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顧靖庭的膳食中被下了毒時,身爲監軍的白扶黎第一時間查看了顧靖庭擺放在書案上的膳食。
讓她沒想到的是,顧靖庭竟將自己的晚膳分了一半給雲清初。
這件事讓她忍不住妒火中燒,顧靖庭想玩女人便也罷了,雖然她也很喜歡顧靖庭,可還沒下踐到自薦枕蓆的地步,顧靖庭血氣方剛,她也能理解。
可顧靖庭竟不似只把雲清初當玩物,如今軍中糧食緊缺,分到每個人手上的糧食有限。
顧靖庭堂堂八尺男兒,那些吃食本就不足以填飽肚子,他竟還分給雲清初一個軍技。
雲清初打量了白扶黎一眼,思考着她話語背後的意思。
見雲清初沒有回答,白扶黎怒意更甚:“雲清初,本監軍在問你話?”
雲清初毫不畏懼地看向白扶黎:“白監軍,您所言皆是您的猜測,請問您可有證據能證明罪女在將軍膳食中下毒?”
“你倒是能言善辯!”白扶黎每次見雲清初都是柔柔弱弱,弱柳扶風的模樣,她以爲這樣的女子應是很容易被嚇住纔是。
沒想到她倒聰明,沒有急於自證,反倒將問題拋給了她,不過她怎麼可能打沒有準備的仗呢!
“雲清初,本將身爲監軍,自然不會憑白誣陷你。”白扶黎說着,擊了擊掌。
這時,營帳外又進來一人,正是那日在溪邊試圖強bao她的那個人。
雲清初看到這人的時候,心裏頓時清明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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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就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對勁,可她當時並沒有想到會是白扶黎。
她原還想着,白扶黎是一軍的監軍,不至於和她一介軍技做難,沒想到,她竟這麼急不可耐地對她出手了。
白扶黎此人,雲清初其實並不瞭解,上一世她一直龜縮在軍中最底層,在軍中做着最辛苦繁雜的活計,根本沒機會認識頂層的那些人。
是以這一世對白扶黎不曾有任何防備。
這時,那人走到顧靖庭面前,跪地叩首:“屬下伙頭營徐莽,見過顧將軍,屬下要告發一人。”
“說。”顧靖庭揉了揉額際,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屬下要告發伙頭營的石頭和軍技雲清初私通,在顧將軍您的飯菜中下毒。”
徐莽指向石頭:“將軍飯菜中被下毒的那日,屬下親眼看見他們二人在溪邊的樹林裏私會。”
“唔……唔……”石頭通紅着臉,拼命地搖頭否認。
“雲清初,你還有什麼話說?”白扶黎上前,脣角微勾,看向雲清初。
“罪女並不認識什麼伙頭營的石頭,不過罪女認識這個徐莽。”
雲清初說着,將手指向了一旁的徐莽:“如果白監軍非要說罪女勾結夥頭營的人在將軍膳食中下毒,那麼便是罪女夥同徐莽一起做下的。”
“你,你個踐女人,你胡說什麼,老子根本不認識你,怎會和你一同毒害顧將軍。”徐莽氣急敗壞地道。
“哦,你不認識我嗎?那你是如何作證指認我的?”雲清初看向徐莽,“那日河邊,不是你說讓我好好伺候你嗎?”
“你胡亂攀咬什麼,我……我何時碰過你。”
徐莽沒想到雲清初竟會不惜名節,直接攀咬他。
他哪裏知道,如今名節於雲清初而言,是最無關緊要的東西,她的父兄都還等着她,她怎可因小失大,折損在這種陰謀之中。
“罪女可不敢胡說,時間過去不過數日,想必你頭上的傷疤應當是還沒好吧。”
雲清初擡手指向徐莽,“左側太陽穴往後兩寸的地方,罪女曾用河邊的鵝卵石砸傷過你。”
此刻,坐在一旁的顧靖庭臉色已然難看至極,他擡了擡手,身側的副將立刻上前查看:“將軍,確有石頭砸傷的痕跡。”
“不止如此,那日你曾在我面前脫過衣裳,所以我知道,你胸口處有巴掌大的燙傷痕跡。”雲清初言之鑿鑿。
“徐莽,那日你就說過,你最喜歡將軍碰過的女人,你還說我不能拿你怎麼樣,莫不是你早已知道,我今日會被定罪嗎?”
“她說的都是真的?”顧靖庭冷冷開口,看向徐莽的眼神彷彿冰冷的劍一般刺向他。
“屬下……屬下那是喝醉了說的胡話。”徐莽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喝酒誤事。
那日白監軍突然賞了他一罈酒,準允他喝了酒去軍技營尋個快樂,他一時沒忍住,貪嘴喝了個精光,沒想到竟說出這樣掉腦袋的話。
“徐莽!”白扶黎厲聲喝了一聲,已然氣急。
這個蠢貨,她本是讓他來指證雲清初的,沒想到三兩句話就被雲清初繞了進去。
“你這個踐人胡說八道,我那日分明就看到你和石頭在河邊鬼鬼祟祟,而且伙頭營的人都能證明,那日河邊挑水,你盯着石頭看了半天。”
“哦,你這般說我便記起來了。”雲清初看向石頭,似是剛認出來一般。
“罪女那日不過是瞧着這位兄弟力氣大得驚人,所以多看了幾眼,罪女私心裏想,像這位兄弟這般力大如牛的士兵,爲何會被安排在了伙頭營,實在是可惜了。”
“巧舌如簧。”白扶黎見雲清初思路清晰,能言善辯,尋常法子根本不足以讓她驚慌認罪,便只能暫且放棄與她對峙,轉而將目標對準了石頭。
“石頭,徐莽指證,你在顧將軍的飯菜中下了毒,你可認罪?還是說是有什麼人指使你的?”白扶黎說着,命人扯開了石頭嘴裏的布。
“白監軍,小的難受,您給小的下了什麼藥,小的好難受。”石頭說着,猛地站起了身,面色潮紅地朝着白扶黎撲了過去。
白扶黎沒有防備,摔倒在了地上,狼狽不堪地叫喊:“你放肆,你幹什麼?”
“將軍,罪女竟從不知道,白監軍還有這樣刑訊逼供的法子。”雲清初在一旁故作疑惑地道。
顧靖庭氣急,揮了揮手:“把人給我扔出去清醒清醒。”
白扶黎尷尬地站起身,一臉急色地指責雲清初:“雲清初,是你指使他的,對不對?”
“白監軍,罪女說得很清楚,罪女根本不認識這個石頭,如何指使他?”
雲清初語氣平靜:“罪女自得入軍中以來,顧將軍對罪女照拂有加,於情於理,罪女有什麼理由給顧將軍下毒?”
“雲清初,少在顧靖庭面前賣弄你的狐妹手段。”白扶黎站了出來,一襲紅色的長袍襯得她眉眼多了幾分厲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