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
“嘶!我的頭好疼。”
“醒了?”謝芸幽幽出聲,腦袋從牀底下冒了出來,“你……”
“啊——”謝寶珠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像是被打了一頓似的。
在看清眼前人是誰之後,她才緩緩冷靜下來。
謝芸聽到她的聲音就倍感煩躁,真想把她打一頓,站直自己的腰板,張口就罵:“你啊個屁啊,一天天瞎叫喚!”
“老孃衣不解帶照顧你一宿,沒有功勞,全是苦勞。”
謝寶珠擡手撩了撩頭髮,覺得自己的腦袋隱隱作痛,委屈道:“你趴地上幹嘛?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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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見嗎?”
“聽見啥?”
“耳朵不用就和腦子一起捐了。”
“……”
“我照顧你一晚上,整整13個小時,躺地上眯半個小時有問題嗎?”謝芸說着,給自己說上頭了,懊惱道:“我也是有病,昨天就應該丟下你,直接回家才對。”
她差點以爲自己是菩薩,還想着送佛送到西。
現在理智回籠,覺得自己的腦子有坑。
“昨天的那根棍子砸在你假肢上,醫生說除了有點腦震盪,其它沒什麼問題。”
謝芸拍了拍手,“既然你還活着,那我就回家睡覺了。”
“等等。”謝寶珠出聲了。
“等什麼?”謝芸斜了一眼過去,站在原地不動,“等死嗎?”
“……”一張嘴不怕給自己毒死嗎?
也許人在經歷重大變故之後,性格都會發生重大的改變。
謝寶珠捋了一下思路,開口道:“其實,謝荀並沒有當過植物人。”
“??!”
“我沒有騙你,是真的。”
“是嗎?”謝芸轉過身,伸手搬了一張凳子坐下,“那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嗯……我知道也沒有多久。”謝寶珠看謝芸的臉上沒有震驚憤怒,反倒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疑惑不解道:“難道你不生氣?”
要是她知道自己被欺騙那麼多年,肯定恨不得把謝荀的皮給扒了。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謝芸。
或者說,她從來沒有看懂過。
“生氣什麼?生氣又沒用,還給我添堵。”謝芸跟個沒事人一樣。
事實上,她早就生氣完了,現在無氣可生。
哦不,還是有點生氣。
畢竟換做誰被同吃同住十幾年的哥哥推下海里,並且被家人聯合欺騙,都會失望透頂吧。
當年。
謝芸大學畢業,面臨擇業的問題。
就在這時,許久不聯繫的謝荀找上了她,約她在海邊見面。
她赴約了。
兩人站在海邊的礁石上,吹着海風。
“聽說你現在過得不錯?”謝荀率先出聲打破沉寂的氛圍。
“還行。”謝芸蹙了蹙眉頭,“你特意找我出來,就是爲了說這些?”
“當然不是。”
“我是來送你的。”
“送我?”
話音剛落。
謝荀狠狠地推了謝芸一把。
說時遲,那時快。
謝芸憑藉着本能,反手就拽着謝荀的衣服,兩人一起掉下去。
就這樣,他們雙雙墜海。
不會游泳的謝芸緊緊地抓着謝荀,眸子裏滿是絕望,幾乎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既然要死,總得一起死。
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
在巨大的刺激之下,再加上謝母謝父的顛倒黑白,導致她的記憶出現錯亂,到後來堅定不移以爲是謝荀救了她。
因此,在得知謝荀成爲植物人之後,她才想着一定要照顧好謝家,爲此不惜犧牲一切。
想到這裏,謝芸的拳頭硬了,盡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若有所思道:“你現在好心把這事告訴我,是什麼意思?上趕着給我添堵嗎?”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覺得你有權知道真相。”謝寶珠經歷了生死時刻之後,確實沒有再想着耍心眼子。
哪怕她知道謝芸的漫畫很火,也只是暗中知道一下,並沒有特意找茬。
她決定放過自己了。
可是,偏偏有人不想放過她。
謝芸不予置否,“得,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還有。”
“我們這次被綁架,和謝荀也脫不了干係。”
“啥?”
謝寶珠看到謝芸眼中真切的震驚和求知慾,心裏才稍微舒坦一些,“我不經意間聽到的。”
其實,她本以爲謝荀只是想綁架恐嚇。
在聽到“撕票”之後,才後知後覺,這是一場謀殺。
只要她和謝芸死了,那麼謝荀就可以得到她的遺產,以及名正言順到顧家鬧事,一舉兩得的好事。
“那你幹嘛不報警?”謝芸反手一巴掌呼在謝寶珠的腦袋上,“上趕着被綁架是吧?你要是想死,好歹告訴我一聲啊!”
這會兒,謝芸可算想通了。
不出意外的話,劉院長是謝荀的從犯之一,以及那杯水可能帶着迷藥。
兒童之家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沒有確切的證據,也想看看他想耍什麼花招。”謝寶珠說着,聲音逐漸弱下去。
謝芸翻了個白眼,痛罵道:“你個煞筆。”
“我先回去了,看到你準沒有好事,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
她離開醫院之後,立刻去警察局報案。
再接着,她着手繼續調查謝荀,還把這件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顧青川。
當然,中間比較危險的部分被美化了。
顧青川聽得脊背發涼,一陣後怕,“你不是說和蔣晗妤在外面玩?”
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活了。
“重點不是這個。”謝芸怕家裏人擔心,當時就隨口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重點是如果謝荀真的僱兇殺人,再加上我之前查到他涉及黃賭毒的證據,那麼他應該可以把牢底坐得差不多了。”
在恢復記憶的這段時間裏,她並沒有光顧着吃喝玩樂,也在暗處蒐集可以搞垮謝荀的證據。
即將,可以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