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天聽到了謝芸的心聲。
剎那間。
謝寶珠彷彿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利落轉身,只留下一句。
“姐姐,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說完,她就踩着高跟鞋離開,簡直算得上是倉皇而逃。
謝芸納了悶,呢喃道:“真見鬼了?!”
如此說着,她回頭看去。
只見穿着休閒的男人站在兩米開外。
待看清男人的長相,謝芸愣住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讓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一個字:草。
兩個字:我草。
“好久不見。”男人的聲音清冽又好聽,宛若雨落下的聲音,莫名讓人覺得心神寧靜。
顧青川先是瞥了眼謝芸的反應,再看向走到眼前的男人,眼神越發冷厲。
這氛圍,很怪。
即使小孩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謝芸有點發懵,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你、你……我們換個地方聊。”
“顧青川,你先帶孩子回去,我和朋友敘敘舊。”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吩咐的很自然。
顧青川沒有動作,沉聲問道:“我們在這裏會影響你們敘舊?”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謝芸眼神示意。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又像什麼都說了。
“我有事和你說。”顧青川再度開口,着重強調道:“現在就要說。”
夾在中間的謝芸想到兩個小目標,自覺把準備上頭的脾氣收拾好了,略微不好意思地看向好久不見的朋友。
宋澈還算有點眼力見,“沒關係,我們改天有空再敘舊。”
他看着淡定,實際上也有些侷促。
單單是上前和謝芸打招呼,就已經做了不少思想準備。
即使謝芸現在給他一巴掌,讓他滾蛋,他也可以接受。
然而,謝芸提出了敘舊。
這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讓他隱隱有些不安。
“行,加個聯繫方式。”謝芸掏出了手機,熟練調出添加好友的二維碼,“來,你掃我。”
這一系列動作發生的太快。
宋澈的大腦來不及思考太多,重新和昔日好友加上了好友。
——
車上。
謝芸坐在副駕駛,兩個崽子坐在後排。
安靜,很安靜。
到家。
顧青川讓崽子們回房間寫作業。
謝芸一回來,就躺在沙發上,看客廳只剩下兩人,便出聲道:“你要說的是什麼事?孩子們不在,現在可以說了。”
“謝芸。”
“怎麼了?突然叫這麼正式,怪不習慣的。”
顧青川微微仰起頭,單手扯了扯領帶,性感的喉結暴露無遺。
男性的荷爾蒙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個字:帥。
兩個字:很帥。
“幹嘛啊你?從回來就奇奇怪怪,有什麼直接說吧。”謝芸嚥了嚥唾液,義正言辭道:“只要不是割我腰子,什麼都可以商量。”
短暫的沉默過後。
顧青川垂着眼眸,問道:“謝芸,你在乎悠悠嗎?”
在乎?
不在乎?
這個問題,謝芸還真回答不上來。
畢竟她是從七年前穿越過來的,現在的兒女就是和她血緣相通的陌生人。
她知道自己應該對兩個孩子負責,再多的就沒有了。
僅此而已。
謝芸的沉默,讓顧青川也沉默了。
又是短暫的沉默。
顧青川低下頭,嘴角勾勒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謝芸,除了你自己,世界上還有你在乎的人嗎?”
謝芸回答不上來。
因此,她選擇裝傻。
“你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在不在乎又不能當飯吃,別告訴我,你要和我說的事就是這個。”
“不是。”
“那是什麼?”
顧青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異樣的神情。
這就是謝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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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冷漠。
永遠無情。
“給。”顧青川聰書房裏拿出一份合同,遞給了謝芸。
“這是什麼?”謝芸接過合同的時候心裏隱約有些不美妙的預感。
她仔細看了合同裏面的內容,基本可以斷定這是謝父和她所說的那份合同。
合同裏已經簽上了顧青川的大名。
謝芸像是中邪一樣,直接將合同撕成了兩半,過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她看着手中被撕的合同,腦海中浮現出謝父謝母謝寶珠的嘴角。
一個兩個。
都是那麼讓人討厭。
“!!!”顧青川的臉上出現了裂痕,伸手握住了謝芸的手腕,“你在幹什麼?”
謝芸不知道該說什麼,抽出了自己的手,只簡單道:“沒什麼,你以後不用再管謝家的事,這份合同就此作廢。”
謝家的情況太複雜了。
即使她討厭顧青川,也不想把不相干的人拖下水。
顧青川有些錯愕,“謝芸,你到底想怎麼樣?”
當初讓他考慮籤合同的是謝芸。
現在二話不說撕合同的也是謝芸。
難道是想和他劃清界限?
做夢。
“我不想怎麼樣,反正你以後不要再管謝家的事,最好也不要管我的事。”謝芸言盡於此,起身就要離開客廳。
其實,她也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再看看吧。
既然要在這裏生活,那謝芸必須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當任人擺佈的玩偶。
在謝芸走過去時,顧青川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男人的力氣很大,不免讓她覺得有些難受。
“幹什麼?”謝芸皺了皺眉頭,擡手拍了拍顧青川的手背,“鬆開。”
顧青川聞言,鬆開了手,“謝芸,我再問你一次,你還是想離婚嗎?”
什麼鬼?
怎麼又跳到這個話題了?
謝芸揉了揉手臂,乾脆道:“如果我說想離婚,你會同意離婚嗎?”
“那你想嗎?”
“想。”
“做夢。”顧青川面無表情的留下兩個字,率先轉身向臥室走去。
他的背影堅決,垂着的手緊握成全,渾身都僵直着,像是被強烈冒犯了。
什麼東西?
謝芸破防了,“你有病吧。”
“大中午發什麼神經,誰惹你了?”
“冤有頭債有主,你朝我發火有什麼用?真服了。”她罵罵咧咧,想到孩子在家,又控制住了。
莫名其妙,簡直離譜。
這事不知道怎麼說,謝芸選擇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