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虛弱地說道:“掌印幫本宮看看,自從我用了掌印的藥,就頭暈噁心,身體難受…”
女人不敢太過放肆,她的身子只是輕輕靠在裴玄之的肩頭。
姜沅檀演得很像,她來時跑得很快,嘴脣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現下這幅模樣顯得更加逼真了。
男人沒有推開倒在他肩頭的女子,他頓了頓遲疑地說道:“臣記得那個藥物好像是塗在膝間的,應該和頭暈噁心扯不上關係…”
姜沅檀眸色微閃:“可能是因爲…本宮身體比較特殊吧…”
女人看裴玄之沒有把自己拉開,她繼續演了下去。
姜沅檀的頭抵在男人的肩頭輕輕動了下,她嬌聲說道:“好難受啊…掌印快幫本宮看看~”
男人喉間一動,他無奈地說道:“臣不懂醫術,看不了娘娘的症狀。”
“娘娘既然這般難受,不如臣尋替娘娘尋個太醫瞧瞧。”
聽到這話,姜沅檀神情一變,她擡起頭來忙聲說道:“不…不用,不用太醫!”
“本宮就想要掌印陪我一會兒。”女人下意識擋在裴玄之的身前,防止他向前離開。
男人看到姜沅檀的小動作,他眼尾輕挑,隱隱意識到一絲不對。
裴玄之看着女人的眼睛重複問道:“娘娘不要太醫,只想要…臣陪您一會兒?”
女人對上裴玄之帶有親略的眼神,不自覺後退一步…
她硬着頭皮說道:“沒…沒錯,我想讓掌印陪着我。”
“掌印見本宮身體難受,難道真的狠心將本宮一人留在這裏嗎…?”
說着姜沅檀嘴角微微垂下,看起來有些委屈可憐。
語落,裴玄之眯了眯眼,像是看不透女人的想法,他收回先前邁出的步子。
姜沅檀眼底閃過一抹驚喜,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試探性地問道:“掌印…不出去了?”
男人一臉悠然地側頭說道:“娘娘不是希望…臣留在這裏陪您?”
“是,是,是…”姜沅檀臉上溢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女人整個人看起來都輕鬆了許多。
見裴玄之這麼說,姜沅檀對着營帳外的方向鬆了口氣。
如果裴玄之就一直陪着自己,不如搞事情,那這個任務她就可以順利完成了!
姜沅檀的眼神在向外看,而男人的眼神停在她的身上。
裴玄之的目光從女人的眼睛劃到嘴脣,姜沅檀臉上細微的表情和小動作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隨即男人眼眸微動,他不自覺地回憶起姜沅檀方才說過的話,以及她有些反常的舉動。
片刻裴玄之挑了挑眉,像是發現了什麼…
他彎着那雙蠱人的狐狸眼,隨意地問道:“對了,娘娘剛才那麼說…是以爲臣要去哪裏?”
裴玄之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但女人心底卻是控制不住的一顫。
男人的反問讓姜沅檀愣了愣,一種被危險盯住的感覺油然而生。
姜沅檀維持着平日裏的樣子,她停頓片刻解釋道:“我…看掌印那個反應,還以爲你要叫太醫過來呢,我…不太想看太醫。”
聽了女人的回答,裴玄之依舊是面帶笑意,他慢慢地說道:“原來如此。”
姜沅檀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男人的表情,還沒等她放鬆下來,裴玄之驀地開口:“臣還以爲娘娘有事瞞着臣,方才是故意攔着臣,不讓臣出去呢…”
姜沅檀心裏一顫,她趕忙搖頭:“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男人勾了勾脣,他沒有多說什麼扭頭向營帳外走去。
女人發覺男人要走,她本能地抓住裴玄之的小臂,不讓他離開。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姜沅檀便連忙將手鬆開。
裴玄之回過頭來盯着姜沅檀:“看來臣猜得沒錯。”
“娘娘在撒謊…”
男人輕嘆一聲,他慢慢朝姜沅檀靠近:“娘娘又在騙臣了…娘娘身上的祕密這麼多,臣應該怎麼辦呢?”
這一刻女人身上的汗毛不自覺地立起,裴玄之的眼睛似是能將人看透,姜沅檀矗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看着女人怔愣的模樣,裴玄之的指尖輕輕撩起姜沅檀垂落在耳邊的碎髮。
“娘娘以後不要在撒謊了,臣下次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裴玄之的手指很涼,兩人的皮膚觸碰到一起時,姜沅檀被冰涼的指尖激得一顫。
這個氛圍遠遠看去,璦昧中帶着一抹旖旎,但姜沅檀卻覺得隱隱有股寒意留在身上。
說完裴玄之便轉身離開了。
姜沅檀眼看攔不住男人,只能連忙從帳外追出去。
一出帳女人便碰見拿着玉佩準備騎馬的李成業。
玉佩?宋蘭舟的玉佩怎麼在李成業手上…
她快步上前叫住小太監:“李公公這是要去哪裏?”
李成業有些誤會姜沅檀和裴玄之的關係,他見是女人叫住了他,連忙換上一副殷切的表情。
“奴才見過姜嬪娘娘,奴才受掌印的吩咐,去處理些東西…”
小太監雖沒有明說,但女人大概能猜出裴玄之是讓他處理這枚玉佩。
姜沅檀眼睛一動,她記得系統是說宋蘭舟尋他的玉佩了,等等,她好像記得,女主幼時給男主送過一個玉佩。
難道就是這個…?
姜沅檀有一種感覺,她覺得男女主的相認可能和這枚玉佩有關。
女人定了定神,她哄騙道:“本宮知道了這玉佩是三殿下的,李公公把玉佩給本宮,本宮去幫掌印處理了。”
李成業表情變了變,掌印竟然連這個都告訴姜嬪了嗎?
女人看小太監的態度有些鬆動,她接着說道:“李公公放心,若是本宮去處理這玉佩,不是更好嗎?”
“這樣一來,根本沒有人會懷疑到掌印身上…”
這話說得本就有理,加上裴玄之對姜沅檀微妙的態度,李成業沒有多想便應聲說道:“那就多謝娘娘了。”
林間,宋蘭舟騎着馬在那日他受刺的地方徘徊着。
他記得當時自己倒在地上,腰間的玉佩許是在那時掉的,男人凝了凝神,翻身從馬上下來。
宋蘭舟的眼神從眼前寬闊的林間掃過,忽地一道白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視線。
明芙瑤的額頭上浮上一層薄汗,她今日本是想來此處尋她前幾日丟失的簪子,沒想到卻崴了腳。
她身邊的婢女被她支開去別的地方找簪子了,眼下這地方就她一人。
“你是何人?”明芙瑤被男人的聲音激得一顫。
她猛然回過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那股熟悉的感覺讓他們心中升起一絲異樣。
宋蘭舟沒有見過明芙瑤所以一開始,他並沒有認出來。
當男人留意到明芙瑤的裝扮時,他溫柔地說道:“方才沒有認出娘娘,是孤失禮了…”
明芙瑤眼眸一動,這聲音好熟悉:“嬪妾見過三殿下。”
女人雖不知道宋蘭舟長什麼樣子,但眼前男人的舉動也只能讓她同那個風光霽月,溫潤有禮的三殿下聯繫起來。
宋蘭舟像是看出了明芙瑤的窘迫,他輕聲問道:“娘娘,可需要幫忙?”
明芙瑤清冷的面上有了一絲鬆動,眼下卻是別無他法了,女人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勞煩殿下了…”
兩人的距離離得不算太遠,女人看着男人眼睛一時有些愣神,宋蘭舟像是察覺到什麼微微側頭。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交織在一起。
明芙瑤連忙低下頭,她轉移話題般問道:“殿…殿下,來此處是要幹什麼?”
宋蘭舟輕聲說道:“孤的玉佩許是丟在此處了,便想着來尋一下。”
“什麼樣的玉佩,或許嬪妾可以幫殿下找找看。”
提起那枚玉佩男人臉上不由得浮起一抹笑,他勾了勾脣:“那玉佩極爲普通,不過是幼時孤的一個玩伴送的。”
聞言明芙瑤臉色變了變,往日的回憶涌上心頭,她連忙問道:“殿下,這玉佩…”
“裴掌印怎麼會在這裏?”宋蘭舟的聲音打斷了女人未出口的話,他看向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裴玄之坐在馬上,微微垂眼打量着林間的二人,他毫不在意地說道:“怎麼,咱家不能來嗎…”
男人注意到宋蘭舟身邊的女人,眼神眯了眯:“不過三殿下怎麼會和宮中妃嬪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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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芙瑤下意識地朝後躲了躲,果然宮中傳聞都是真的。
東廠掌印裴玄之雖生了一副妖冶俊秀的容貌但卻是個危險到極致的人…
姜沅檀匆匆趕來看到的就是眼前三人‘對峙’的一個場面。
她騎着馬緩緩走到裴玄之的不遠處,女人笑着說道:“哈哈哈,好巧啊,沒想到三殿下和明姐姐也在這裏!”
裴玄之皺了皺眉,她怎麼也跟來了?男人的視線直直落在姜沅檀身上,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宋蘭舟見到女人,表情一滯,他有些疑惑地問道:“娘娘來這裏做什麼?”
姜沅檀心裏苦笑,來這裏當然是爲了保衛你和女主的愛情…
她自然地說道:“哦,本宮覺得這裏風景不錯,故地重遊一下。”
話音落地,周圍無人再開口說話,安靜的氣息讓四個人的氛圍一時間變得有些詭異。
姜沅檀看着默不作聲的三人,有點頭疼…
誰來救救她,眼下這個場面她要怎麼讓男女主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