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謹見狀,連忙起身要去幫忙卸藥材,被一旁的蘇木攔下:“慕大夫,你好好休息,這事交給我。”
“也好。”兮謹方才觀察過了,這個蘇木醫術極高,單論鍼灸一道,只怕絲毫不遜色於她。
沒想到千機門內部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潛伏在崖州,而身為千機門的少主,謝洛尋常竟絲毫不顯。
“慕大夫,你累了吧?喝口水吧。”一個容貌普通的婦人端了杯茶上來,含笑地遞給兮謹。
兮謹無意瞥了一眼,只覺得這個婦人有些眼生:“你是李嬸子吧?你家媳婦兒也快生了吧?”
“是啊是啊,快了!”婦人笑着應了,把茶水往兮謹面前遞了遞!
兮謹面上不動聲色,笑着接過茶水,用袖子遮擋着假意抿了一口,趁着婦人沒有察覺,將整杯水潑到了她的臉上。
“顧直,拿下她!”兮謹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寒光一閃。
只見那婦人從袖中拿出匕首,直直向她刺來。
兮謹閃身一躲,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劃破了袖子。
顧直聽到兮謹的聲音,連忙拔劍過來。
婦人掀開臉上的人皮面具,竟是一個身手矯健的男子,他看着兮謹冷笑一聲:“慕大夫,今日就送你去見閻王。”
男子說着,拔了劍再次向兮謹刺來,幸好顧直眼疾手快,替她擋住了這一劍,。
一旁的蘇木連忙扶住兮謹,將她護住。
兮謹見他要動手,忙扯了他的袖子,低聲道:“蘇木,不要暴露。”
“慕大夫放心。”蘇木說着從袖中拿出一瓶藥粉,向着刺客撒了過去。
兮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顯然效果很好,原本還佔上風的刺客,吸入了蘇木的藥粉,頓時四肢痠軟,一下子就被顧直制服了。
“蘇木,有些本事啊!”顧直將刺客反手綁住,笑着讚道。
方才他去鎮上購藥的時候遇到了蘇木,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湊熱鬧之輩,沒想到他倒真是派上了用場。
“顧侍衛過獎了。”蘇木抱拳笑道。
“謹姐姐,你沒事吧?”顧直擔心地問,若是被將軍知道他方才的疏忽,將軍一定會打死他的。
“我沒事,你把刺客交給刺史大人吧!”兮謹看了看自己被劃破的袖子,幸好自己閃躲得快,才沒被傷到。
顧直一走,衆人立刻議論紛紛起來:“剛才那個是什麼人啊?”
“是啊,他竟然還懂易容之術。”衆人看着刺客留在地上的人皮面具,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有人問兮謹:“慕大夫,方才那人為什麼要來刺殺你?”
“這還不懂嗎?慕大夫出手救了你們,得罪了那些想要你們性命的人。”蘇木在一旁說道。
“天吶,究竟是什麼人要我們的命啊,我們也沒得罪誰啊?”衆人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此刻只覺得心慌不安極了。
“大家莫慌,顧侍衛此去,刺史大人一定會派人保護大家的。”
兮謹安撫衆人道,大夥都是麻杏村的流犯,家中男人大多都上了戰場,若是男人們從戰場回來發現自己的親人都喪了命,難免生亂,所以丁刺史一定會保護他們。
思及此,兮謹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今日向他們村裏投毒的是敵軍?
這日,兮謹一直忙碌到半夜,給所有中毒的人服下了祛毒的藥物,才終於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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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見兮謹久久不回,趁着萋萋睡着,就過來尋她。
見她袖子被劃破,頓時緊張起來:“謹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放心。”兮謹拍了拍蘇蘇的手,“萋萋睡了嗎?”
“嗯,方才一直鬧着要來找你,好不容易哄睡下了。”
“慕大夫,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蘇木上前說道。
蘇蘇看到蘇木,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按下不語。
兮謹咳了咳聲:“那這裏就有勞你了。”
回去的路上,兮謹問蘇蘇:“你家少主究竟在我身邊安排了多少人?”
蘇蘇聽兮謹語氣有些嚴肅,忙回答:“少夫人,少主只是擔心你的安全,如非必要,他們都不會出現。”
“所以我們家的井水沒事,也是因為他安排了人守着這院子,是不是?”
“是。”
“他這般大張旗鼓,遲早會暴露的。”兮謹不免擔心道。
崖州人人都是人精,如今她已經被刺史大人盯上了,這些人遲早會被發現。
“謹姐姐你放心,千機門的人都訓練有素,不會暴露的,即便暴露,他們也都會自戕,絕不會連累到你。”
兮謹嘆了口氣,望着天上冷月:“只希望夫君他能早些回來。”
謝洛不在身邊,她總覺得不安定,他走才沒幾日,麻杏村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她原本也可以置身事外,躲在謝洛給她營造的安全地帶。
可身為醫者的本能,讓她不忍見村裏人受苦喪命,此番牽扯,只怕很難安全脫身了。
此刻,刺史府內,丁刺史看着桌案上的口供,猛地掀翻了桌上的物什,對着底下的官員大怒道:“你們這羣沒用的廢物,敵軍都已經打到後方來了,你們還全然不知。”
“下官無用,下官該死。”跪在地上的官員點頭如搗蒜,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南夷的細作竟會出此毒計。
他們沒有直接正面和顧將軍交鋒,反倒在背後下毒,企圖擾亂軍心。
麻杏村的流犯都在先鋒營中充軍,若是先鋒失利,此戰只怕會不戰而敗。
而且這些人還在鎮上幾戶大戶人家的水井裏也投了毒,幸好發現的早,這才避免了更大的中毒事件的發生!
“你自然是無用,還不如一個小女子,如果不是謝洛的夫人發覺了陰謀,你就提頭來見吧。”
丁刺史將口供重重甩在官員的頭上:“繼續去查,把南夷安插在崖州的細作統統給我揪出來。”
“是是是。”官員撿起地上的口供,連滾帶爬地出了書房。
刺史夫人端了夜宵進來,笑着道:“後悔了吧?幸好你沒對謝洛媳婦兒動手,否則早已大事不好。”
“慕宴安這女兒倒真是不錯。”丁刺史讚歎道,“可我也不能讓她壞了我家惜玉的姻緣,壞了我的大事。”
刺史夫人想了想,臉上漾起笑容道:“夫君,我有個主意既可以斷了子遠對慕兮謹的心思,又能不傷到她,你可願意聽?”
“說來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