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傑站在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太擔心,日後我們肯定還能再見面。不要太想我哦。”
“你這不是自作多情嗎?我怎麼可能去想你!”
對方回嘴反駁,話語裏卻藏不住一點笑意。
“害羞的話就說實話唄,我還真不會笑話你!再說啦,你現在最好對我客氣點兒,不然等到哪天你有求於我的時候,可別指望我會心慈手軟!”
“別光站在那兒看熱鬧了,我們也得出手幫一幫。這種麻煩的事情,不應該由彭宴舟和盛妍他們小夫妻兩個人扛下來。”
陸家銘說完,也跟着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一邊走過去勸說着彭宴舟,“聽我一句,你們先回去休息一下,這邊的收尾我們幾個兄弟來處理。”
“我有幾句心裏話,必須今天當着大夥兒的面講清楚,別讓人誤會了我的老婆。很多年前的事情我不打算再隱瞞,當年我真的喝過這位老太太親手泡的那種加了藥的茶。那一次我跟盛妍都只是受害者,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幸虧後來我們兩個相互扶持、熬過來了,那些隔閡現在也都徹底消除了。關於盛大力一家人陷害我老婆的事,尤其是他們險些釀成大錯的那一段往事,我一直沒打算真正放過。”
“還有呢,她偷錢這件事你就不提了?你怎麼能避而不談?”
另一個聲音從人羣裏冒出來。
“我媳婦不是已經說了嘛!你們誰想追究責任的話,可以直接去法院起訴她,我們隨時奉陪到底!”
彭宴舟堅定地迴應道。
見場面終於緩了下來,彭宴舟拉住盛妍的手,低聲安慰:“我們走吧。”
兩人轉身離場。
隨着風波逐漸平息,圍觀的人羣也一個接一個散開了。
就在不遠處,歐陽傑取出打火機點了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後指了指自己的黑色小轎車,對盛大力和萬翠芬說:“好了,你們二位也別再賴在別人家門口了。上車吧,找個安靜點的飯店坐下來,咱慢慢把事情聊明白。”
不會吧,他居然主動邀請這兩個找麻煩的傢伙吃飯?
肖衛東難以置信地摸了摸歐陽傑的額頭,一臉嫌棄地說:“哎呀,你不會發燒燒糊塗了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
“你們就放心吧。這次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能把這兩人搞定,保證他們以後再也不敢出現在你們面前來找茬!”
歐陽傑嘴角輕輕揚起。
對付這種人,還真的沒人比歐陽傑更在行。
待他將盛大力與萬翠芬帶上車後,肖衛東和陸家銘才一起返回彭宴舟家裏。
屋內,幾名戰友正在陪着盛妍,耐心寬慰她的情緒;而院子外面,彭宴舟則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
“哎喲,是不是剛回家又被你老婆訓了一頓啊?要我說你以前那種態度的確該罵。就算你不滿意她的爲人或者做事方式,也應該把她帶出那樣的環境,至少好好談談,體體面面分開也不晚啊。”
陸家銘忍不住開口打趣。
彭宴舟煩躁地抓着頭髮,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我真的不知道盛家那羣混蛋幹了些什麼事!要是早知道她這些年過成這樣……我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我一直以爲她嫁入豪門,日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去。結果——”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眼中泛起一抹痛意,“我當時心裏憋着一口氣,覺得自己被傷透了,所以故意不去打聽她的消息,連想都不敢想。做夢都沒想到她和孩子過得這麼慘,連基本的溫飽都成問題。”
“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陸家銘語氣平靜卻透着一股凝重,“過去的事已經無法補救,你也改變不了什麼。往後,只能用你的一輩子去好好對她。把欠下的疼愛一點點還回來。”
他頓了一下,又壓低聲音繼續說道:“不過,你最近也得小心點。我聽說有人盯上你媳婦了,比如歐陽那傢伙……這陣子有點不正常,老是往你家門口湊。”
“他不會!”
彭宴舟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斬釘鐵地打斷對方的話語,“你可能不瞭解歐陽傑,但我是知道他的。他對她是兄妹一樣的感情,不可能生出別的心思。”
“哎呦喲,還維護上了。”
陸家銘挑眉笑了笑,“有時候我都在想,你要是女的,跟歐陽搞不好能整出一段感天動地的故事來。你們倆之間的誤會比電視劇劇情還複雜。”
“一邊去!我現在煩得很!”
彭宴舟皺着眉頭揮手趕人似的說着。
剛從外面風塵僕僕回來的時候本來想着終於能找個清淨機會,好好和媳婦說說心裏話、安撫下自己這些年來壓抑的感情,可是還沒等兩人單獨待一會兒,院子裏就被一羣人圍滿了,嘰嘰喳喳個沒完。
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又不好直接趕人,只好悶聲坐在一旁聽着別人七嘴八舌地噓寒問暖、講東家長西家短,偏偏最該開口說話的自己卻被排擠在外,那種窩火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簡直堵心到極點。
而這邊陸家銘倒也不生氣,反倒笑呵呵地拉上肖衛東一起走進大棚摘黃瓜去了。
眼看着馬上這兩天就要調離,這兩個月之內基本上是吃不上新鮮黃瓜了。
趁着還在部隊這點優勢,他們得多帶點回家才行,不然可就真的虧大發了。
等到快開飯的時候,麥金花幾人才終於離開,院子裏重新恢復了安靜。
盛妍剛進廚房準備動手做飯,院子門口忽然響起了汽車喇叭的聲音。
緊接着沒過一會兒,歐陽傑提着兩大包看起來還挺重的東西走進來了:“別忙了,我把飯菜都買好了,趁熱還能吃。”
聽到這句話後,盛妍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
這是她頭一次發自內心地稱呼面前這個男人:“謝謝歐陽大哥!”
以前總是覺得尷尬或者說有些隔閡,不太願意喊出口。
但今天不一樣,她由衷地感受到一份久違的溫情與照盛。
換成往日,歐陽傑早就趁機調侃幾句打趣她的口誤或者稱呼的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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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他也只是爽快地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圈在進門之後悄悄泛紅了一下,眼神變得說不出地複雜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