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和天雪一路被恭敬地送出了皇城府。
他們還想用馬車送二人,被林娘拒絕了。
兩個女人一直走到看不到皇城府,才貼着牆,大口呼吸。
相視一望,都看到了對方眼裏死裏逃生的慶幸。
天雪雙手叉腰,一邊大喘氣一邊問:“你什麼時候跟那個總管是那種關係了?我怎麼不知道?”
“沒有。”
“哈?”
林娘深呼吸兩口,等自己鎮定下來,她才悠閒地走向正街。
“到底怎麼回事?”天雪小跑跟上她。
“我騙那些人的,你知道林景州是誰嗎?”
天雪搖搖頭,“我沒跟他說過話,但戶部的官員會給他磕頭,老闆娘也對他恭敬有禮,他……不會是皇子吧?”
“噗嗤!”
林娘被她逗笑了,湊到她耳邊,用手遮住嘴,小聲解釋了幾句。
天雪愣在原地,半天才提高音量:“太監?!”
“嗯。”
她走到正街上,身邊的天雪還一臉震驚,嘴裏呢喃着:“太監……竟是個太監……”
兩人就這樣走回雲來閣。
角落盯着兩人的李遠墨,震驚又憤怒。
爲什麼皇城府的人會放她們離開?
她們只是普通百姓,他明明打點了關係,爲何還會如此?!
他扭頭看了一眼皇城府,憤恨地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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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內一個普通舊宅,幾個人正在商議事情,門突然被重物砸開,幾人下意識拿起武器,就看到一身藏藍的林景州站在院子裏,一臉平靜,鳳眸上挑,“抓!”
一個字,還不等幾人反應,從天而降十幾個狼衛,將幾人團團圍住。
他們是訓練五年的孤兒,從挑選到訓練,再到如今,幾乎是林景州一手辦的。
狼衛心狠手辣,且目標單一,他們只聽從林景州而林景州只屬於夏赫南。
有兩個人頑強反抗,似乎看出了林景州的帶頭的人,想要擒賊擒王,用毒毒倒一個狼衛,就朝他襲來。
林景州淡定地看着他。
“爺,小心!”
一個狼衛開口提醒。
那人朝林景州撒去藥粉,林景州脣角微揚,在對方最接近他的時候,突然抓住他胳膊,借力打力,一掌將人打到吐血。
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使用的是幕府——噗!”
他再使一招,直取對方性命。
鮮血撒到他胸前,他眉頭一皺,弄髒衣服了。
“爺,都抓住了。”
“受傷幾人?”
帶頭的人回道:“三人,主要是他們用了毒。”
“受傷的回去療傷,其他人跟雜家繼續抓人!”
“是。”
一整天,林景州就這樣帶着狼衛抓人,他大張旗鼓,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爲了讓所有人知道狼衛的存在。
只有知道,才會忌憚!
抓了最後一批名單上的幕府人,她回宮覆命,結果剛進宮,就有人來稟告。
“爺,皇城府有人來請示您了。”
他一邊在房間裏沐浴更衣,屏風外有個太監報告。
“請示什麼?”
太監表情複雜,擡眸看了一眼屏風,心想着如果按照皇城府的人的話,總管怕是要生氣吧!
林景州換完衣服,正要拿香料薰衣,他一向喜歡自己做這件事,見外面的人慾言又止,又加了一句音調上揚的疑惑,“嗯?”
“就是……”
“話都傳不好,就別在雜家身邊待着了。”
太監臉色一變,跪下道:“皇城府的人說他們受人所騙,無意得罪了您的夫人,求您饒命,他們已經備好了請罪的禮物。”
說着,從懷裏,掏出了兩張千兩銀票,恭敬地遞給林景州。
林景州薰香的動作一頓,沒有看銀票,而是盯着他,“我的……夫人?”
“是,他說抓了夫人到皇城府,才發現夫人的身份,如果早知道,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對夫人造次。”
他眼神冷起來,“我的‘夫人’是誰?”
夫人兩個字,他說出來時,明顯聲音更冷。
“對方叫林娘!”
他表情一怔,竟然是那個女人?!
還真是膽大包天!
薰好了衣服,他走出房間,“先去見陛下。”
“是。”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眼神幽暗“一個皇城府的小府官員,又不是正官,竟能拿得出兩千兩銀子,是該好好查查皇城府了。”
林景州去見了陛下,報告了抓捕的事,本該回去休息,但想到林娘敢冒充他的夫人,就決定再去見她一面!
深夜,林娘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害怕她冒充林景州夫人這件事,會惹得他不高興,對付她!
但那個時候,她沒有別的辦法了,是他說的沒有靠山,寸步難行,那她救過他一命,如今不過是靠他的名義自救,他……應該能理解吧。
有些口渴,她起身,想倒杯水。
拿着火摺子正要去點燈,一下牀,月光下,隱約看到房間裏站了一個人,嚇得她尖叫一聲:“啊!”
“閉嘴!”
林景州坐在桌前,就着月光,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你,你……你怎麼敢擅自闖入別人閨房?!”
她急忙上牀,抱着被子縮到牆角。
他端起涼茶喝了一口,譏諷開口:“你不是跟皇城府的人說你是我的女人嗎?那我出現在這裏,不是很正常嗎?”
“你!是個正常人都,都該知道,我那是……權宜之計,借你保,保我的命!”她結結巴巴解釋完,還加了一句,“我知道你的身份,林總管!”
林總管三個字,她咬的很重。
林景州扭頭看向她,屋裏沒有點燈,所以他看不清她的臉,只能隱約看到一人縮在牆角。
他眼眸幽暗,冰冷。
手裏握着茶杯,突然用力,茶杯被捏碎。
林娘嚇得一激靈!
“你前幾日救我一命,這次,就當我還你一命,從今以後,你若再借我的名義做事,就像這個茶杯……”
他一鬆手,碎片落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知,知道了。”
林景州起身離開了。
林娘這才顫抖地下牀,點燈,當她看清桌上的杯子碎片,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因爲林景州半夜來了這一遭,早上,林娘就又病倒了,發高熱。
天雪坐在牀邊,“你非要一個人住,早知道,就不該答應你,你太不會照顧自己了,晚上睡覺,還會蹬被子!”
林娘有苦難言,她總不能說,是林景州半夜來找她,把她嚇病了吧。
天雪開口:“我說,我們還是去廟裏拜拜吧,今年一直不順,指不定咱們犯太歲了。”
“嗯……等我好點了,我們就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