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攥緊雙拳,臉瞬間沉了下來,他加快腳步朝着車子停放的廢棄加油站走去,瞥了眼車子,確定車內無人後,才直直地朝着那扇緊閉的門走去。
那扇門上佈滿了青苔和污垢,看着就有些年頭了,一想到這扇門的後面藏着什麼,想到她因爲害怕而微微顫抖的身軀以及清冷的臉上可能有的恐慌和不安,他的心就像被利刃狠狠捅穿,鮮血淋漓。
深邃的眸底泛起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隱痛。
他高擡腿,狠狠一腳踹開了那扇陳舊的門。
“碰”
“嘩啦啦~”
隨着一聲巨響,門應聲而開,門後面裝滿廢棄玻璃瓶子的貨架也應聲倒地,一地狼藉。
傅霆琛眯起眼睛,眼尾猩紅,如同被激怒的惡狼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到裏面去,夾着怒氣的灰眸熊熊燃燒着,似要把一切燃燒殆盡。
只是一瞬,他就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滿目愕然。
沒有,怎麼會沒有?
人呢???
廢棄的倉庫內,塵土飛揚,到處都結滿了青苔,有些牆壁都黑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一股陳舊的木頭味親入鼻間,難聞腥臭,攪得他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頭瞬間痛得更加厲害了。
蘇清雅,你到底在哪裏?
爲什麼,我就是找不到你。
“傅總!”
沈助理帶着一羣人匆匆趕到,一臉焦急迫切地望了過來。
“傅總,夫人沒事吧……”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看着面前的場景徹底僵在了原地。
不對啊,這裏面怎麼空無一人啊?別說夫人了,就連綁匪都看不到。
![]() |
![]() |
![]() |
或者說,這裏死寂得根本就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
明明是那輛車沒錯啊,他跟監控畫面都對過了,也跟杜少爺確認過了,怎麼會……
車子在這,夫人卻失蹤了,那夫人到底上哪去了?
沈助理滿心疑問,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他有些餘魂未定地看着前面。
那裏,男人靜靜地站着,周身氣息死寂陰沉,他站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好像被黑暗徹底吞噬了,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寥和落寞。
他跟了傅總這麼些年,傅總性子沉穩,對什麼事都是遊刃有餘,從容面對,什麼事情能夠難得倒他啊,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傅總這麼手足無措,失魂落魄的樣子。
沈助理猶豫着走上前,正在措辭想着如何安慰他,“傅總……”
他剛開口,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卻忽然動了起來,轉過身,一拳狠狠地擊到了發灰的牆壁上,他臉色陰惻惻的,好似被徹底激怒的野獸,叫囂着要咬碎敵人的喉嚨。
“不對,我們都中計了!”
沈助理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戰戰兢兢地問道:“中計?傅總,我們中什麼計了?難道說這輛車是假的?”
“車子是真的。”
傅霆琛收回手,全然不顧還在流血的手背,危險地眯起眸子。
“車子是真的,但這是對方使出的障眼法,他們中途換了車子!”
對方是個有腦子的,知道他們的舉動會在監控下露出馬腳,他是故意讓監控錄到車牌號,讓他們順着線索,將他們引到這裏來的,把他們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
這招聲東擊西,玩得好啊,連他都被唬過去了。
傅霆琛冷冷地勾起脣角,敢這麼明目張膽挑釁他的人,世間還真找不出幾個。
他真的把他激怒了啊。
膽敢綁走他的女人,想必這卑鄙的綁匪已經知道後果了吧,想將他們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做夢!
“通知所有人,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就算把京都整個翻過來,也要把蘇清雅給我找到!”
“另外,把這附近的監控全都調出來,這一次,我要親自揪出這只卑鄙的臭老鼠!”
傅霆琛眸底閃過絲絲暗光,訂製高級皮鞋毫不猶豫地從一地的碎玻璃上踏過,玻璃接連碎裂的聲音在這空寂的倉庫內響起,更顯得瘮人恐怖。
傅霆琛走出倉庫,臨上車前,腳步頓了頓,鬼使神差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紅色建築,上面有兩顆紅色的星星,很特別的建築,他沒有在上面投入太多的注意力,收回目光,淡淡地開口。
“開車。”
在紅色建築的另一頭,廢舊的倉庫內,刀疤臉男人命人拿來了一瓶礦泉水,打開蓋子遞到她嘴邊,冷聲地命令她道:“用它來漱口,快點。”
蘇清雅的心跳了跳,知道對方的意圖,死死地抿着脣,怎麼也不願意張開嘴巴。
不能漱口,一旦漱口她口腔裏的痕跡就沒了,這是罪證!
男人見她這麼不配合,很明顯臉上就多了幾分不耐煩,他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
“我不是讓你要乖乖聽話嗎?這麼快你就忘了之前的教訓?”
蘇清雅臉色一白,但還是倔強着不肯順從。
紀柔有些不解地看着男人的舉動,不懂他好端端的爲什麼非要蘇清雅漱口,這人該不會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吧?
“你幹嘛非要她漱口?現在是做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嗎?別忘了盛總的交代,最重要的是逼她籤協議啊。”
“蠢貨!”
男人無語地瞥了她一眼,對於她這個沒用的豬腦子已經鄙夷得不行了。
“你沒聽見她剛才說什麼嗎?你打她,就會在她臉上留下指紋和DNA,那她剛才咬你,你猜猜警方能不能透過她口腔殘留的皮屑和血液,把你揪出來。”
“人蠢,就要多動腦。”
男人嘲諷的話把紀柔狠狠羞辱了一頓,她又羞又惱,這才反應過來。
“我當你咬我是想泄憤,狗急了跳牆呢,原來是又打算擺我一道啊。”
“漱口!必須讓她漱口,讓她把嘴裏的痕跡都清洗得乾乾淨淨的,不能留下我任何把柄!”
蘇清雅抵死不從,就是不願意按着他們的話去做,這可是她好不容易留下的線索,不能就這麼沒了。
男人見她這麼不配合,剩餘的耐心全都沒了。
他捏住她的臉,惡狠狠地湊到她跟前。
“蘇律師不張嘴,是等我用嘴親自餵你,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