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初驀地睜大了清麗雙眸,臉龐不由得一陣發熱:“夫君何時看的?”
“你在那醫書處折了一角,我一眼便瞧見了。”顧靖庭掩脣,眼眸帶着笑意,“沒想到夫人還挺着急。”
雲清初捂了顧靖庭含情雙眸,羞得垂下了雙眸:“我第一次爲人妻,很多事不知怎麼做更好。”
顧靖庭撫了雲清初的肩膀,輕聲安撫:“清初,我知道的,你如今有孕在身,難免多思多慮,不過你放心,不管你怎麼做,我都心悅你,你不必有壓力。”
“可是……”雲清初猶豫着不知該怎麼開口。
她同顧靖庭之間的情況與尋常夫妻不同,他們雖是在崖州成了親,可在這京中,仍是有諸多謠言紛擾。
如今,她又有了身孕,若是被旁人知曉了,難免會爲外面的謠言添一把火。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只是連累顧靖庭的名聲,她實是難安。
更讓她不安的是,那日舒娘同她說起,讓她留意春兒這個丫鬟,說這丫鬟有爬牀的心思。
雲清初不是不知道大戶人家的規矩,若是主母有了身孕,少不得要給夫君納妾的。
雖然知道顧靖庭眼下定不會有這樣的心思,但耐不住底下丫鬟不動心思。
春兒本是顧靖庭私宅的丫鬟,素日裏很少見到顧靖庭,便是有那心思也沒法子。
可如今顧靖庭終日裏住在私宅裏,恰巧她又這麼快有了身孕,春兒在顧靖庭跟前伺候得就更勤了。
雲清初倒是沒想到平日裏看着老實本分的春兒會生了這樣的心思。
她正不知該怎麼同顧靖庭說這件事,顧靖庭倒是先開了口。
“清初,我瞧着你身邊那個丫鬟春兒性子太過沉悶了些,你若是不喜,便將她換了吧!”
雲清初迎上顧靖庭的雙眸:“夫君知道了什麼?”
“我能知道什麼,我只是不想我的清初不高興。”顧靖庭淡然笑笑。
“夫君體貼,又處處爲我着想,我哪有不高興的道理。”
雲清初伸手替顧靖庭倒了杯茶,顧靖庭卻不接,直接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
“清初,你父兄的事我一直在想辦法,只是眼下還未有頭緒,所以纔不同你說,不過你信我,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定竭盡全力救他們回京。”
雲清初雙眸盈淚,這些日子她雖在孕中,卻也沒少思慮這些。
父親爲人正直,又身居御史大夫之位,自是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父親落難,便是想要找個幫忙說話陳情的人都難。
“此事並不容易,倒叫夫君爲難了。”雲清初如實道。
“清初,只要你我一條心,遇着難事也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顧靖庭握着她纖細的玉手,寬慰着。
“嗯,夫君說得在理。”
這邊,兩人正閒敘着,屋外突然進來一個小廝稟報。
“主子,白老將軍府派人送來了請帖。”
“請帖?”顧靖庭伸手接過看了一眼,恍然道,“白老將軍六十大壽,我怎把這事給忘了。”
雲清初看了眼放在梅花几案上的燙金帖子:“夫君可是忘記準備壽禮了?”
“是啊。”顧靖庭看着雲清初,解釋道,“老將軍算得上是我的恩人,是他一路提拔我纔有了我今日的成就,所以他的壽宴我定是要參加的。”
雲清初知道顧靖庭是因着白扶黎的緣故,才同她解釋。
“夫君是重情義之人,白老將軍壽宴這麼重要的事,夫君自然是要去的。”
“清初,請帖裏也邀了你一道,不如三日後你便同我一道去參加老將軍的壽宴吧?”
雲清初是陛下親下聖旨賜婚給顧靖庭的未婚妻,白老將軍壽宴於情於理都會邀請她。
“好啊,那我可得想想給老將軍準備一份怎樣的壽禮了。”
……
三日時間轉眼就過了,這日一早,雲清初便起了。
連着下了十餘日的大雪,今日這天倒是放晴了,積雪融化,外面這天倒是瞧着更冷了一些。
顧靖庭剛練完劍回來,身着一襲青色的勁裝打簾進來。
看到雲清初正坐在梳妝檯前,一旁丫鬟杏兒正在替她梳妝。
因着有孕在身,雲清初只撲了淡淡的一層粉,遮掩孕期臉上的疲色。
顧靖庭走到雲清初的身後,看着菱花銅鏡中溫柔動人的雲清初,忍不住誇讚道:“我的清初真是好看,讓人怎麼都看不厭。”
一旁丫鬟杏兒掩脣退到一旁,撿了一支纏枝蓮花的玉簪子,遞給顧靖庭。
“將軍來爲雲小姐簪簪子吧,奴婢去給雲小姐拿狐裘。”
顧靖庭接過玉簪子,替雲清初插在她烏黑的髮髻中。
“夫人貌美,倒襯得這簪子都貴重了不少。”
雲清初轉身,對上顧靖庭滿是欣賞的眸光:“夫君嘴可真甜。”
“那要不要嚐嚐?”顧靖庭說着,俯身噙住了那抹嬌脣,直將雲清初脣上的口脂親了個乾淨,方纔放開了她。
雲清初看着顧靖庭沾染豔紅口脂的脣,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靖庭本就生得俊朗好看,脣角染了口脂,倒多了幾分俊美來。
她拿了帕子替他擦了擦:“夫君趕緊去換身衣裳來,今日外面化了積雪,路上定不好走,我們需早些出發纔是。”
他們住在城西,白老將軍府卻在城東,即便順利的話,乘坐馬車也需半個時辰才能到。
“還是夫人替我來換吧!”顧靖庭俯身拉了雲清初的手進了屏風後面,解了身上的衣裳,笑着道,“自從娶了夫人,我倒是愈發憊懶起來了。”
雲清初看着他耍無賴的模樣,也是拿他沒辦法。
“我昨兒個就已經替你準備好了,你瞧着可好?”
雲清初替他選了一件暗紫色的雲錦暗紋長袍,既不張揚,又襯得顧靖庭十分矜貴有氣質,又正好搭配她今日粉紫的穿搭,兩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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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眼光好,夫人說穿哪件就穿哪件。”顧靖庭伸開了修長的手臂,任由雲清初將衣裳替他穿上。
雲清初撫着顧靖庭衣襟處的褶皺,不禁心生歡喜,這般好看的男兒竟是她的夫君。
“主子,車馬已經備好了。”福伯在門口通稟道。
“走吧。”顧靖庭拿了一旁杏兒遞來的狐裘,替雲清初披上,直接俯身抱起了她,徑直往外面走去,直到抱上了馬車纔將她放了下來。
“等會兒夫人只管吃喝,旁的人事都不必理會,自有我來應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