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惜感覺到林景州抓着她手腕的手一下子收緊了,她疑惑地回頭。
當看清遠處那抹紅衣女子身影的時候,她整個僵住,呼吸在那一刻都變得刺痛無比。
周無霜!
前世的貴妃。
她被賜死的元兇之一。
她根本沒有給太子下毒,可太子還是中毒了,貴妃卻拿出了證據直指她,認證無證據在,證據確鑿。
貴妃讓她交代幕後指使她的人,繼後棄車保帥,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甚至爲了防止她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直接叫人割了她舌頭,打斷她手指,打碎她的牙齒,讓她生不如死。
繼後和貴妃之爭,卻把所有手段都用在了她這個小宮女身上。
暗暗深呼吸了一口,她垂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周無霜是今年冬天選秀,進入後宮的,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來人,把他抓起來!”
周無霜如今,方方十六歲,一身紅衣,一條鞭子,肆意張揚,她家是大夏王朝僅次於顧家的國親,當年大夏王朝建國,河間幕府沒落,取而代之的就是跟夏家關係最親近的姻親周家。
百年來,顧家如果是穩定的皇后,那周家就是穩定的貴妃,這幾乎已經是一種傳統了。
兩個護衛衝向兩人。
林景州一手護着芸惜,一只手跟護衛對打,很快就驚動了雅間裏的人。
兩個御林軍衝了出來,幫他們打退了敵人。
“何事?”
夏赫南在雅間詢問。
林景州拉着芸惜走進雅間,然後放開她,走到主子面前,低頭解釋了一遍。
夏赫南聽完,皺了下眉頭,“事關周家,孤就不出面了,你去處理,別傷到對方,帶走交給周家人好好教導。”
“是。”
林景州走出來,從芸惜身邊走過時,看了她一眼。
芸惜站在門邊,她看到周無霜的手下被御林軍制服,看到御林軍扛起周無霜,跟在林景州身後走了。
那可是未來的貴妃?!
她很想提醒林景州一句,那可是他以後的盟友,他能爬到那個位置,要說真沒有周無霜幫忙,她都不信的!
岸上。
周無霜被綁着雙手,她惡狠狠地盯着林景州,“你這個該死的男人,有本事,告訴我本小姐你叫什麼名字!本小姐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林景州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直接塞進她嘴裏,在周無霜震驚的目光下,淡淡地開口:“帶上馬車,送她去水陸洲官衙,除非有周家人來接,否則不許放她離開。”
這下,輪到周無霜震驚了,這個男人竟然知道她是周家人?!
那他還敢如此對她?
更加可惡!
“是。”
看着馬車緩緩駛走,林景州眉宇微皺,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噁心的事,抿脣,後槽牙咬了咬,才轉身離開。
晚上,一行人回到行宮。
夏赫南丟下衆人去遊花船一事讓容妃跟舒妃頗有微詞,兩人臉色難看,但都不敢跟陛下算賬。
容妃只好給家裏寫信,想讓父親聯合朝臣上書勸解陛下。
舒妃則是召來了芸惜。
“奴婢參見娘娘。”
蕭蜀雪臉色發青,死死盯着芸惜,“你還認本宮是主子嗎?本宮以爲你現在都是蕭蜀婧的奴婢了!你們今天玩得很開心啊?”
“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
“蕭蜀婧今天跟陛下都做了什麼?”
芸惜就把兩人相處的事說了,事無鉅細包括和蕭蜀婧單獨在船上的事。
蕭蜀雪氣得抓起杯子摔倒地上,“你說她已經侍寢了?!”
“奴婢不敢肯定,不過奴婢給堂小姐更衣的時候,有,有看到一些痕跡……”
“該死的蕭蜀婧!”
前世,蕭蜀婧根本沒有跟着南巡,最後也沒爬上陛下的龍牀,這一世,竟有了這麼大變故?!
“娘娘,據奴婢觀察,陛下很喜歡堂小姐,甚至有了封妃的念頭,堂小姐說……說……”
“她說什麼?”
“堂小姐嘀咕過一句,同樣都是蕭家女,誰得寵都是蕭家的幸事。”
蕭蜀雪深呼吸了好幾口,拳頭攥得嘎巴響。
等自己平靜下來,她起身,走到芸惜跟前,蹲下身,捏住她下巴,“你可還記得你這次出宮的任務?”
“奴婢記得,奴婢如今在御膳房幫忙,下毒更方便些,再下兩次,大皇子必死無疑。”
“本宮有個新的想法。”她靠近芸惜耳邊,“把這件事推給蕭蜀婧。”
芸惜擡眸震驚地看向蕭蜀雪,後者輕撫她的頭,拍了拍,“芸惜,別讓本宮失望啊。”
“奴婢一定竭盡全力。”
從蕭蜀雪的住處離開,一路回自己房間的路上,芸惜都不敢相信蕭蜀雪的狠毒。
她真的爲了後位,連自己的親堂妹都想算計!
芸惜本來想着離間姐妹關係,渾水摸魚,未曾想,蕭蜀雪做得更絕!不愧是能爬到後位的女人。
想到蕭蜀雪的後位,她就沒辦法忽略今天遇到的周無霜。
蕭蜀雪,周無霜,這兩個前世一直在後宮爭寵鬥爭的人,現在都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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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她只算計了蕭蜀雪,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報復周無霜了。
要爲了報仇,放棄她追求自由的腳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