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蘭舟成功登基,男人力排衆議讓明芙瑤成爲他的皇后,這件事和先前的兩件事情比起來倒顯得不算什麼。
皇后連帶着宋言煥都被貶爲了庶人,他們今生永不得入京城。
周宗平因爲後來意圖刺殺宋蘭舟,被新帝下令賜死…
這一連串的消息在京城內算是被百姓們津津樂道所談論的,不過最熱鬧的還是要屬東廠提督掌印裴玄之,要成親了…!
掌印太監娶親本就稀奇,加上那人是裴玄之,他們更是好奇新娘子到底是什麼人?
衆人都在悄悄地談論,嫁給裴玄之的是誰…
火紅的花轎,大紅綵綢的轎帷上是豔粉浮金的喜字,如意的紋路繡在精緻的簾上。
姜沅檀坐在裏面,手中的帕子被她纏在手中,紅色的鴛鴦帕上的褶皺,暗暗顯露出女人的心境。
和裴玄之的成親,是她早就想過的事情,此事與她而言欣喜大於緊張。
她好像終於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家了…
紅轎前的男人穿着一襲紅色的喜袍,韶光流轉,裴玄之俊逸的容顏在喜袍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穠麗。
裴玄之嘴邊揚起的笑,讓人難以忽視,男人向後看去,阿檀,我說過咱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伴着鑼鼓聲新娘下轎,姜沅檀的頭上頂着紅色的蓋頭,不辨方向。
她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只知道按理來說,該跨火盆了。
媒婆的聲音在兩人身間響起,“夫人,該跨火盆了…”
語落,男人卻先一步走到女人的面前,裴玄之接過姜沅檀的手,他一把抱住女人的身子跨過火盆。
姜沅檀下意識地摟緊裴玄之的脖子,男人熟悉的氣息讓女人心安。
“阿檀,辛苦了。”裴玄之在女人的耳邊輕聲說道。
女人臉色一紅,她催促着男人,“咳,吉時到了,我們趕緊吧…”
裴玄之聲音有些沉,他應聲說道:“好。”
姜沅檀被男人穩穩地放在地上,兩人接過手中的紅緞,伴着夫妻對拜的聲音,二人相互垂下頭。
女人跟着紅玉走到了後面,姜沅檀靜靜地端坐在牀榻上等待着裴玄之的來臨。
紅玉在一旁說道:“娘…,哦不對,是夫人…”意識到自己說錯後,她急忙改口。
“夫人今日真是好看極了。”女人在一旁打趣地說道。
姜沅檀莞爾一笑,“紅玉,你嘴還是這麼貧…”
紅玉低下頭,掩蓋住她眼中的笑意。
姜沅檀像是想起什麼,她忽地問道:“對了,怎麼沒有見靈雀呢?”
提起這個紅玉也有些奇怪,她皺了皺眉說道:“靈雀好像在裴掌印那邊。”
晨時靈雀還在姜沅檀身邊,晚時不知怎的就去了裴玄之那裏。
姜沅檀聯想起來往日的事情,女人眉梢輕挑像是早已瞭然。
對於靈雀的身份從那時皇后讓她去坤寧宮時,她就有所懷疑,後面發生的事情,也算是一步步驗證了她的猜想。
眼下這般,姜沅檀哪裏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靈雀在裴玄之那邊,突然間女人打了個噴嚏,她聳了聳肩,不知爲何她總有種,自己好像被人看穿的感覺。
夜色垂暮,靜謐的黑夜,彷彿都染上了紅色的濃麗。
空曠的屋子裏沒有任何人,只有姜沅檀一人靜坐在牀上。
紅色的蓋頭下,一雙美豔動人的雙眸輕輕垂下,女人蛾眉微蹙,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門外傳來的‘吱呀’聲,讓姜沅檀的身影不自覺地縮緊。
裴玄之眉目中沾上了些許的酒氣,男人的眼神直直停在女人身上。
姜沅檀身上鮮紅的嫁衣,此刻倒映在裴玄之眼中,宛如一團明麗的火焰,直入他的心頭。
裴玄之的喉間微動,他的步子有些沉重。
男人像是對待着什麼易碎的飾品,他小心翼翼地掀開姜沅檀的紅蓋頭,入眼的瞬間,裴玄之的呼吸好像停頓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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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檀面對裴玄之直白的目光,她側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咳,我,我這樣不好看嗎?”
裴玄之言語中帶着些笑意,“不,我的阿檀很好看…”
女人臉頰泛起的紅暈,似要比胭脂還紅,姜沅檀擡眼迎上了男人的目光,她侍弄一般地用手劃過裴玄之的胸襟,“那裴掌印喜歡嗎?”
姜沅檀的眼尾微挑,她像是一只狡黠的小貓,試探着裴玄之的反應。
裴玄之早已習慣了姜沅檀的小把戲,他的掌心包裹住女人的手指,“喜歡,娘子做什麼,爲夫都喜歡。”
感受到男人的動作,姜沅檀身體不由得發出微妙的熱意。
男人嘴角揚了揚,他拿起桌前的合巹酒,遞到姜沅檀手中。
葫蘆樣式的杯盞,轉移了女人的感受,此刻她和裴玄之成親的感覺,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男人步步緊逼,他的聲音如同罌粟一樣,“阿檀,今夜我來服侍你好不好…”
裴玄之引佑着姜沅檀,一點一點將女人拉入深處。
姜沅檀嚥了咽口水,女人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控制不住地點頭。
幽揚的酒意縈繞在兩人的周身,姜沅檀趁着酒意,“那你今日可得好好服侍本宮…”
語落男人迎着燭光,就朝姜沅檀吻了過去,綿密的吻痕如同雨點一般,落在女人的身上。
姜沅檀閉上眼睛,下意識迎合着男人,不得不說,裴玄之在伺候人這方面,真的沒的說。
男人的脣從女人頸間一直往下,悶熱的感覺讓姜沅檀輕哼出聲。
微弱的燭火下,兩道身影纏綿在一起,璦昧又繾綣。
姜沅檀能感受到裴玄之的動作越發用力,女人咬住了男人的肩頭,她嬌聲說道:“裴玄之,你輕點…”
紅色的齒痕在男人雪白的肩頭,顯得格外明顯,裴玄之感受到肩上微妙的痛意時,他的心神一晃。
男人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深沉起來,他耐心地哄着女人,“阿檀,不要怕讓它進去好不好?”
裴玄之像是遊刃有餘的獵手,他慢慢哄騙着,落入陷阱的兔子。
姜沅檀輕‘嗯’了一聲,隨之而來的就是男人未曾停歇的動作。
女人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海上漂着的一艘小船,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要用盡。
裴玄之輕柔地吻着姜沅檀的身子,他動了動脣說道:“阿檀,在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
果然男人的話根本就不能信,尤其是在牀上的男人。
昨夜裴玄之不知說了多少次,很快就好了,結果折騰她,不知道折騰了多久。
最後姜沅檀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她的澡都是裴玄之給她洗的。
怎麼說呢,雖然裴玄之服侍她服侍得很舒服,但姜沅檀覺得,還是有必要節制一下。
裴玄之身穿烏紫色的錦袍,男人推開門視線落在牀上的女人身上。
“阿檀,好些了嗎?”裴玄之的手指覆在姜沅檀的腰間,輕輕地替女人按摩着,
姜沅檀嗔怪地說道:“你說呢…”
天氣逐漸放涼,寒氣像是從窗沿邊透了進來,不過好在屋內生地有暖爐。
女人蜷縮在裴玄之的懷裏,她默默地說道:“玄之,我想出去看看。”
昨夜聽着屋外的動靜,好像開始落雪了。
裴玄之笑了笑,男人沒有讓下人伺候,他認真地替姜沅檀穿戴着衣服。
海棠色的織錦鑲毛斗篷,內着象牙白團花錦裙,女人周身上下被包裹嚴實,只留下一雙清透的眸子。
男人穿着的衣服倒和女人顯得極爲相配。
裴玄之抱着姜沅檀走到了外面,亭子外祥和的雪景,讓他們心裏攸忽一停。
姜沅檀眼睛一亮,她提着裙子直接跑進雪中。
女人雙手捧着雪,她望着裴玄之說道:“裴玄之快過來玩!”
說着姜沅檀就把手中捧着的雪,搓成一團雪球,小小的雪球砸到裴玄之的身上,同時也砸進男人的心裏。
兩個人玩得倒是不亦樂乎,許久姜沅檀像是有些累了,她這才歇了興致。
女人拉着裴玄之走到亭子處,兩人坐在一起,姜沅檀整個人都靠在男人的懷中。
回憶起先前的場景,姜沅檀的嘴角帶着笑意,“我還是第一次見下雪呢。”
說着女人伸出手想要接住飄落的雪花,身爲在南方長大的孩子,這麼大的雪在姜沅檀眼裏,真的算是稀奇。
男人穩住姜沅檀上前的身子,他的聲音略帶磁性,“阿檀生活的地方沒有下過雪嗎?”
姜沅檀遲疑片刻說道:“很少,我幾乎沒有見過…”
裴玄之捏了捏女人的鼻子,“那阿檀以後每年都能看到了。”
對於姜沅檀的身世,女人曾經向他提起過,裴玄之想起那些話,男人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縮緊。
“阿檀,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面對男人驀然的一句話,姜沅檀勾了勾脣,女人沒有多說什麼。
遠遠望去,一片雪白中只留下一道烏紫色的身影,和一道海棠色的纖影。
二人相互依靠着看向飄落的雪花,靜謐的空氣中,兩個無所依偎的人,此刻有了彼此的依靠。
雪中相伴着的兩人不自覺地重複着在佛堂內許下的願望。
“只願吾夫,災禍不親,一世無虞,順遂度日。”
“只願吾妻,身體康健,喜樂安寧,歲歲長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