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暴殺之舉,若換作原身,肯定要原地一命嗚呼。
可謝韞心是誰?
她可是特工局有史以來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女特工,她的頭腦、手段、心計、身手,無一不是最出類拔萃的。
從發現石門打不開後,謝韞心就已經預判到玄燼會對她起殺心。
所以,別看她把自己裹得像密不透風的蠶繭,實則她的雙腳一直成八字形站立,並沒有被棉被束縛。
也就是說,一旦有情況,她的行動不會受到半點影響。
這不,幾乎在玄燼的眸子裏迸出殺意之時,謝韞心就已經動了。
側移,旋轉,退後。
所有動作,行雲流水,利落迅猛。
一着落空,玄燼手上的鐐鏈砸在了石門之上,由於他用力過狠,這一下反倒把自己的雙臂,震到發麻,再也無力托住沉重的鐐鏈。
整個人被鐐鍊墜得單膝跪在了地上。
下一秒,一記腿刀,帶起凌厲的風,朝着他的頭頂,劈了下來。
玄燼心下一驚,也顧不得身份形象,以最快的速度就地一滾,堪堪躲過。
擡頭看去,眼裏滿是震驚。
無它,不過是看到謝韞心正緩緩收回用來劈他的大長腿。
這女人,竟會武!
前世他竟毫不知情。
玄燼不敢置信,卻又不得不信。
這一記凌厲的腿刀,沒個十幾年的功夫是練不出來的。
可謝韞心身爲富商千金,養尊處優才是常態,怎會自討苦吃的跑去練武呢?
玄燼第一次覺得他看不透這個女人了。
又或者說,從他重生後,他就沒有看透過這個女人,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想殺我,你沒這本事,至少現在沒有。”一擊還一擊,一樣沒得手,謝韞心便不再窮追不捨。
一來,現在這具身體嬌嬌柔柔,缺乏力量,真要與困獸之鬥的玄燼動真格,恐怕不易取勝。
二來,玄燼可殺她,她卻不可殺玄燼,那打來鬥去的爲哪般呢?不過是自討苦吃、自討沒趣。
所以,震懾效果達到了,那就適可而止。
玄燼盯着謝韞心看了良久,最終,他扯脣,冷笑一聲,就地而坐。
不搶被子,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謝韞心。
不一會兒,他就被凍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
謝韞心扶額。
好吧,他這是吃定她不敢讓他凍死。
“行,你有種。”謝韞心主動走了過去。
但爲了自身安全着想,她來到了玄燼的身後,然後,將棉被分給了玄燼一半。
好在棉被很寬大,兩人靠近些,完全可以同時被包裹。
謝韞心第N次在心裏慶幸自己臨時起意拿了這牀棉被,否則,今晚兩人都得凍死在這。
![]() |
![]() |
![]() |
時間在等待着慢慢流逝。
兩人越來越冷。
下意識的,越靠越近。
“太冷了,抱一下,行嗎?”謝韞心也冷得在發抖了。
“不……”玄燼的拒絕凝固在脣齒間,因爲背後那具瑟瑟發抖的身軀已經貼上了他,從後面將他緊緊擁住。
玄燼的脊椎,在柔軟如絲綢般的觸感中,寸寸僵直。
女人的胸脯貼着他的肩胛骨起伏,每道呼吸都震耳欲聾。
幾乎一下子,就將他體內好容易壓制住的欲浪,輕易掀起。
頃刻間,巨浪濤天,體溫徒升。
“鬆手。”玄燼的喉結在命令下滾動,卻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滯澀。
“我不。”謝韞心的手臂橫過男人的腰際,一雙柔荑如遊絲般想鑽進男人的衣袍。
這男人身上竟然這麼火熱,早知道她一開始就該抱住他取暖。
“你……”玄燼抓住那不安分的小手,瞬間的肌膚相親,卻叫他心神一蕩,體內氣血爲之翻涌的更加瘋狂了。
想要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想要阻止的動作也半道變了味。
只見他大手扣小手,那麼用力一拉,女人便猛的被他從身後拉到了身前。
謝韞心一個猝不及防,整個人跌坐在了男人的懷裏,條件反射下意識的雙臂便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一時間,兩人面對面,緊緊想貼。
四目相對,彼此的呼吸在方寸之間蒸騰出白霧,兩人的臉頰都泛起了病態的紅暈。
這一刻,謝韞心體內的癢意也躁動了起來。
這一刻,兩人都明白,彼此都想要對方。
可真的箭在弦上了,兩人誰也沒有進一步舉動。
都是驕傲的靈魂,誰也不願先低頭了。
空氣在璦昧中變得燥熱,兩人乾脆就心照不宣的保持這個姿勢不動,讓灼燒的體溫抵抗冰窖的寒氣。
還別說,很有些效果。
可隨着夜越來越深,地下冰窖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更要命的是冰窖裏寒氣瀰漫,時間一久,抑或是棉被也被一點點浸透,變得又溼又冷。
棉被已經不能爲二人禦寒。
也就是說,二人只剩彼此取暖這一條保命之策了。
可隨着寒冰之氣,從四面八方,無孔不入,兩人灼燒的體溫被一分分凍冷,到了最後,即使緊緊相擁,也無濟於事了。
而聞香一直沒有出現,那就說明這丫頭忙活完就自己睡了,根本沒發現二人徹夜未歸。
如此推算,最早也得等到破曉,聞香起牀後才有可能尋來。
而這個時候,離破曉至少還有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足以將兩人凍成冰雕。
“真的想這樣被活活凍死嗎?”謝韞心的側臉,無力的靠在玄燼的肩窩處,聲音被凍得發顫。
“你說呢?”玄燼垂眸看她,眸底深處的救生欲,更爲強烈。
隱約中,他已經猜到謝韞心接下來想說什麼,不知怎的,心中竟沒有像上一世那般生出反感。
“你我都不想死,那就……”謝韞心微微仰起下巴,將舌尖探進男人結冰的耳蝸,聲音微啞,自齒縫間輕輕溢出:“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