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把電話掛斷。
是陶豔紅。
周馨兒最後打給陶豔紅的那個電話,她在想什麼?
是求救?
還是其他什麼?
林鹿不知道。
這對她來說,也不重要。
她只是,不允許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消費陸見深的死。
很快,林鹿把搜索到的資料剪輯好,用大號直接在各大平臺發佈。
一石激起千層浪。
陶豔紅還在直播,直播間就直接炸了。
不少人質疑,當然也有人辯解,認爲這是資本炒作打壓陶豔紅的手段。
陶豔紅緊急下播。
結果怎麼樣,林鹿已經不關注了,她只是在做她該做的一切,哪怕這些對陸見深來說已經沒任何意義了。
處理完陶豔紅的死,林鹿開始查JS集團的情況。
林煙之前給過她資料,但她沒仔細看,如果明天早上不簽字,那就意味着,她會直接失去陸見深的繼承權。
但簽字,就等於放棄她和陸見深的婚姻。
不知過了多久,林鹿拿起手機,打給林煙。
林煙秒接。
就好像,她一直都在等林鹿這個電話打來一樣。
“煙姐,回來吧,”林鹿看着電腦屏幕,神情平靜無比:“我不簽字離婚,我也不要陸見深的遺產,但我不會讓別人搶走他的東西。”
“好,”林煙說,“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私人飛機,大概兩個小時後,我會在南城國際機場降落,到南城後,我第一時間來找你。”
這就是林煙。
永遠不會給林鹿分析利弊,永遠不會勸阻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林煙永遠站在她身後。
林鹿要退,她就跟着退。
林鹿要進,她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權衡利弊這種東西,林煙不是不會,只是,她永遠不會對林鹿權衡。
林鹿捏着手機,啞聲開口:“嗯,我等你。”
她也永遠不用對林煙說謝字。
這是他們的默契。
掛了電話,林鹿繼續蒐集資料。
另一邊。
宋宴行的別墅。
秦可可被軟禁在別墅已經三天了,三天前,宋宴行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就帶着她回南城了,她只知道林鹿和陸見深被人暗殺,但不知道結果。
上飛機後,宋宴行就沒收了她的手機。
這三天,她沒辦法跟外界有任何聯繫,她也不知道林鹿到底怎麼樣了。
宋宴行也一直沒回來。
她聯繫不到任何人,只能在別墅乾着急。
她太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沙發上睡着了,她迷迷糊糊聽見外面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秦可可立即從沙發上爬起來。
宋宴行回來了?
她大步走到門口,就看到宋宴行神情憔悴的從車上下來。
男人還穿着三天前的那一身衣服,他衣服已經皺皺巴巴的了,宋宴行很注意儀態,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到底出什麼事了?
秦可可的心沒來由的一慌。
宋宴行下車後,就看到了秦可可,秦可可朝她走來,略憔悴的小臉上寫着擔心。
那一剎那,宋宴行的心柔軟了一下。
他不是沒渴望過,就是這樣很平淡的一個夜晚,他疲倦的回到家,有一盞燈,有一個人,是專門在等他的。
不爲別人,只爲他。
彷彿這樣,他就可以忘掉外面殺戮血腥,擁有這短暫的溫馨。
“宋宴行,你總算回來了,我手機呢?你把我手機還給我!”秦可可焦急的要求,“鹿鹿呢,她怎麼樣了?她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她沒一句是問宋宴行的。
宋宴行看着她。
這個女人,真的很擅長惹他生氣。
她就沒一句關心他?
“你在這等我,就爲了這個?”宋宴行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比以往低沉。
秦可可愣住。
她是擔心宋宴行,但這次暗殺,不是針對宋宴行的,宋宴行完好無損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當然不用問他了。
但她不想解釋。
“不然呢?”秦可可其實是生氣的,“你不分青紅皁白就收了我手機,我聯繫不到鹿鹿,我擔心她,這有什麼不對?”
她理直氣壯。
可她越理直氣壯,宋宴行就越是忍不住心底的怒意。
林鹿,又是林鹿。
她怎麼不跟林鹿在一起?
“她沒事,你可以閉嘴了!”宋宴行生氣,但他沒發脾氣。
他說完,像是不想理秦可可似的,越過秦可可往別墅裏面走,他走了幾步,秦可可也沒跟上來。
宋宴行深吸了一口氣,停下腳步:“還站在那幹什麼?進來。”
秦可可不想。
但她看得出來,宋宴行心情很不好,她不想惹他,否則,受到懲罰的是她自己。
她磨磨蹭蹭的跟了上去。
走到門口,宋宴行忽然一把攥住她手腕,牽着她繼續朝別墅裏面走。
秦可可掙扎。
“別動。”宋宴行低啞的說道。
秦可可下意識擡頭,看到他下巴青色的胡茬,還有眼底的青痕,三天沒見,他好像消瘦了不少。
他三天沒休息。
沒吃東西。
秦可可有點心疼,她想關心他,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但想到他把她軟禁起來,她又開不了這個口。
她喜歡宋宴行這不假,但宋宴行做的一切觸及到了她的底線,她不喜歡。
她彆扭,又糾結。
既無法控制自己不喜歡宋宴行,又無法徹底和她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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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大廳,宋宴行把她放開。
“我餓了,秦可可。”宋宴行擡手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聲音沙啞。
秦可可想說,餓了叫人給他做。
但最後,她還是說:“想吃什麼,前兩天有人送了菜過來,清湯面行嗎?”
宋宴行揉太陽穴的手指一頓,頷首:“好。”
他難得的沒刁難她。
秦可可哦了一聲,起身去廚房給他做面。
她一走,宋宴行就跟了上去,他倚在門邊,看着她在廚房裏忙碌。
人間煙火,歲月靜好。
不過如此。
宋宴行突然走過去,從身後抱住秦可可。
秦可可身體陡然一僵,耳根子悄然緋紅。
“宋宴行!你幹什麼?”秦可可嬌羞嗔道。
宋宴行疲倦的閉上雙眼:“乖,可可,我很累了,你不想惹怒我,就聽話,只要你聽話,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
他只要她聽話。
可不知道爲什麼,秦可可卻覺得,他這話哪兒不對勁。
他這話,像是通過她在跟另一個人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