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依雲眼眶泛紅,眼淚斷線般掉落。
被季致遠親犯之後,她生不如死,但那時候她卻哭不出來。
“哭吧,”林鹿沒勸她,只是開口:“痛快哭一場,哭完了,就去拼命,你的命運掌握在你手裏,所以,別怕,大膽往前走就是了。”
童依雲聽後,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得到了她該得到的糖果,在林鹿面前,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哭完了,一切都過去了。
像林鹿說的,別怕,大膽往前走就是了。
因爲考覈名單出來,林鹿爲了給他們慶祝,叫童依雲去訂了一桌,她請所有實習生吃飯。
“所有實習生?”童依雲紅着眼睛,不解。
林鹿點頭:“嗯,所有,這頓飯,既是給你們慶祝,也是給沒上名單的安慰,一視同仁。”
她是想教他們學會平常心。
“好的,老師。”童依雲點頭,“我這就去通知大家。”
林鹿擺手:“去吧。”
童依雲走後,林鹿看時間差不多,簡單收拾了一下,打算下班後,直接去吃飯的地方。
這時,她手機響了起來。
林鹿沒在意,順手拿起手機,這纔看到是陸見深的號碼。
她給他備註是——陸狗。
陸見深找她?
林鹿想了想,還是接起手機。
“下班了?”陸見深問。
他來了大半個小時了,沒見到林鹿下來,他本來想上去找她,但又礙於面子,拉不下這個臉。
下班時間到了,他纔有了藉口。
林鹿按了按太陽穴:“下了,有事?”
陸見深一聽,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他打給她,就一定要有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打給你?”陸見深皺起英眉,聲音也有幾分埋怨。
林鹿:“?”
她沒那個意思。
陸見深打給她,她意外,雖然還在生氣,但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所以她接了他電話。
當然,這裏面還有她對他的擔心。
如果宋宴行真的有問題,陸見深現在就很危險。
“陸見深,如果你是來找我吵架的,那我和你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林鹿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陸見深垂下眼眸,啞聲開口:“別掛,我在你樓下。”
他沒說不是。
但這個回答,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鹿愣住。
他在她樓下?
也就是說,他來醫院找她了?
林鹿沒想過陸見深來找他,和陸見深接觸這段時間,以她對陸見深的瞭解,他們才吵了架陸見深肯定不會來找她。
想到這兒,林鹿的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走到窗邊,一眼就看見陸見深的車。
“你爲什麼來找我?”林鹿問,“你不是說,你不會再來找我,再來找我你是狗。”
陸見深沒想到她當面翻舊賬。
這個女人,很愛記仇。
但依舊可愛。
“如果當人不快樂,還不如當條狗,”陸見深擡起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下來吧,我餓了,今天忙着處理公司的事,我一點東西都沒吃。”
季知南教他,適當的示弱,女人都愛吃這一套。
他當時嗤之以鼻。
現在倒是運用得爐火純青。
林鹿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不是,他這委屈巴巴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撒嬌嗎?
話說回來,他這麼大個人,自己餓了不知道吃飯嗎?
無語。
“你那麼多酒店,家裏那麼多僕人,你不知道叫人給你做?”林鹿不解,然後拒絕:“餓了你自己解決,我沒空。”
陸見深:“……”
季知南教的什麼的鬼東西?
一點用都沒用!
林鹿根本不吃這一套。
“哦,”陸見深垂着眸子,聲音不辨喜怒:“那是我打擾林醫生了,我沒事,你不用管我,反正餓一天也餓不死人。”
陸見深對食物沒什麼執念。
準確來說,如果不是爲了人必須要吃東西才能生存,他可以不吃。
“陸見深,你是在跟我賭氣嗎?”林鹿無奈,“你這麼大個人了,餓了就吃,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你連這都不懂?”
陸見深否認:“不是。”
他不是賭氣。
他是在撒嬌。
只不過是硬核版的。
“我今晚真的沒空,季風和依雲通過了考覈,我今晚請實習生吃飯,”林鹿解釋,“你不喜歡人多的場合,所以你肯定也不會跟我們一起去吃飯。”
她真是這麼想的。
“我去。”車上,陸見深啞聲開口。
他耳根悄然緋紅。
但林鹿看不見。
林鹿:“?”
他不對勁!
說好的高貴冷豔呢?
她都懷疑陸見深被奪舍了!
“陸見深,其實你沒必要委屈自己。”林鹿不解。
陸見深否認:“不委屈,今晚我買單,我請他們吃飯。”
這是錢的事嗎?
她摳門,但還沒這麼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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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再說下去,他兩又要吵架了。
“行,你想去就去,”林鹿說,“不過,等會兒你要是不習慣,嫌太吵,不用勉強。”
他不勉強。
勉強他就不去了。
陸見深應下:“好,你下來,我開車了,和你一起過去。”
吃飯的地方離醫院有段距離,童依雲約了網約車,她本來打算和他們一起的,不過陸見深既然在,那她就和陸見深一起。
她也想和他談談宋宴行的事。
雖然還不確定宋宴行有問題,但旁敲側擊打聽點消息,還是沒問題。
這麼想着,林鹿下樓去找陸見深。
陸見深看她從大樓走出來,連忙把車開了過去。
林鹿上車。
她習慣性的上陸見深的副駕,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陸見深一向不許別人坐副駕,但林鹿上車,他沒阻止。
他的副駕,只能她坐。
“地址我發你了,”林鹿說,“你按這個地址導航過去就行了。”
陸見深打開消息,看到一個導航地址。
開啓導航,陸見深啓動車子,驅車去吃飯的地方。
氣氛略顯尷尬。
“陸見深,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最終,林鹿先開口。
陸見深點頭:“你說。”
“如果……”林鹿試探着開口:“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讓秦可可跟摯信控股解除合同,你會插手這件事嗎?”
解除合同,不管她怎麼做,最後陸見深都會知道。
所以,她還不如直接問。
陸見深沒想到她會跟他坦白。
“不會,”陸見深迴應,“我說不會,是我完全不插手這件事,我既不會干預你,也不會干預宴行,宴行是摯信控股的負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