來就想要一套純金打造的首飾。
媽媽羨慕了一輩子別人結婚時的三金。
她現在攢到錢了,給媽媽買了五金。
老媽看到她該不高興了。
但看到五金,一定是開心的。
老媽沒別的愛好,就是愛財了點。
紀子綿拜託秦朗幫忙照顧囡囡一會,她帶姐姐一起去探望媽媽。
“這份給你,我們一人一份,省的老媽說。”
紀子綿買了兩份,不同的款式。
![]() |
![]() |
![]() |
遞給姐姐一份。
紀招娣看了一眼發票上的金額,眼睛瞬間就瞪大了:“綿綿,你真是長大了,知道疼咱媽了。”
“我什麼時候不疼她了呀?”
紀子綿無奈的撇撇嘴。
不疼老媽,就不會在實習期,把錢從牙縫裏摳出來,省了給家裏。
姐妹兩手牽着手,走進了病房。
媽媽在病牀上躺着,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面龐蒼白如紙,頭上的白髮也多了許多。
見到女兒,她睨了一眼,轉過身去躺着。
擺明了態度不想見她們。
“媽,我和妹妹來看你了。”
紀招娣上前把禮物都放到了牀頭櫃,跟媽媽說道:“這些都是妹妹買給你的,以後啊,你有五金了,再也不用羨慕別人的三金了。”
一向愛財的老媽,沒有轉過來看。
無動於衷,背對她們躺着。
紀宗寶打了熱水回來,看到兩個姐姐在病房裏。
眼眸冷厲的看着兩個姐姐。
語氣不善的罵道:“你們兩個來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們,趕緊滾!”
紀宗寶從小跟姐姐們打打鬧鬧,卻沒向今日這般,動真格的。
紀子綿梗着脖子問道:“我們又不是來看你的,是來看媽的,媽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媽,你叫什麼叫?”
“現在知道是你媽了,媽病倒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人呢?”
紀宗寶熱水瓶一放,怒指姐姐。
紀宗寶眼神銳利,如閃着寒光的利刃,眸底泛起洶涌的怒意。
“我給你們電話都打爆了,信息發了多少條?”
“媽在手術室搶救的時候,你們人在哪裏?”
“我工作都丟了,一個人在醫院忙前忙後,得虧媽救回來了,要是沒救回來,你們現在也就能看一撮黃土。”
紀宗寶衝着姐姐們咆哮着。
老媽本來脾氣就不好,這些天照顧她,天知道他過的什麼日子。
姐姐都美美的隱身,他一個人受苦受難。
胸腔充滿了憤恨,猩紅的眸子看姐姐就像是在看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