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
孩子就是蘇清雅的軟肋,她絕不容許任何人拿孩子來威脅她。
“盛總這是打算威脅我咯?”
“盛年,你以爲自己能夠一手遮天,任意妄爲?”
“那你就儘管試試看,要是敢動我孩子一下,別怪我跟你拼命!”
蘇清雅語氣冷沉,沒有絲毫退讓的餘地,盛年看着她因爲憤怒而微微漲紅的臉,眼底冷光乍現。
“蘇律師不要激動嘛,事情也可以不發生到那麼無可挽救的地步,只要你拒絕莫娜的委託,並且勸她打消離婚的念頭,我不僅不會動你兒子,還會給你豐厚的報酬,條件隨你開,怎麼樣?”
讓她拒絕莫娜的委託,還要勸她打消離婚的念頭,那不是逼着莫娜繼續在他身邊飽受折磨嗎?
難道盛年根本不想離婚,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震懾莫娜,想要她撤銷告訴?
可是……爲什麼?難道真是爲了不讓莫娜分走自己的財產?但憑着盛年的權勢,大可以請一個最厲害的律師團隊讓自己打贏官司,讓莫娜淨身出戶啊,他爲什麼要從她這邊下手,繞了這麼大一圈子?
蘇清雅從他威脅的話中察覺到些許端倪,眯了眯眼睛。
這其中,必定有被自己不小心遺漏的地方。
蘇清雅忍下心底的憤怒,淡然地開口,一點點試探着對方。
“盛總,若你只是不想讓莫小姐分走你的財產,你大可以跟她協商更改條件,爲何要多此一舉讓我去勸她打消離婚的念頭?”
“既然你都厭煩她,不愛她了,順勢離婚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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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不愛她了!”
沒想到這一次,盛年卻是失了常態,厲聲反駁她,表情激動,甚至連素來沉靜,波瀾不生的臉都漲紅了。
“我愛莫娜,我愛她,勝過我自己的生命!”
“別說一半財產了,就是她要我的全部財產,要我的命,我都願意給她!”
“我實話告訴你好了,我壓根沒想過要跟她離婚,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她離婚!”
他說得越來越激動,蘇清雅卻是聽得有些不明所以,一臉愕然。
“既然你愛她,爲何還要……”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我明明愛着她,卻要打她,傷害她是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盛年就接了過去,他垂下頭,低低地笑了兩聲,冰冷的笑聲在這靜謐的空間內顯得格外陰森瘮人。
“因爲她踐!她水性楊花!她不守婦道,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
“我對莫娜是一見鍾情,追求了她好久她才點頭的,婚後我們確實過得很甜蜜幸福,可是她生性放蕩,我多次讓她退出娛樂圈她都不願意,還跟那些男明星勾三搭四的,暗送秋波的,我明明那麼深愛着她,不管婚前有多放縱,婚後也沒出去偷吃過一次,一直只有她一個女人,可她卻不能對我一心一意的,還經常爲了拍戲夜不歸宿,留我一個人在家裏。”
“她怎麼能辜負我的愛呢,我是那麼在乎她,心裏眼裏只有她,她心裏卻沒有我,我不甘心,也氣憤她跟那些男人走得太近,她是我的,身邊只能有我一個人的……”
蘇清雅越聽越心驚,有些錯愕地看着他。
“這就是你家暴她的理由?因爲嫉妒別的男人,因爲你那可笑的佔有慾?”
“你懂什麼!”
“我若是不這麼做,她的眼裏怎麼會有我,她怎麼會爲了遮掩傷口而不敢出去跟人見面聚會,她怎麼會對我恭恭敬敬,無比順從,你沒有看到每次我打完她之後,她在牀上那副順從戰戰兢兢的樣子,真是撩得我心都癢了,這就是我愛她的方式啊……”
他說到最後,脣角的笑容弧度越深,襯得那張儒雅的面容都變得猙獰,扭曲起來。
蘇清雅的腦子嗡地一聲,還處在強烈的震驚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因爲愛她,所以佔有慾作祟,持續不斷地毆打她,傷害她。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這是禽獸啊!而且聽他的語氣根本沒有半分悔改,他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吧。
一想到莫娜在生日宴上的表現,因爲要被人拖進黑暗的地方就情緒失控,抱頭顫抖,不斷求饒哀求的樣子,蘇清雅沉痛地閉上眼睛,心底的怒火是怎麼也止不住地噴涌出來,恨不得扇面前男人幾巴掌!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這樣的行爲根本就不是愛,是赤果果的傷害!”
“這只是以愛爲藉口的暴力行爲罷了,盛年,你就是佔有慾作祟才做出這些事的,別說得那麼好聽了。”
蘇清雅的話直直地戳中盛年蒼白空洞的內心,他眸子一狠,表情毒辣地看向她。
“你這個局外人根本什麼都不懂!”
“我是愛莫娜的,莫娜是我的所有物,這輩子,下輩子都是!我絕不容許她從我身邊逃開,也不允許任何人把她搶走!”
“她才不是你的所有物!”
蘇清雅沉下臉,冷靜地反駁回去道:“你們是夫妻,是平等的關係,頂多是有婚姻束縛的法律關係而已,女性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思想和自由,並不是結了婚就會成爲某個男人的所有物,你這麼隨意地對待她,傷害她,跟禽獸有什麼兩樣,說你是禽獸都侮辱這兩個字了,盛年,你簡直是豬狗不如!”
蘇清雅也說不清自己心中那壓制不住的氣憤到底是單純爲了莫娜,還是也爲了自己。
這些男人到底把婚姻當成了什麼?到底把自己的妻子當成了什麼?!
莫娜一直待在這麼個扭曲的人身邊,生活了那麼久,真是想想,都叫她毛骨悚然。
“閉嘴!”
盛年被她的話徹底激怒,一個菸灰缸直接摔了過來,砸在她身側的牆壁上。
“碰”地一聲,菸灰缸碎片滿地,一地狼藉。
“閉嘴!我叫你別說了!不要再說了!”
“蘇清雅,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不用跟你客氣了。”
他對着旁邊的保鏢使了使眼色,保鏢將一份協議遞了過來。
“這是保證書,保證你不會接受莫娜的委託,並且幫我勸她不離婚的約定,只要你把這份東西填了,你想走,我隨時都放你離開。”
保證書?
蘇清雅嗤笑一聲,擡起頭,目光清冷,不卑不亢,更沒有絲毫畏懼,將那份東西直接當着他的面撕了,一字一頓堅定道——
“這麼噁心的東西,我、不、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