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不可傷他。”兮謹護在謝洛身前,神情緊張地看向顧子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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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遠苦澀一笑,對着門外道:“都退下吧,我這裏沒事。”
“是。”門外傳來侍衛退下的聲音。
“謝洛,看樣子是我小瞧你了,你居然能躲過那麼多侍衛進到我房裏來,看來區區副統領之職是屈才了。”
顧子遠笑着道:“今日你若是來殺我的,我必死無疑了。”
“將軍謬讚了,謝某本也想光明正大進來,可剛巧看到有刺客從後院進來,順道替您解決了。”
謝洛扔了手中的一把帶血的劍在顧子遠面前:“刺客在後院西南角,已經被我挑了腳筋,一時半會兒逃不掉。”
“那你沒事吧?”兮謹緊張地察看他身上,見沒有受傷,方才放下心來。
“放心吧,我沒事,萋萋鬧着要孃親,所以我來接你回家。”謝洛溫柔地撫着兮謹的發。
兮謹看了顧子遠一眼,猶豫地開口道:“我只怕還不能和你回去,將軍他傷得很重,病情還未穩定。”
“沒事。”謝洛笑了笑,“我去外面等你。”
謝洛從衣襟處拿出一個油包:“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芙蓉糕,你先吃點墊墊肚子,等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兮謹接過糕點,擔憂道,“你若是等不及了,就先回去。”
“沒事,我等你。”謝洛說着,閃身出了門。
“如此看來,他待你是真心的。”顧子遠躺在牀榻上,內心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謝洛是個不堪的,他還有理由把謹兒留在自己身邊,可他卻待謹兒那麼真誠,事無鉅細。
相比之下,他真是差遠了。
兮謹看着顧子遠,察覺到他面色發紅,連忙上前撫摸了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嗯。”顧子遠也明顯察覺到自己周身的不適,尤其是胸口處甚至刺痛難忍。
“顧伯,顧伯。”兮謹推門出去,見顧伯還沒回來,便吩咐一旁的侍衛:“去,去把將軍夫人請來。”
丁惜玉聽到了下人的通報,立刻趕了過來:“謹兒,怎麼了?”
“將軍發燒了,你讓下人端盆溫水來,替他擦拭身體。”
“好,喜兒,你立刻去端水來。”丁惜玉着急地跑進內室,關切地看着顧子遠,“夫君,你感覺怎麼樣?”
顧子遠捂着傷口,劇烈地咳嗽着,一時說不出話來。
幸好這時顧伯拿了藥趕了回來,看到丁惜玉在,忙問兮謹:“慕大夫,將軍怎麼樣?”
“將軍怕是不好,現在燒得厲害,得趕快降溫。”
兮謹從顧伯手中拿過藥,仔細查看了一番。
喜兒很快端了溫水來,丁惜玉羞澀地道:“夫君,我替你擦吧?”
“不用了,讓顧伯來。”顧子遠拒絕道。
“對對,老奴有經驗,老奴來。”顧伯上前接過布帛。
兮謹背對着牀榻,認真囑咐:“不要蓋着被子,將身體褶皺處反覆擦拭。”
“好的,慕大夫。”
“再多給將軍喂一些溫水,我去熬藥。”
兮謹拿着手中的藥包,來到了外間,外間本就有藥爐,她動作迅速地開始熬起藥來。
沒過一會兒,丁惜玉跟着走了出來:“謹兒,將軍沒事吧?”
丁惜玉見自己一點都幫不上忙,很是焦慮。
“惜玉,我盡力,將軍身體底子好,相信他一定能扛過去的。”
兮謹看向丁惜玉,眼神認真而嚴肅:“你是將軍府的主母,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要穩住,莫要慌了神。”
“謹兒,我害怕,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麼?”將軍瞧不上她,什麼都不讓她來,她又能怎麼辦呢?
“惜玉,當務之急你要將將軍受傷之事隱瞞住,千萬不能讓事情傳出去,將軍是崖州的主心骨,他如果出事,南夷人難免要趁此作亂。”
“好,我知道了。”丁惜玉不可思議地看着兮謹。
謹兒為什麼會懂這麼多?將軍受傷,她雖焦慮、擔憂、寢食難安,可她卻從沒想過要如何穩住局面。
“謹兒,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丁惜玉看着兮謹,雙眸流露着複雜不安的神情,“你與將軍……”
兮謹看向丁惜玉,終是點了點頭:“是,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是的,我和將軍早年就相識了。”
“原來真的是你。”其實她很早之前就有過猜測,只是一直不敢相信罷了。
兮謹真摯地握住丁惜玉的手,道:“惜玉,請你相信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顧將軍的真實身份,我今日之所以會來,也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但我與他再無可能……”
“謹兒,我害怕……”丁惜玉緊張得都快哭出來了,“我怕你搶走他,我根本不敢跟你比。”
兮謹微笑着搖搖頭,堅定道:“我不會同你搶,我有心上人,我深愛我的夫君,矢志不渝。”
丁惜玉在一旁默默地擦着眼淚,既覺慶幸,又有些惶恐。
兮謹卻無暇顧及丁惜玉的情緒,她一邊熬着藥,一邊思索着接下來的治療方法。
顧子遠所中之毒非常罕見,看得出來,下毒之人是下了死手的。
雖然她的藥粉療效極佳,卻不知是否對症?若是能有萬能解毒藥丸就好了。
兮謹沉思良久,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兮謹立刻轉身進了裏屋,跑到顧子遠牀榻邊,急切地問:“我寄給你的信,你可還留着?”
“顧伯,去我書房,最裏面的那個櫃子上層,把裏面的信都拿來。”顧子遠吩咐道。
兮謹接過顧伯手中的布帛,搓洗了一番,將它放在顧子遠的額頭上,眸中閃過一絲光亮:“我或許有辦法解你身上的毒了。”
“謹兒,即便治不好我也不怪你。”
顧伯動作很快,拿來了一個錦盒,裏面都是兮謹寄給他的信。
兮謹仔細翻找了一番,終於找到了去年年末寄給他的最後一封信。
兮謹撕開了那信封的一角,裏面露出一些細碎的藥粉:“顧伯,替我取一把匕首來。”
“謹兒,你要幹什麼?你要匕首做什麼?”顧子遠擡手扣住兮謹的手腕,疑惑道,“我怎麼不知這信封裏藏了藥?”
“這藥是多年前雲亭表哥贈與我的,說是有解百毒,健體魄之效。”雲亭表兄從不妄言,他說的話一定是真的。
兮謹繼續解釋道:“你還記不記得,在你寄給我最後一封信之中,你說你得了風寒,我那時便將此藥磨碎了藏在了信封之中。”
“可我怕送信人貪墨了,所以不敢在信中明言,我想那藥丸若真像表兄說得那般靈驗,你總會時時看我的信,時常聞上一聞也是有效果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