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在嫉妒我?家裏早就決定了今年冬天會讓我入秀女大選,讓我到陛下身邊,我現在只不過是按照家裏的意思來接近陛下,堂姐何至於如此大動干戈?是覺得我會搶了陛下對你的寵愛嗎?”
蕭蜀雪沒想到堂妹竟敢公然跟她叫囂,厲聲呵責:“蕭蜀婧!”
既然撕破臉皮了,蕭蜀婧也不伏低做小了,揚起下巴,傲慢開口:“堂姐,陛下不喜歡你,你早就該想通了,你雖然是大房嫡女,可你孃親的名聲到底難聽,陛下也是要臉面的,封你妃位,不過是礙於蕭氏一族,但你這幾年爲蕭氏做了什麼?你被打入冷宮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棄子了!”
蕭蜀雪眼底劃過一抹殺意。
她最恨別人提及孃親!
她雖然是蕭氏嫡女,孃親卻在她幼時被山賊抓走,爲了保住名節,孃親跳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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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此事傳開後,孃親的名聲非但沒有保住,連她這個嫡女都受盡了欺辱。
她自請入宮,爲的就是一步一步爬到萬人之上的位置,看誰還敢瞧不起她!
她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她的計劃,即便是她的堂妹也不可以!
蕭蜀雪拂袖而去。
芸惜讓開了路,站在門邊,見蕭蜀雪吃癟離開,她心中只覺得十分痛快。
果然,只有拿住了一個人的軟肋,刺出的‘箭’才是最痛的!
到忻州的第一夜,就有人爬上了龍牀侍寢。
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
隨行后妃,大臣,還有前來迎接的朝臣,幾乎都知道蕭家有女還未出閣,就以色伴駕。
此事,實在不算多體面。
甚至有人暗中議論,蕭蜀婧這個蕭氏女,自輕自踐,和勾欄女子無兩樣。
蕭蜀婧直接氣得病倒了。
芸惜端着剛熬好的藥,正要給蕭蜀婧送去,剛一出門,就碰到了林景州,他手裏提着幾樣東西。
“陛下讓你交給蕭蜀婧。”
“是。”
她伸手接過東西,就要繞過林景州離開。
“芸惜。”
她停下腳步,“林公公還有何吩咐?”
“明日宮女可以出去轉轉,我讓人頂替你去照顧蕭蜀婧,跟她們去吧。”
她轉過身,朝他行了個禮,“多謝林公公。”
林景州看着她毫無真心的笑容,攥緊拳頭,“不想笑就別笑,面對我,你不必戴着面具。”
“奴婢很開心,怎麼會不想笑?”
見她對他和對其他人無兩樣,他心中憤怒,一把抓住她胳膊,氣得發抖,“就因爲我帶你去見了你爹孃?你便要跟我生分至此嗎?”
他有種感覺,南巡之路開始,兩人的距離,好像比當初他被迫陷害她時還要糟糕。
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了。
這比她恨他更讓他懼怕。
芸惜擡眸看向他,眼底一派平靜,“藥要涼了,奴婢該去送藥了。”
他眼神受傷,鬆開了她,後退一步,突然嗤笑一聲。
“我怎麼忘了……”
他低聲喃喃。
她原本就是如此,不是嗎?
前世,他暗中守護十年,她從不曾看他一眼,爲何他會以爲這一世會有所改變?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一場癡夢?
芸惜不解地皺了下眉,然後轉身離開。
林景州說他忘了什麼?
嘆了口氣,她加快步伐。
別想了,既然下定決心要離開,就不要再給自己平添煩惱。
給蕭蜀婧送藥的路上,她被秦久安攔住了,“娘娘要見你。”
說完,指了一個方向。
她扭頭看去,就見蕭蜀雪坐在假山邊的涼亭裏。
她走過去,“奴婢參見娘娘。”
“給誰的藥?”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堂小姐的。”
蕭蜀雪突然打了她一巴掌,“芸惜,別以爲伺候了蕭蜀婧,就攀上其他高枝了,本宮要你做的事,你若做不好,那便是無用之人。”
她打完芸惜,又伸手去摸她的臉,“對無用之人,你知道本宮是如何處置的嗎?”
芸惜睫毛顫了顫。
她知道,像綠螢那樣的結果。
“明日,本宮和容妃要陪陛下出巡,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行宮,蕭蜀婧生病,在行宮養病,本宮希望回來的時候,能聽到你的好消息。”
“奴婢遵命。”
“去吧。”
她端着藥離開,拐過走廊的時候,她靠着牆,用舌頭頂了一下臉頰的肉,火辣辣得疼。
她眼底劃過一抹冷冽,“蕭蜀雪,既然你這麼着急送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左右觀察了一番,她從髮簪裏摳出一個白色小藥丸,丟進藥裏,然後端着藥,走向蕭蜀婧房間。
來到房間,她推開門,帶着一絲哭腔,“小姐,奴婢送您的藥來了。”
把藥端到牀邊。
蕭蜀婧從牀上坐起來,剛要伸手,就看到芸惜臉上的手掌印,“誰打了你?”
“沒,沒有,沒人打奴婢。”
她慌張跪下,眼底發紅,明顯是受過驚嚇,哭過的模樣。
她顫抖地把藥送給蕭蜀婧,“小姐,喝藥。”
後者剛要接過藥,就見她抖得厲害,頓時心生疑竇,“芸惜?!你爲什麼發抖?”
“沒,沒有……”
蕭蜀婧抓住她手腕,“這藥有問題?”
芸惜眼睛瞪大,抖得更加厲害了。
“回答我!”
她恐懼地搖頭,眼淚不住地往下落,剛要跑,就被蕭蜀婧抓住胳膊,“你不說,我就叫陛下來!”
“小姐,不要啊!奴婢不想害小姐的!”
芸惜撲通一聲跪在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害我?”
“奴婢不敢害小姐,可奴婢如果不把這碗藥給小姐喝,奴婢就沒命了,奴婢從未害過人,奴婢害怕,嗚嗚……”
“誰讓你害我的?”
芸惜瑟瑟發抖,拼命搖頭,把自己手上的側臉朝向蕭蜀婧。
“你現在告訴我,我恕你無罪!”
“是……是……奴婢不敢說,舒妃娘娘會打死奴婢——”她嚇得急忙捂住嘴。
蕭蜀婧瞪大眼睛,“堂姐?!她,她想害我!”
芸惜拼命搖頭。
蕭蜀婧忍着不適,下了牀,端起藥碗,“好你個蕭蜀雪!”
“不,不是舒妃娘娘,不是舒妃娘娘下的毒,是奴婢被舒妃娘娘叫去訓話,娘娘讓奴婢好好照顧小姐,秦公公把藥碗奪了去,等奴婢去拿的時候,秦公公讓奴婢一定讓小姐喝了,奴婢也不知道藥裏放了什麼。”
“你起來。”
芸惜一邊哭一邊站起來,“小姐千萬別告訴舒妃娘娘,不然奴婢會被打死的。”
“我要把這件事告訴陛下,你去找陛下!”
“小姐,千萬不要,奴婢在宮裏待了幾年,這種事除非人贓並獲,否則舒妃娘娘不會被罰的,反而小姐會被冠上妒恨后妃,奴婢也……也會因爲誣陷主子,被打死的。”
“那我就這麼白白被她害了?”
芸惜擦乾眼淚,“奴婢踐命一條,實在不想看到小姐被害,可當年寵冠後宮的瑤妃娘娘,還不是被舒妃娘娘害死了,舒妃娘娘只在冷宮待了半年就出來了。”
蕭蜀婧氣得咬緊牙關,“若我有證據告她,你可願意出面作證?”
“奴婢願意!”
安撫好了蕭蜀婧,芸惜就離開了。
蕭蜀婧這裏搞定了,下一步就是大皇子那裏呢。
毒害大皇子,下藥給陛下的新寵,兩項罪名加一起,她就不信蕭蜀雪這次還只是打入冷宮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