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腳步頓了頓,走向盛宗辭,“師兄,你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慣例。”盛宗辭往車後看一眼,眼神探究,“前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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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嗯聲:“也是前男友。”
盛宗辭提了提眼睛,問:“這四年談的。”
沈枝意沒有否認,低下頭看着盛宗辭手裏的早餐,又擡眼看了看時間,說:“你要不然先吃完早餐,再進去。”
盛宗辭利落把早餐往沈枝意手心一塞,“給你的,你大學時候不是不愛吃早餐。”
沈枝意一怔。
沒想到盛宗辭還記得這件事。
做交換生很忙,有很多事需要學習,還要出去找鞠萍的下落,她基本沒什麼時間吃飯,都是靳承洲給她準備好。
有一次,靳承洲去外地出差兩天。
沈枝意趕時間,就沒吃上。
結果犯了胃病。
還是盛宗辭給她買藥。
“你那會在實驗室倒下去,可嚇壞導師了,還琢磨要不要給你放幾天假。”盛宗辭勾了勾脣角,轉而看向她身後的位置。
沈枝意笑了一聲:“我也是沒想到,不過現在好很多了。”
盛宗辭正要再打趣兩句。
周生允從邁巴赫下來,步履款款走過來。
他身後還跟着一名律師。
他眼鋒掃過盛宗辭,語氣冷淡:“你的新任對象?”
沈枝意擰眉,“嘴巴放乾淨一點。”
靳承洲正誤會她和盛宗辭的關係,要是聽見周生允這麼說,又該鬧了。
擡起眼睛,她看向周生允,聲音裹着淡淡的冷意:“我和盛律關係清清白白,你以爲像你一樣?”
盛宗辭側目瞥過沈枝意。
周生允緊繃的下顎線微微鬆開,視線落在沈枝意手上的早餐上,“我倒是不知道誰家的律師還有給客戶帶早餐的習慣。”
今天的沈枝意穿的是一件簡單短T,下半身是貼身牛仔褲,一眼望去,腿又長又直,想到沈枝意會用這雙腿勾飲男人,周生允心口的怒火當即壓不下去了。
盛宗辭擡眼擋下他的視線,“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
周生允似笑非笑,眼角掠過沈枝意。
彷彿再說——
我就看你們裝,能裝成個什麼樣子。
莫名的讓人不舒服。
沈枝意皺了皺眉,轉身對着盛宗辭說:“我們先進去吧,馬上就要到時間了。”
盛宗辭點了點頭,領着沈枝意往調解室裏走。
他們律師,最經常出入的就是調解室和法庭,因此盛宗辭雖然在京北待的不久,但對法院的調解室還是很熟悉。
四人一併走進調解室。
沈枝意和盛宗辭坐在調解員右手邊的位置,周生允和他的律師在左邊。
周生允拉開沈枝意對面的座椅,懶懶散散坐下來。
目光直勾勾盯着沈枝意。
沈枝意別過臉。
盛宗辭問:“要不要換個座位?”
沈枝意搖了搖頭,“不用。”
盛宗辭只是幫她代理這個案子,沒有必要參與她和周生允的恩怨裏。
沈枝意也不想關係變得再複雜了。
盛宗辭準備的證據很充足,但周氏的法律部也不是蓋的,兩方在沈枝意是否賠款、賠款多少的事上爭執了起來,盛宗辭是持反對意見,車禍是不可抗力,但周氏律師更在意沈枝意醒來之後,也沒有向公司報備和做申請,中間的損失應該由誰負責?
一場談話下來,雙方交鋒不斷。
沈枝意也聽得心煩意亂。
手邊的手機響了一下。
沈枝意側目望去。
是靳承洲的視頻通話。
想到靳承洲對盛宗辭的抗拒,她想了想,低聲對着盛宗辭說了兩句,隨後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沈枝意走到一處僻靜的盡頭,刻意點了語音接通。
男人聲音漫不經心的啞:“吃了早餐了嗎,寶寶。”
沈枝意:“吃過了,怎麼現在打電話過來,忙完了嗎?”
“還沒有。”靳承洲看過一眼梅家的門檻,來來往往,他又往花圃裏走進去了點。
風聲吹拂,安靜至極。
他不徐不疾道:“我想你了,想抱着睡,還想——”
沈枝意聽着他說完最後幾個字,臉燒得慌,低聲道:“你要不要臉了。”
靳承洲:“要臉還會有你嗎?”
“臉不重要,老婆重要。”伴隨着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他也越來越會撩人。
沈枝意不可否認自己這會的情緒靜下來了些,問道:“你們葬禮一般是辦幾天,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要下週,中間我會抽空回來。”
靳承洲有一搭沒一搭和沈枝意說着。
沈枝意也認真聽着。
只是葬禮上的事多,梅家也就靳承洲這個外孫,梅渡並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鞠萍的婚禮離不開他,說了一會,就有人叫靳承洲去忙。
靳承洲應了一句,便對沈枝意道:“寶寶,叫老公。”
沈枝意當做沒聽見,讓靳承洲快去忙吧。
靳承洲沉聲:“不叫回來打你屁股。”
沈枝意掛得更快了。
幾乎是靳承洲說完,她就掛了。
沈枝意握了握手機,轉身往調解室走。
下秒,視線對上捏着煙身,視線揶揄的周生允——
她心頭莫名一緊。
–
靳承洲看着手機上顯示的結束通話,脣角微微一勾,很快在看見來人時,面色一頓。
梅鶯走過來,她神情略有憔悴,但仍舊是一副端莊太太的樣子。
“她這個人來不是什麼好時候,死的也不是好時候,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晦氣。”
鞠萍這麼一沒,靳承洲最近、至少這一年都不好大張旗鼓的商量婚事了。
靳承洲淡淡說:“梅老師,死者爲大。”
“是她沒福氣。”梅鶯冷然說,“還說不得了?”
靳承洲不想和她爭論,繞過梅鶯,就要往外走。
梅鶯道:“你們公司面試什麼時候開始,你總得上點心,這邊有我來應對,分公司那邊初期的人選很重要。”
靳承洲:“我已經打算讓景東代替我當面試官了。”
梅鶯面色一冷,“這種事怎麼能假手於人?”
提了提眼,她看向主棟的眼睛帶了幾分輕蔑,回頭道:“這裏是小事,不要耽誤你的正事,承洲你應該知道,我從小對你的希望很高,我不希望你半途而廢。”
靳承洲淡淡說:“是不想我半途而廢,還是你塞了什麼人進分公司,想讓我見她。”
語落的須臾,不遠處一道陽光明妹的叫聲遠遠傳來。
“承洲哥!”
靳承洲和梅鶯共同看過去,是身着黑衣的盛白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