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嘶哈——”謝荀渾身裏裏外外都疼,臉上還有淤青。
他躺在沙發上緩解疼痛,像個瘋子一樣,忍不住破口大罵:“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話音剛落。
“不放過誰?”謝寶珠人未到聲先到。
謝荀艱難地擡頭看過去,在看清來人之後,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又迅速平靜下來。
“寶珠啊!你昨天跑去哪裏了?我一直聯繫不到你,擔心得吃不下飯。”
說着,他欲要起身坐好。
謝寶珠的臉上沒有什麼神情,拎着包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小沙發上。
“沒去哪裏,出去散散心而已。”
“你看。”謝荀揚起頭,眼巴巴展示自己臉上的傷痕,告狀道:”謝芸那個死瘋子帶着她老公,兩人剛剛過來打了我一頓。”
看到謝寶珠沒有提起綁架的事,他心裏鬆了一口氣。
“哦?”謝寶珠擡眼打量,眸子裏多了趣味。
看來,謝芸和她說不生氣是假的,能忍到今天也是不得了啊。
她想到這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謝荀:“??!”
“oi!你笑什麼?我現在的樣子很好笑嗎?”
謝寶珠一秒不嘻嘻,“不好笑。”
“寶珠,你知不知道謝芸剛剛有多過分?”
“多過分?”
“她一來就打了我一頓,打我也算了,還把我們全家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謝荀看到謝寶珠有些置身事外的感覺,立刻添油加醋道:“你知不知道她怎麼說你?她說你不過是山野鄉間出來的野丫頭,什麼東西都不懂,只是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
“謝芸那樣說你,我肯定忍不下去,馬上就罵了回去,結果她說得更厲害了,她說……”
“我一想到她說的那些話,我就開不了口。”
他不管有的沒的,全說了一遍。
只有這樣,才能激發出謝寶珠的恨意。
現如今,他只能這麼做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後,謝寶珠臉上的表情變得分外陰沉,光是看着就讓人有些害怕。
越是這樣,越好。
謝寶珠咬了咬後槽牙,捏了捏自己的手機,冷冰冰道:“真討人厭啊,大哥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要我說啊!”謝荀思考了一會兒,到底是沒有說出要把謝芸碎屍萬段,最好再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的言論,
“我們之前對謝芸太仁慈了,才會讓她忘恩負義,以爲她攀上顧家就可以高枕無憂,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
“是啊。”謝寶珠應了一句,“太仁慈了。”
她忘記狗改不了吃屎。
哪怕是血親,也比不過利益。
“話說回來,大哥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謝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小心牽動到受傷的部位,痛得呲牙咧嘴。
接着,他有理有據說道:“謝芸現在的靠山太厲害了,如果我們正面和謝芸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嗯對。”
“這樣吧寶珠,你給我五百萬,我保證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
“五百萬?”謝寶珠垂眸一笑。
原來這才是謝荀的真正目的,和錢有關。
“大哥,你想怎麼做?”
“嗯……”謝荀沉思兩秒鐘,“雖然我目前還沒有想好,但是我絕對會讓謝芸不好過。”
其實,他想讓謝芸去死。
耐不住謝芸的命實在太硬了,不僅可以到處蹦躂,而且生活也是越過越好,簡直讓人嫉妒得不行。
謝寶珠看着眼前人,心裏覺得自己很可悲,世界上沒有人愛她。
可悲的前半生。
到頭來,她真羨慕謝芸,輕而易舉得到一切。
而她,總是在失去。
她好像不得不信命了,嘆道:“謝荀,到此爲此吧。”
謝荀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伸手摳了摳耳朵,目瞪口呆道:“什麼?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謝寶珠站起身,撩了撩頭髮,冷冽道:“你欠謝芸的,就算下輩子也還不清。”
“雖然你爛命一條,但是好好活着吧。”
活着,活下去。
永遠活在永無止境的痛苦裏。
這是她對謝荀的期盼。
“啪!”謝荀想要拍桌而立,結果拍了一巴掌茶几,拍得五臟六腑隱隱作痛。
“謝寶珠,你是打算站在謝芸那邊,對嗎?你是不是忘記自己曾經對她做過的事了?就算你死一百遍,她也不會原諒你。”
“你這樣做什麼好處也沒有,只會讓我和爸媽站到你的對立面,讓你除了有錢,徹底一無所有。”
除了錢。
好啊!起碼還有錢。
謝寶珠如同看螻蟻一般,橫眉冷對:“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死。”
因爲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所以她要清晰又痛苦地活着。
她要活到謝芸去世的時候,親眼看看謝芸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幸福一輩子。
到那時。
一定要等到那時。
——
謝芸爲了強身健體,在家裏的健身房鍛鍊。
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耳朵也有些癢癢,總感覺有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媽媽,你在這裏!”謝小悠從門外跑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顧小閒。
“嗯?”謝芸放下手中的啞鈴,將健身器材歸位,眉眼彎彎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顧小閒走上前,矜持道:“我們的期末成績出來了。”
“媽媽你看!”謝小悠獻寶似的,遞過去手上的紙條,“這是我和小閒的成績單。”
謝芸接過,拿起來看。
謝小悠:
語文98分。
數學100分。
英語100分。
顧小閒:
語文96分。
數學97分。
英語98分。
“天啊!你們也太棒了吧!”謝芸說着,分別抱住倆小孩,給他們愛的抱抱。
倆小孩已經習慣了老母親時不時的擁抱。
他們變成了幸福的小孩。
謝芸心裏軟乎乎,又分別揉了揉他們膠原蛋白滿滿的臉。
“爲了慶祝你們取得理想成績,我們今天出去吃大餐,好不好?”
謝小悠一臉期待,“好耶!”
“媽媽,爸爸也和我們一起去嗎?”
“當然啦。”
“怎麼樣啊閒閒?”謝芸轉過頭,詢問另一個高冷小孩的意見。
“都行。”顧小閒假裝無所謂,壓不下去的嘴角出賣了他的開心。
自從謝芸不在學校門口賣烤腸以後,倆小孩再也沒有和她一起吃過路邊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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