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琛淡漠的瞄了一眼露出的水箱一隅,勾脣冷笑道:“趙家太子爺?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趙天佑訕訕的笑道:“隨便玩玩兒,隨便玩玩兒。”
如果說趙天佑是海市的太子爺,那麼季思琛就是整個海市的太上皇了。
季家發家很早,從季思琛的太爺爺那一輩開始,就是海市的船王了。
經過幾代的發展,慢慢的從海上發展到陸地上,海市的房地產產業被季家佔據了一半之多,其他各個行業也都有所涉獵。
可以說只要是在海市,所有的生意往來都得跟季家過手,尤其是他們趙家的建材公司。
季思琛在他十六歲父母意外雙亡後,就被推上了季家掌權人的位置,十四年的時間雷厲風行。
當年都準備看寰宇集團在一個十六歲少年的手中走向敗落的人,現如今都笑不出來了。
這個男人絕對是個可怕的存在。
絕對不要因爲他是笑眯眯的跟你說話,就放鬆警惕。
“隨便玩玩兒?”
季思琛邁起長腿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近了去,撥開幾人看着在水箱裏被海藻般的頭髮矇住臉,渾身一動不動的女人,冷笑道:“你們拿別人的命來玩兒,那你還真是挺會玩兒啊!”
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季思琛冷聲道:“就是要玩兒,也別在我的地盤上玩!我這個人最是遵紀守法了,誰想髒了我的地方,那可是跟我作對的!”
趙天佑連忙說道:“我這就帶着我手下撤,這就走!”
“站住!”
季思琛今天來可不是爲了攆人的。
“我聽說今天有人在我的碼頭上殺人放火,走死面粉。既然我來了,那就先從趙少爺你這裏查起來吧。”
趙天佑頓時就慌了,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是良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違法的事情呢?”
“有沒有的,一切都等我的人搜過之後再說吧。”
季思琛一揮手,他帶來的人馬立刻就開始對整個倉庫展開全面的搜查了。
那個巨大的水箱也被人給推了出去。
季思琛緩步走到了外面,冷風一吹,揚起了他的一袂衣角。
視線不經意間就落在了水箱裏那個一動不動的漂浮着的‘女屍’身上,心口倏然的刺痛了一下。
他又快速的扭過頭去,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包香菸,取出一支放在脣間。
準備打火點菸的時候,他突然間看到一個庫房的旁邊停着的一輛白色的甲殼蟲,和林淺致的很像。
旋即他就搖了搖頭,林淺致怎麼可能會在這裏?
“啪”的一聲點燃的香菸,煙霧繚繞之下,水箱裏的女人滿頭如海藻般披散下來的頭髮飄開了幾分,露出了林淺致蒼白如水鬼的臉。
嘴裏的香菸一下子就掉了下去,他的雙眼倏然瞪大,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張臉。
季思琛疾步衝到水箱前,看着了無生息的女人,着急的喊道;“來人,把這個水箱砸開,快!”
聽到季思琛呼喊,立刻就有一隊人衝了出來。
等不及的季思琛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水箱上,骨節處頓時破了皮,鮮血沾染到了水箱上。
可他的拳頭對比起鋼化玻璃的水箱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用。
他突然看到一旁的地上躺着一把沉重的斧頭,快速走過去,掂起斧頭就重重的朝着水箱砸了過去。
力道之大,只是一下,就讓玻璃裂出了一道紋路。
季思琛目眥決裂的看着水箱裏的女人,不甘心的接着下去第二下,第三下……
很快那些手下也加入了進來,找到東西就也跟着一起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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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一聲碎裂的聲音傳來,堅硬的鋼化玻璃硬生生的被季思琛給砸出了一個洞來。
水“譁”的一下就傾瀉了出來,林淺致也隨着水流滑到了洞口。
卻因爲洞口太小,她的身體沒辦法出來。
季思琛擡手摸上了林淺致冰冷的小臉,輕輕的拍打了幾下:“林淺致,林淺致你醒醒啊!”
眼看林淺致已經沒辦法被喚醒了,身上的溫度也低的不行,季思琛直接上手就開始掰着一邊裂開的玻璃,試圖將洞口擴大。
堅硬的玻璃狠狠的刺入季思琛的掌心,男人卻完全像是沒有感覺一樣,還在不停的掰玻璃。
這時季思琛的保鏢得到消息衝了進來,看到自家老闆這麼拼命,趕緊就也上前去幫忙。
洞口終於被擴大了,季思琛小心翼翼的抱着林淺致冰冷到極致的身體下來。
保鏢阿江立刻就遞過來了一條毯子,季思琛將林淺致包裹住,抱着她站起身來。
此刻被押解出來的趙天佑早就嚇得癱軟在地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招惹上季思琛的女人,而且看樣子,季思琛對她那麼的在意。
這下,他算是徹底的完了……
季思琛抱緊了林淺致,冰冷的看向了趙天佑,冷冷的道:“阿江,這裏就交給你了!”
“是!”
季思琛抱着林淺致快步的走出了這家會所,急匆匆的就趕往醫院去了。
……
林淺致陷入無盡的黑暗幽深之中,如同浮萍一般的飄蕩着,伸手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卻怎麼也抓不住。
無力,窒息,絕望的感覺如同海水般鋪天蓋地的將她親襲。
她的耳邊卻突然間聽到了一聲一聲的呼喚。
“淺致,別睡,醒醒,你醒醒啊!”
這是季思琛的聲音嗎?爲什麼聽着這麼熟悉呢?
難道是季思琛來找她了嗎?是他知道她現在身處危險,所以來找她了嗎?
不會的,一定是幻覺,季思琛怎麼可能會來救她呢?
上一次她在金獅會所被壞人欺負的時候,季思琛也出現了,卻沒有救她,這次也不會的吧?
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林淺致滿心都是酸楚,忍不住的就掉下了眼淚來。
“林淺致,你要是敢死了,我就把你舅舅的報社給弄倒閉,我讓他們一家人都去坐牢!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瞧瞧,這個男人多壞。
她都要死了,這個男人還是不忘威脅她。
可是能怎麼辦呢?她不是已經踏入閻王殿了嗎?活着的人會怎麼樣,她也無力去管了。
嘶……
是誰在咬她的手?是海里的鯊魚來吃她的肉了嗎?
原來,她到死,都不能是一個全屍啊。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