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本來對顧老就有所愧疚,他發話,她大多都是不敢違背的。
現在靳承洲倒好——
找到了靠山一樣,用顧老把她壓得死死的。
一行人一起去了樓上的餐廳。
包廂是盛宗辭定好的。
盛宗辭去確定菜單,靳承洲就着顧老身側的座位拉開坐下,沈枝意正要拒絕,靳承洲直接把她拽了過去。
飯桌上,靳承洲和顧老一唱一和。
說她不愛吃飯和忙起來身體都不顧的不良小習慣。
顧老吹鬍子瞪眼,對她又是一陣批。
沈枝意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
顧老重重哼一聲:“你還不滿,你身體垮了是自己的事,等老了你就知道後悔了!”
沈枝意癟癟嘴,不敢說話。
“顧老,你放心,日後我一定監督她。”靳承洲伸手給沈枝意夾了一筷子雞腿,笑眯眯道:“到時候等我們辦酒,一定讓你做首座。”
顧老:“這還差不多——”
想起什麼,他視線轉向沈枝意,“好好珍惜。”
珍惜什麼珍惜。
她回去就和靳承洲分手,誰讓他告狀的!
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向靳承洲,她瞳孔放大,頗有要把靳承洲瞪穿的架勢。
靳承洲輕咳一聲。
顧老眼風掃過,“你當年的學業怎麼樣,畢業證拿到了嗎。”
提起這個,沈枝意就懨了,找藉口出去。
試圖逃避。
顧老望着她的背影,恨鐵不成鋼。
視線轉向靳承洲,“現在很多地方都要學歷,你既然是她男朋友,自然得爲她考慮,讓她回來把書讀完,這樣去哪都方便。”
靳承洲目光深深看向顧老身後的盛宗辭,笑容不改:“我知道。”
沈枝意對包廂裏的談話一無所知。
站在洗手間的洗手池前,她看着自己面上的顏色,伸手拍了拍臉。
顧老是刀子嘴豆腐心,說是不關心她,卻是處處都到位,當年,她能在港城勤工儉學,也是顧老在中間牽了線,給她找的食堂工作。
沈枝意一直很感謝顧老。
所以,在看見顧老,沈枝意是既內疚又慚愧。
深深呼吸一口氣,她緩了一會,就準備回去。
隔壁傳來聲音。
“也不知道顧老看上那位什麼,明明就是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人,真有那麼神乎其神嗎?還這麼喜歡,我們這些跟在顧老身後的,算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聲音惡劣,“你看那張臉和她旁邊的男人不就知道了,那男人身上穿的可都是非富即貴,肯定是走了後門。”
“嘖,敞開腿就是好啊,想要什麼都有。”
“就是——”兩人低低私語,“我看那男人說什麼要娶她,十有八九是假的,這種男人怎麼可能不會早早娶了妻子,就是和她玩玩而已。”
“你說,她要是被拋棄了,我們能不能撿漏?這女人看着就很帶勁。”
沈枝意微微蹙眉,眸色泛着冷冽。
上前兩步,她正打算走過去。
一道身影直接走過去。
盛宗辭沉聲:“道歉。”
“盛師兄,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看那女人長相就知道——”身穿皮克的男人不服氣地嚷嚷。
沈枝意踱步過去,擡了擡眼,“就是什麼?”
男人聲音一頓。
盛宗辭扭頭回去看沈枝意,“你別在意,他們……”
盛宗辭停了停,實在不知道怎麼辯駁。
沈枝意打斷說:“學識不代表人品,學習好的也不是人品好。”
視線偏向盛宗辭,她語氣平靜:“我知道。”
最後三個字像是在強調。
盛宗辭啞火。
男人許是覺得這樣被一個女人訓斥,實在沒面子,大聲道:“難道我們說錯了,你不是被那個男人包了?要不然你五年前爲什麼會退學,指不定是被人搞大了肚子!”
話落下的須臾,凌厲巴掌聞風而來。
男人臉上一凜,神情愈發兇惡:“你這個踐女——”
沈枝意甩了甩巴掌,“你再說一句,我保證你在港城混不下去。”
他們都說,她靠靳承洲在作威作福。
那她猶豫一秒,都是對靳承洲的不尊重。
男人一僵。
他身側的同伴拉了拉人的手,低聲:“我們可是顧老的門生。”
顧老這個名頭一出,男人後槽牙咬緊,神情繃緊對着盛宗辭說:“師兄,這回不是我們先鬧,是她先動的手。”
盛宗辭不虞道:“所以?”
男人摩拳擦掌,“所以我們動手也可以吧。”
話畢,男人直接被踹了出去,連帶着他旁邊的同伴也被踢了一腳。
只是這一次不是沈枝意,而是盛宗辭。
盛宗辭捏了捏指骨,“對女人動手,你們已經不是禽獸了,是社會的渣渣,不配當顧老的學生。”
他一直沒有動手,不是脾氣好。
是看在顧老的面子上,也是擔心沈枝意會在顧老面前難做。
現在卻是忍不住不動手。
兩個男人被踹出去,還沒反應過來,躺在地上呻銀着。
盛宗辭卻是一腳踩在他們身上,“之後我會跟顧老說你們今天的行徑,讓他開除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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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兩個男人終於知道怕了。
眼裏閃爍驚慌,他們朝盛宗辭求饒道:“師兄,別,要是顧老知道我們就完了!”
“是啊,我們是好不容易考上的,你就放過我們吧!”
他們不畏懼沈枝意,所以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求饒也不是對她的。
盛宗辭偏向旁邊站着,面色淡淡的沈枝意,臉色又難堪一個度,拳頭捏得嘎吱作響。
沈枝意注意到他的目光,低聲說:“不是你的錯,師兄。”
盛宗辭沒說話,只是低頭看了男人幾眼,平聲道:“無論你們想不想,今天的事我都會告訴顧老。”
爲首的皮克男臉色難看,他也知道求饒沒用了,擡起手指着沈枝意的鼻子道:“一個大學都沒有畢業的人,憑什麼跟我們平起平坐,她就是個呼吸都浪費的廢物!”
“即使你告訴顧老,我也不怕,要知道就憑我的能力,去靳氏也綽綽有餘。”皮克男道。
盛宗辭面色有一瞬的古怪。
沈枝意卻說:“我保證你進不去。”
皮克男雙眼赤紅,極度破防,“你想說什麼,你身邊那位總不可能是靳氏太子爺吧!”
沈枝意道:“不用我說,他本來就是。”
她好心道:“如果你不信可以查查他的照片。”
靳承洲的形象很神祕,但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