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忙腳亂的拿出紙巾,着急的問道:“你怎麼了啊,你爲什麼哭啊,你別哭啊!”
蘇知意捂着臉,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她的情緒需要發泄,發泄出來就好了,發泄出來就沒事了。
這段時間沒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白妙霜被她的哭聲感染,只能跟着一起哭。
怎麼辦呢,她也好難過啊。
厲景寒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電話和微信都還在黑名單中,這種煎熬、等待、期待、失望的感覺真的很難受,令人很絕望。
她在等,等小叔回來。
小叔陪在小嬸身邊,她的任務就完成了,她就該回家了。
開車的是沐兮,沐兮不知蘇知意怎麼了,她能做的就是把車開慢一點,等她把情緒發泄完。
她是跟着蘇知意時間最久的人,雖然很多事情她不一定知道,但是蘇知意這一路走來的她都看在眼裏。
等蘇知意擡起頭時,她已經將眼淚擦乾了,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雖然眼睛還紅腫着,但是明顯已經恢復冷靜了。
她總是能最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今天,是阮晴薇下葬的日子。
到達殯儀館。
沐兮蹙眉說道:“知意姐,門口圍着好多記者。”
白妙霜輕嘖了一聲,顯然對此極其厭煩。
作爲公衆人物,她對此是最煩的。
沐兮剛想問怎麼辦,那些記者便像是狗兒聞到屎臭似的,瞬間蜂擁而至,將整個車子圍的水泄不通。
沐兮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慌的將車窗落下,接下來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閃光燈透過車窗玻璃閃爍着,蘇知意眉頭緊鎖的遮擋着眼睛。
她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情。
後面還有好幾輛蘇家的車和別人的車,殯儀館門口被堵的直接亂了。
白妙霜瞪着外面的人,氣惱的說道:“我去趕走他們,敢攔老孃的車!”
蘇知意拉着她,勸道:“你冷靜一點。”
再怎麼說她也是一個女孩子,外面人多眼雜的。
現在這裏變成這樣,肯定是會有人來處理的。
蘇家,慕家,都不會坐視不理。
果然,沒過多久殯儀館內就出來了很多黑衣保鏢。
慕尚文就站在殯儀館門口。
疏通後,車子這才得以順利的進入了殯儀館。
蘇知意拿出墨鏡戴上,下車後便先去了阮晴薇那邊。
阮晴薇的弟弟已經回來了,和姐姐見了最後一面,此刻正要去火化。
阮母被兩個姐妹攙扶着,整個屋裏都回蕩着她悽慘的哭聲。
阮父站在冰棺旁,看着工作人員正在做準備工作,將圍繞着冰棺的花都搬開。
阮晴薇的弟弟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眼睛通紅一片。
蘇知意走到阮母身邊,只能看着冰棺被推走。
阮母的情緒更加激動了,淒厲的大喊道:“不要啊,不要,我的晴薇,我的女兒啊。”
兩人死死拉着她,不讓她上前去。
阮晴薇的弟弟抱着遺照,跟在了冰棺後面,蘇知意緊隨其後。
阮母情緒太激動直接暈了過去。
火化爐外,阮父顫抖手低吼一聲,終是哭了出來。
這道門一隔,將永遠不再相見。
之前她還躺在那裏,還能再看到她,現在徹底看不到了。
蘇知意呼吸微微急促,強忍着不讓自己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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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妙霜攙扶着她,滿眼都是擔心。
就在這時,一塊折的整齊的方巾遞到了她的面前。
順着骨節分明的大掌望去。
是周澤謙。
周澤謙只是和她對視了一眼便低下了頭。
他什麼都沒說,但是眼底有心疼劃過。
“你還好嗎?”周彎彎的聲音傳來,她抱住了蘇知意。
蘇知意直接倚靠在了周彎彎身上,眼淚鼻涕全糊在了她肩膀上。
周彎彎什麼都沒說,只是摟着她。
她知道蘇知意所有的事情,所以她十分的心疼她。
白妙霜只能在一旁嘆息。
那麼大一個人,出來只剩一個小盒子。
阮父顫抖着手接過,抱在了懷裏。
恍惚猶如當年,護士將孩子從產房裏抱出,他亦是這般小心翼翼的接過抱在懷裏。
那時他在笑,此刻他在哭。
他抱着骨灰盒,阮晴薇的弟弟抱着遺照,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
蘇知意只能這麼看着,所有事情都無能爲力。
周彎彎只能用力的抱着她,抱的緊緊的。
周澤謙站在一旁,不敢看蘇知意,只是拳頭握了又握,卻也只能無力的鬆開。
他已經訂婚了,他很快就要結婚了。
她已婚時他未婚,她離婚他已婚。
永遠都在錯過。
情緒慢慢平復。
周家的人是來弔唁慕雲超的。
蘇知意隨着周家兄妹一同前往。
慕雲超的靈堂很簡單。
白色和黑色,簡簡單單,充斥着沉重。
孩子的離去,最傷心的就是母親。
周瑜清聲聲哭訴如泣血,狠狠敲擊在人的心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慕雲珠跟在一旁哇哇大哭,見到蘇知意過來,直接想撲進她懷裏。
被周澤謙眼疾手快給拉住了。
蘇知意自己也有防備,她肚子裏還懷着孩子呢。
陸淑君趕緊上前拉住了女兒。
“我大哥死了,他死了,我喊他,他再也不理我了。”
蘇知意緊抿着脣,無法回答慕雲珠的話。
今日樊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是來了不少的。
此刻所有人都看向她。
蘇知意此刻的狀態,確實是傷心欲絕,但是這不是爲了慕雲超,是爲了阮晴薇。
但是在其他人看來就很耐人尋味。
走到冰棺前。
慕雲超靜靜的躺着。
入殮師已經處理過,他面容安詳,嘴角微揚,真的很像是睡着了。
她的內心並非沒有半點波動,但她只是靜靜的看着。
腦海裏莫名浮現他發送的兩條消息。
不管有沒有對不起她,這一刻她都原諒了。
失不失信她不在乎。
儘管他做了很多錯事,但是他對姐姐,確實是從一而終。
曾經,她也懷疑過。
因爲他玩的太爛了。
但是他被查出抑鬱症,精神分裂等精神疾病後。
她就相信了。
他心裏是有姐姐,那麼做只是在麻痹自己。
慕尚文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不痛苦,沒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