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暖本以爲像戰冥寒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削水果的,沒想到他刀工很不錯,而且看起來很熟練。
粉脣動着她正想問他什麼時候會削水果的,徐啓庭極度不爽的聲音就又響起來,“戰先生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那晚在秦家見到他的時候他就莫名地有一種危機感,只不過他當時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倒不是不在意,他心裏想的是,蘇暖暖這個小姑娘漂亮歸漂亮,但到底現在是孕婦不說,孩子還父不詳,而像戰冥寒這樣的人,一看就是那種頂級大佬頂級別的,他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孕婦?
可現在……
他完全被兩個人給搞傻了。
“他是來看我的,”蘇暖暖見戰冥寒並不想搭理徐啓庭,便主動開口道,“徐先生,我很感謝你特意來看我,但我……”
徐啓庭跟她認識的時間雖不長,可他知道,她一向都是安靜又乖巧的,素日裏也好少聽她主動提起什麼,眼看她這麼向着戰冥寒說話,他本就焦灼的心就更急了,他打斷她的話,“暖暖,我在是跟他說話!”
他說着氣不過地擡手搭上戰冥寒的肩,力道很重,“戰先生,我在問你話你聽到了嗎?”
儘管他握的不是戰冥寒受傷的那條胳膊,可蘇暖暖仍是緊張地坐直了身子,黑白分明的杏眸冷了下來地看向徐啓庭,“你鬆開他!”
“……”她極盡防備和維護的眼神和神態實在令徐啓庭受傷,才一面,他們只不過才見了一面而已,她就這麼護着他了。
他在她身邊打轉這麼久,她卻根本看不到他。
甚至,他那麼花心思向她表白,得到的也是她的拒絕和拉黑。
徐啓庭長這麼大也算是很順遂,這是第一次,他這麼感到挫敗,他再次看向蘇暖暖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心疼,“暖暖,我又沒有要對他怎麼樣,你至於?”
“……”
蘇暖暖定定地看着還在若無其事削蘋果的男人,皮仍是沒有斷,他也還是方纔那個姿態和神情,彷彿從頭至尾這房間裏就沒有出現過徐啓庭這個人。
可蘇暖暖知道,他沒有表現出來不代表他不生氣,他什麼樣脾氣,她再清楚不過了。
“他身上有傷。”她這麼對徐啓庭說道。
聞言,戰冥寒握着水果刀的大手一頓,不過半秒的時間他又恢復如常。
“有傷?”徐啓庭怔愣了下,隨即看了看戰冥寒的臉色,跟正常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啊,不,是正常人哪有他這樣的體格子。
特種部隊出來的人不是都很牛逼的嗎?
他這麼牛哄哄的,出門又有那麼多保鏢護航,哪裏會有人傷到他?
徐啓庭眉頭緊皺着,語氣嘲諷又不屑,“暖暖你確定他是真的有傷?不是他對你有什麼想法故意裝傷來博你同情的?”
蘇暖暖,……
她被氣的閉了閉眼。
反觀戰冥寒反倒是沒事人似的,恰好這時蘋果也削好了,他遞到女孩面前,事不關已的語氣,“需要我出去嗎?”
接蘋果的小手一僵,蘇暖暖抿抿脣,圓圓的杏眼望向男人幽深的眸子。
平靜一片,什麼內容也沒有。
他人也像是隨時站起身要離開。
他是生氣了嗎?
還是,現在身上有傷,懶得跟她計較這些?
然,不管是哪一種,蘇暖暖心裏都挺不是滋味的。
氣氛一陣僵持,病房內的溫度就跟被凍住了,涼嗖嗖的。
不過徐啓庭一點也沒察覺到,他就還想讓蘇暖暖跟着他去市裏一趟,“醫生我已經約好了,是業界的權威泰斗,剛好你也這麼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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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去的!”蘇暖暖被他吵的煩的很,“徐啓庭,我累了,請你離開!”
“我哪能想到今天會堵車這麼厲害啊,早知道我就提前一個小時出門了,也不知道暖暖醒來了沒,昨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會醒來估計餓壞了。”
“……”
外面突然傳來秦母的聲音,沒幾秒鐘的功夫,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秦母盛滿笑意的一張臉在看到屋內的人時頃刻滯住,這,這,這,這什麼情況?
“表姑!”徐啓庭最先反應過來地跟她打着招呼,然後便見秦俊東也走了進來。
看到他,秦俊東不悅地抿了抿脣,“你怎麼來了?”
徐啓庭,……
這些人就這麼不歡迎他嗎?
極不爽地看秦俊東一眼,徐啓庭語氣同樣也很不悅,“你老戰友能來爲什麼我就不能來?我說你也真是的,暖暖在住院,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在醫院呢,她這萬一……”
他碎碎唸的秦母頭一陣陣疼,“俊東,”
她喚着自家兒子,對她做了個趕出去快給我趕出去的手勢,秦俊東秒懂地上前幾步,二話沒說就揪起徐啓庭的衣領!
冷不防地,徐啓庭被他拎的氣都要喘不過來了,“表哥!你要勒死我嗎?鬆開鬆開!快鬆開!我還有話要跟暖暖說!”
“老實點!”秦俊東兇狠地眯低對他發出警告,“不然小心我揍到你親媽都不認識!”
從那天知道他竟然搞那麼大陣仗對蘇暖暖表白,還偷親了她開始,秦俊東心裏就憋着一股氣,老大的女人,怎能讓別的男人染指!
再者,這男人實在也沒品的很,搞那麼多人起鬨,不是擺明了讓人家小姑娘下不來臺?!
他力氣大人又蠻橫,徐啓庭是真的怕他,即使很不滿,也再不敢說什麼了。
……
病房內再度安靜下來,秦母站在那裏看着甚是登對的戰冥寒和蘇暖暖,即便是來的路上秦俊東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跟她說了,她心頭仍是對戰冥寒有諸多的看法。
那麼大一把年紀了,人家小姑娘能看上就不錯了,還一點都不對人家好,讓人家大着肚子這樣顛沛流離,上次都來家裏了,還不跟他們說實話,也不怎麼跟人家小姑娘親近。
真過份!
從進醫院的那一秒,她就滿肚子的話要數落戰冥寒的,可看到他這張臉,秦母發現自己又開不了口了。
唉!
花癡了一輩子,哪能說改就改呢?
再者,兒子也再三交代了,人身上有傷,還很重,千萬不能責怪。
哦,還有她女兒呢,那死丫頭,都結婚這麼多年還有二胎了,聽到戰冥寒這個名字起還興奮的跟打了雞血似的,恐怕要不是這次二胎有點不穩,早就回來要見見少女時代的偶像了。
尤其剛路上打電話來聽說戰冥寒又來了時,那可真是千交代萬交代要讓她給人家做點好吃的,可千萬不能冷落了。
秦母想着無奈地嘆息一聲,末了將手上的保溫桶放到牀頭櫃子上,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幾個回合後,她憐惜地望着滿臉愧疚地看着她的蘇暖暖。
小姑娘昨天拉着她哭着說胡話弄得她心都疼了,再一想自己家女兒懷孕時矯情的那股勁,她心頭酸澀的很,“這麼看着秦阿姨做什麼?不認識了?”
昨天發燒了一天,蘇暖暖只記得秦母一直在,至少她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沒什麼印象,就是覺得秦母看她的眼神好像比之前更柔軟了些,就跟她小時候生病時林婉瑩看她的一樣。
“沒有……”她澀澀地搖搖頭,“阿姨,對不起。”
她知道到這地步,秦母肯定什麼都知道了,不然她一定會像徐啓庭那樣好奇到問個不停。
秦母心裏本來還有點火氣的,可她這軟軟的一聲對不起當真是把她的心都給說化了,她上前兩步慈愛地幫她理了理額邊的亂髮,“傻孩子,這有什麼好說對不起的?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了。”蘇暖暖說着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挺拔男人,“奇奇去學校了嗎?”
“你別管他了,先把你自己養好。”秦母爲她掖掖被角,知道自己不該在這裏繼續待着了,她找了個藉口,“茶園那裏有點事,我得過去一趟,就不能在醫院陪你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蘇暖暖乖巧地就着,“阿姨您開車注意安全。”
秦母應了聲嗯,末了,若有所思地掃了眼一旁的戰冥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