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帶小哭包去玩了，你記得給她請兩天假。」
謝芸差點氣得七竅生煙，還是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給班主任發了信息，「佟老師，我們家小悠在學校嗎？」
「我今天休息，等我問一下其他老師。」
過了幾分鐘。
佟老師的語音跳了出來，“小悠媽媽，科任老師說小悠被她小姨接回去一會兒了。”
“……”謝芸咬了咬後槽牙，拖出謝寶珠的聊天框，直接打電話過去。
謝寶珠看向響起來電鈴聲的手機，單手操控方向盤，通過後視鏡看了眼乖巧睡在後排座椅上的小孩。
車窗外，高山樹木不斷倒退。
三十秒過後，她按了按耳朵上的藍牙耳機，接通來電。
謝芸張口就罵，“謝寶珠，你是不是要死？”
“怎麼會呢？”謝寶珠挽了挽脣，壓低音量道：“我怕姐姐不捨得。”
謝芸冷聲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傷害小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謝寶珠皺了皺秀鼻，嬌聲道：“姐姐，我是這種人嗎？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帶小哭包出去散散心。”
換誰的公司被往死裏整都會不開心。
既然她不開心了，也必須讓人一起糟心。
“現在立刻馬上帶她回來，給你半個小時，要不然我報警了。”謝芸氣得身體發抖，還在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有條有理道：“這是我和你的私人恩怨，和小孩沒有關係，你有本事就衝我來。”
如果早知道謝寶珠會梅開二度，她當初就應該告訴小悠不要輕信任何人，尤其是看見謝寶珠必須繞道走。
再不濟，她也應該告訴學校老師，把謝寶珠死丫頭拉進黑名單。
是她當時做得不好。
要不然就不會出現今天這一幕了。
謝寶珠聞言，裝模作樣道：“啊？姐姐你在說什麼？我這裏信號不好，先掛了。”
“你到底想……”謝芸的話音未落，電話被掛斷了。
重新打回去，顯示對方正忙。
謝芸趕緊聯繫警察報警，然後着急忙慌開車出門。
這一次，謝寶珠是真的惹到她了，最好快點讓她找到。
……
謝寶珠氣定神閒下高速。
不知過了多久，後排的謝小悠迷糊糊睜開眼，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我怎麼睡着了？我媽媽呢？”
時間回到三小時前。
謝小悠剛到教室坐下，不等上課鈴聲響起，就聽到有人找自己。
接着，她就看到小姨。
緊接着，小姨說她媽媽要找她，由於上次小姨確實帶她見了媽媽，所以她就跟着出去了。
剛上車的時候，她吃了一顆小姨給的糖果，然後腦袋昏昏沉沉的，後來就睡過去了。
“乖，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媽媽咯。”謝寶珠回眸看了一眼小孩，臉上露出溫婉的笑容。
“真的嗎？”謝小悠半信半疑。
小孩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就沒有吵着鬧着，而是乖乖坐在車上，還拿起一旁的書包打開拉鍊。
就這樣，她直接在車上寫作業了。
謝寶珠：“……”
“小哭包，這麼努力幹嘛？”
謝小悠不悅地嘟嘟嘴，手上的筆沒有停下，嘴上反駁道：“我不是小哭包。”
“我這麼努力，是因爲我想要考上我媽媽讀的大學。”
“你知道你媽媽讀的什麼大學？”
“我知道啊！媽媽讀的是全國最好的大學。”提起媽媽，小孩的臉上滿是驕傲自豪之色，彷彿榮辱與共一般。
下一瞬，謝寶珠挑了挑眉稍，嘴角的笑意溫柔又邪惡。
“小哭包，其實你媽媽騙你了。”
“？？！”謝小悠猛地擡起頭，鏗鏘有力道：“我不是小哭包！”
“媽媽不會騙我，就算媽媽騙我也沒關係。”
反正媽媽這麼做，一定有媽媽的道理。
小孩對這一點堅信不疑。
謝寶珠從車內後視鏡中看到小孩眼眶泛紅又故作鎮定，覺得很有意思，循循佑導道：“你不想知道你媽媽騙你什麼了嗎？”
“我想……”
謝小悠低下腦袋，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她才說：“反正我不想從別人的嘴裏聽到。”
“放心，小熄會讓你從你媽媽嘴裏聽到。”謝寶珠覺得更有意思了，不愧是謝芸親自養大的小孩，真是一個比一個犟。
過了十分鐘。
謝寶珠把車開到村裏，給車熄火，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很快，她擰開後排的車門，“好了小哭包，下車吧。”
實在不喜歡“小哭包”這個稱號的謝小悠欲言又止，迅速把書包收好，才背上小書包下車。
她的第一句話是：“我媽媽在這裏嗎？”
這裏好老好舊。
沒有高樓大廈，沒有紅綠燈，沒有跑車……
不過，這裏的天空很藍，白雲很白，樹葉很綠……
這裏有大城市沒有的東西。
小孩覺得新奇，四處打量着四周，彷彿自己拿到了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
“對哦！”謝寶珠的小白鞋踩在泥地上，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質，倒是顯得和這裏格格不入。
忽然，她扯了一下小孩的書包帶子，語氣親切道：“你媽媽在那邊，我帶你去找她。”
聽到“找媽媽”，小孩把好奇拋之腦後，一心只想着媽媽。
謝寶珠遊刃有餘地往前走，偶爾遇到打量的眼神，也能自信地招招手，嘴裏會說出兩句謝小悠聽不懂的話。
“這是什麼語言？”謝小悠忍不住發問。
“方言。”
“哦，我怎麼還沒有看到媽媽？”
“不要着急哦。”謝寶珠改爲牽住小孩的瘦弱手腕，在手裏捏了捏小孩的骨頭，溫聲細語道：“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不多時。
她們在一家帶着前院的門口停下。
謝寶珠擡手敲鐵門。
裏面傳來刺耳的聲音，“誰啊？”
不語，又敲。
“蔣晗妤，你耳聾了嗎？”坐在躺椅上蔣母扭過頭，朝着廚房的位置喊：“你聽不到有人敲門嗎？趕緊滾去開門。”
蔣晗妤從廚房裏走出來，身上戴着圍裙，臉上沒有表情，疾步往門口走去。
“吧嗒”一聲。
鐵門開了。
在看清楚來人之後，蔣晗妤臉上的表情僵硬些許時間，沒有理會身後催命符一樣的聲音，側身走出去，順帶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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