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在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溫知許在吃晚飯。
她候剛好在吃那道龍井蝦球,哥哥知道她愛吃,讓家裏的廚師做了送來,病房裏放了一個小小的餐桌,溫知許和師兄師父一起吃着飯。
她還正要說,這道菜不管誰做,都沒有爸爸做出來的那個味道時,就接到了祈夜打來的電話。
祈夜做到菜,很好吃。
他做的口味,和她已經去世的爸爸做的味道很相似。
也是因爲這一點,讓她的腦海裏總是回放着那一幕。
她說明天早上給她做一道龍井蝦球。
他說好。
可是睜開眼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他從沒對她惡語相待過,但這幾天,溫知許經歷了太多次他的無情冷漠。
現在祈夜卻打電話過來了?
溫知許聽到他的聲音,第一個反應就是祈夜果然沒忘記她,他們還和以前一樣……
可他的一句溫小姐,就給溫知許潑了一盆冷水。
溫知許什麼也沒說,利落的掛斷電話。
餐桌上,陸孟華和陸方舟都看着她,就連病牀上的溫延也望向他,三個男人異口同聲。
“誰打來的?”
溫知許的心有些亂,隨口說了句:“狗……”男人。
溫延:……
陸方舟:……
陸孟華:“喲,成精了?不是說建國後不許成精的嗎?”
溫知許正要說話,手機又響起來,她站起來去接,餐桌上,陸方舟開口道。
“大概是祈夜的電話。”
溫延嗯了一聲,神情不悅。
只有陸孟華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嘴裏:“誒喲,這狗還有名有姓的。”
溫延看着溫知許的背影,又看向陸方舟,他正要拜託陸方舟的時候,陸方舟已經站了起來,朝着溫知許走過去。
“這小子是開竅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其實當年是我攔着,否則方舟一定會去鬧婚禮現場的。”
陸孟華說着掏出手機,拍了一下不遠處的兩個人。
照陸方舟的全身,只能照到溫知許的頭。
要是照溫知許的全身呢,又照不見陸方舟的頭。
啊呀,多配呀!
“陸教授,我想請您幫我一個忙。”溫延輕輕出聲,在陸孟華點頭時候,他託付着:“以後不管在忙,也請不要讓知許一個人,我不在人世時,希望她可以有一個溫暖的家,您和方舟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拜託了,陸教授。”
陸孟華神情嚴肅幾分,片刻後,他開口:“京市的彩禮是五十萬,不知道多給一百倍,夠不夠重視?”
這邊在談論彩禮嫁妝的時候,那邊溫知許聽到了祈夜約她出去。
就在今晚。
不,是就在現在。
他要見她,在魅藍夜店。
溫知許的心臟咚咚跳的很厲害,她壓低聲音詢問:“祈夜,祈慎修沒有在看着你嗎?你和我見面真的可以嗎?或者你來醫院,溫家的保鏢都在這裏,這裏很安全。”、
祈夜卻沒有多說什麼,只留了房間號給她:“我等你。”
他直接掛了電話,也不說約她去做什麼,就說要等她。
溫知許的腦海裏一瞬間想了許多。
“要我陪你去嗎?”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溫知許回頭看了眼,反問師兄:“我沒說我要去呀。”
陸方舟疑惑的看着她。
“你接電話時,眼睛裏好像是閃爍着小星星一樣,我能看出你看的喜悅,知知,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錯,只看你怎麼去面對那段感情,無論是勇敢還是逃避哪一個選擇,都不是錯的。”
溫知許重重點頭。
“不過我不是逃避,只是單純不想見他而已,或許是我多想了,祈夜的語氣很陌生,他雖然說是等我,但好像也不想我去一樣。”
“軒軒和女兒還在家裏等我,我哪有時間去夜店呢。”
溫知許收起手機,沒有讓自己細想下去。
要見面的話其實白天也可以的,她不會去主動找祈夜,因爲她沒做錯。
祈夜要想問她什麼,說些什麼,那就來找她!
*
魅藍夜店裏。
祈夜的後背靠着沙發,他薄脣微微張開,在昏暗的燈光下吐出菸圈來。
周圍圍繞着一圈淡淡的煙霧,祈夜鋒利性感的下頜線籠上了一層陰影,整個人看着十分陰鬱又神祕。
門沒多久就被人敲響。
祈夜放下了翹着的腿,雙手的手指交叉,身體前傾:“進來。”
門開了一條縫。
單伊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她的手指開了屋子裏的燈,地上丟滿了菸頭。
祈夜不是愛抽菸的人。
他這樣的舉動未免反常。
單伊踩着菸頭走過去,坐在了祈夜身邊:“給溫知許打過電話了嗎?”
見他不說話,她饒有興趣的追問:“祈夜,你是在生氣嗎?因爲要對溫知許做這樣的事情。”
他深沉的眼眸掃了她一眼。
“你是怎麼知道的?”
單伊翹起腿,手指拿起一根菸:“要來解決的是我的情敵,我當然有知情的權利,祈夜,你很在意這件事嗎?怎麼會抽這麼多煙。”
祈夜沒有思索,脫口而出:“我只是意外我父親會用這種手段去對付一個女人,我查過她的資料和人生履歷,她和祈家沒有過節,卻要被我在這裏算計。”
“怎麼,心疼啦?”單伊低笑一聲,聽到祈夜解釋。
“我只是不想被人知道祈家的所爲,太不見光,有損祈家的名聲,其實何必要我來,隨便找個替死鬼,祈家也能摘乾淨,而不是這樣落人話柄,那個叫溫延的雖然病了,但溫家的實力與地位,還是不能小覷。”
他分析的條條是道,剛纔還略有些懷疑的單伊,這下是徹底打消疑慮。
祈夜的語氣裏有對祈慎修的不滿,有對祈家未來的擔憂,就是沒有對溫知許的一絲一毫同情。
“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帶了一個人來,一個,絕不會落人口舌的人。”
單伊打了個響指,宋則承就乖乖走進來,喊了聲二爺,又喊了聲祈太太。
“他叫宋則承,是溫知許的老公,雖然兩個人在離婚冷靜期,可沒有拿到那張證,他們依舊是父母,讓宋則承去睡溫知許,合情合理,誰也不能說什麼。”
祈夜擡眸掃了一眼,看着宋則承一臉諂妹。
他又看向身邊的人:“你從哪裏找到的?”
單伊如實回答:“他就在夜店門口,我來的時候碰上的。”
宋則承臉上還掛着笑容,心裏卻冷冷的呸了一聲。
渣男踐女!
明明是單伊讓汪勇這個中間人來傳話,讓他來這裏,拍下溫知許慾望情迷的一面,以此用來做把柄。
這女人真是蛇蠍心腸,但也是真的出手大方。
這一次,是一千萬。
宋則承對上單伊的眼神時還在傻笑着,還主動的爲單伊倒了杯水,拿煙點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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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伊覺得挺好笑的。
因爲……她並不認識,也從沒見過宋則承,更是和他,沒一點交集。
所以宋則承這副諂妹的樣子,是什麼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