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補?”林煙的聲音寒涼而冷漠,一字一字:“季少,是彌補還是施捨?又或者,你以前也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其他女人?”
季知南愣住。
“你說什麼?”季知南問。
林煙咳了兩聲,她臉色蒼白,嘴脣也沒什麼血色,身體的痛,卻比不上這一刻壓抑在心底的怒火,讓她無法平靜下來。
她一向擅長隱忍,從不失態。
可這次,季知南是例外。
“季少曾經不是也這樣以退爲進,得到你的心上人之後,再把她拋棄,”林煙對上季知南的目光,聲音冰冷刺骨:“小奶狗?當初我還在想,那麼多人設你不選爲什麼選小奶狗,是她喜歡嗎?季少,你不會真以爲我是那種你扮柔弱可憐就會心動的傻白甜吧?”
季昭意找她,給她說的就是這個。
氣氛彷彿凝固。
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季知南的神情,變得陰鷙無比!
他的理智被一點點瓦解!
“誰給你說的?”季知南的大掌,掐住林煙的脖子,啞聲厲吼:“誰給你說的!是季昭意嗎?是不是她給你說的!”
他失控了。
就像是他身體裏某個機關被觸動,血液猛地沸騰。
林煙本來就受傷,被他掐住脖子呼吸加重,但她沒掙扎,也沒叫人,就這麼任由季知南掐住脖子。
“滴滴——”
監護儀器報警。
季知南猛地反應過來,他愕然看着林煙蒼白如紙的臉,手指驀地鬆開。
他在幹什麼?
他剛纔想殺了她!
林煙按滅了監護儀器的警報,嗆咳幾聲後,她吐出一口血沫,不過她也只是很平靜的抹乾淨了,眼神波瀾不驚。
“季知南,你真讓人噁心!”林煙冷笑,聲音森冷如冰:“季少請吧,我要休息了,以後季少也不用再來找我了!”
季知南看了她幾秒。
最後,他轉身離開病房。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動手,他覺得,再把她留在身邊,只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危險。
就這樣吧。
這樣也好。
林煙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脣角勾勒起一抹譏誚,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苦澀。
季知南走後,林鹿進來找她。
“剛纔聽監護儀器報警,”林鹿擔心的看着她,“煙姐,你沒事吧?”
林煙疲倦的笑了笑:“沒事。”
“那個誰,沒惹你吧?”林鹿再度開口,“他要敢惹你,你給我說,我親自動手做掉他!”
林煙被她逗笑。
但她動作不能太大,否則會牽動身上的傷。
還好,她沒死。
“鹿鹿,我和季知南的事你別插手,”林煙忽然說,“這次的事,也跟他沒關係,是季昭意來找我,然後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季昭意這個瘋批,一開始她不打算去。
但季昭意說是跟季知南有關的,她最後還是去了。
“我不插手,但是煙姐,這件事不只是季昭意的錯,”林鹿說,“人是季知南給她的,就算季知南不是故意的,但他也不無辜。”
林煙心裏很很清楚。
她知道,季知南不是故意,但季知南在想什麼,林煙也知道,他無非是想借季昭意這顆棋子對付季凜和京都季家,他算計沒錯,這麼做了也沒錯。
論心計,論城府,她自問不輸任何人。
可這次她認輸。
她不是季知南對手。
“你不問季昭意給我說什麼嗎?”林煙突然問。
林鹿搖頭:“我不需要知道。”
也不重要。
季昭意說了什麼,都改變不了她撞傷林煙這個事實。
“鹿鹿,我說過,你是我們三個裏面最聰明的那個,”林煙聲音柔和了幾分,她說:“但有時候太聰明不是好事,你記住,這件事跟陸見深沒關係,跟季知南也沒關係,就算這是個坑,挖坑的就算是季知南,但最後去不去,有沒有掉進這個坑,是我決定。”
林煙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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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沒人知道,她去見季昭意,明知道是坑還是去,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想明白,是因爲她早對季知南心動。
可她的人生,不只有情愛。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如果季知南對她坦白,她或許會改變主意,也許,她也會想嘗試看看,他們未必不會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
可季知南放棄了。
他當初接近她,內疚也好,不夠喜歡也好,放棄就是放棄。
她林煙不是輸不起的人。
“煙姐,你是在維護季知南嗎?”林鹿沉默了兩秒,又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林煙很清醒。
即使到現在,她也知道季昭意是給她挖坑,但她還是去了,那就只有這個解釋。
林煙沒否認。
“算不上維護,”林煙疲倦的笑了一聲,聲音低啞:“只是,不想你爲了我暴露自己,鹿鹿,季家也好,京都也好,這些事我都能處理,你不用插手,明白嗎?”
事實上,季昭意和京都季家已經盯上他們了。
暴露是遲早的事。
但她還是想能多瞞一天是一天。
“可我就是覺得不甘心,”林鹿委屈的趴在她手邊,鼻子一酸:“煙姐,一直都是你和大哥保護我,我太沒用了,要不是我大意放走了季昭意,你也不會出事。”
她很自責。
林煙也知道,所以纔給她說這麼多,減輕她的愧疚。
“你不是神,不可能預料得到所有危險,”林煙安撫她,“何況,我也不是泥捏的,這次在季昭意身上吃了虧,我會找她討回來的,京都動手是難了點,但也不是無從下手,放心吧,你煙姐我可不是那種吃啞巴虧的人。”
季昭意活着,遲早是個威脅。
她本來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季知南不動手,她來。
與此同時。
南城,山頂別墅。
書房。
南行知在調整生日宴的佈局。
鮮花,美食,賓客名單……
所有一切,都是南行知親自動手,他妹妹的生日宴,當然是他來打理主持。
這時,他手機響起。
南行知接起。
“老闆,季昭意已經到了京都,半小時前,季知南也啓程去京都了,這次季知南親自動手,季昭意就算有京都季家庇護,恐怕也……”
活不成。
南行知手指輕輕敲着桌面:“繼續說。”
“還有,你之前讓我去查林鹿和林煙的關係,我還真查到了,老闆,你猜得沒錯,他們兩個以前就認識,或者說,他們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