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院子,林景州在前院吩咐管家做事,扭頭看到芸惜,眼神立刻變了,有驚豔,有寵溺。
她給了他一抹燦爛的笑容。
他在她生辰的時候回來,真的給了她很大驚喜!
心中一些不確定的想法,也慢慢確定了。
林景州跟總管交代了一句,然後朝她走來。
“早。”
“禮物我看到了,太貴重了我就收起來了。”
“是你的東西,你怎麼處置隨你高興。”
天雪在一邊問:“什麼禮物?”
芸惜臉頰微紅,“等你忙回來,給你看。”
林景州疑惑地看向天雪。
天雪開口:“去教坊教跳舞五日,我今日就出發。”
林景州瞭然,“陳柳陪你去。”
“多謝大人。”
芸惜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走,怎麼感覺這兩人有祕密瞞着她?
吃過早膳,芸惜在府門口目送天雪離開。
她心中擔心,卻始終沒有開口阻攔過一句。
林景州在一邊問:“如果擔心,爲什麼不阻止她去?”
“我十九了,天雪比我大三歲。我們能從松洲到京城來討生活,你覺得我們是會因爲別人一句阻攔就放棄自己決定的人嗎?”
林景州靜靜看着她。
芸惜一邊往府裏走,一邊說:“我們相依爲命這三年,相互扶持,也相互尊重,尊重這件事從不是嘴上說的尊重,我們是真的不會過多幹涉對方的生活。”
林景州跟在她身邊,眼神暗了下來,想到自己不止干涉她很多事,也瞞了她很多事,她知道後一定會很生氣吧?
芸惜突然停下來,看着他,“所以呢,我可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很容易受騙。你想騙我,最好騙得完美點,不然被我發現了……”
她眯起眼睛,威脅似得挑挑眉。
“我可是很記仇的。”
正要轉身回後院,林景州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芸惜心裏咯噔一下,他是要說什麼嗎?
她緊張地看着他。
“我。”
林景州幽深的眼眸盯着她。
“會盡量騙得毫無破綻。”
芸惜:???
這是人說的話嗎?
“所以,你的確騙了我很多事。”
“嗯。”
一點愧疚都沒有,那麼直接地回答了一聲‘嗯’!
“林景州。”
她咬牙擠出他的名字,“你就是吃定我不認識宮裏的人,沒辦法恢復記憶是嗎?”
林景州靜靜地看着她。
不言而喻。
她氣消了,“你不說,我還不會自己找啊。”
“隨你。”
她抿了下脣,走到他跟前,“林大人,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所以篡改我的記憶?”
“我回答你,你就不生氣了?”
她擠出一抹不真誠的笑,“是的。”
“是的。”
她新的咯噔一下,“你騙了我什麼事?”
“我騙你說你喜歡我,跟我私定終生,但其實我們由始至終只有姐弟情分,你的夢想是要出宮,想有很多錢,想嫁人,成婚,生幾個孩子。”
芸惜臉上的表情斂住了。
林景州伸手半摟住她,“姐姐,對不起,之前騙了你,所以別生我的氣,好嗎?”
“騙我的?”
“嗯。”
她盯着他,問:“我們互相喜歡是騙我的?”
林景州平靜地看着她,“沒錯。你想出宮嫁人,而我想要權勢富貴,我們之間怎麼也不可能有男女之情。”
“可……”
“芸惜,還要讓我說得更直白嗎?我是個太監,我是不會愛上女人的。”
她踉蹌後退兩步,“我怎麼肯定你現在不是騙我?”
![]() |
![]() |
![]() |
林景州眼眸一暗,隨即笑了,“三年前,是我做局讓你假死離開的,不然宮女出逃可是犯了抄家的死罪,你還能平安度過三年?“
芸惜沉默。
林景州繼續說:”如果我們是私定終生的關係,我怎麼會送你一個人離開皇宮,還離開了三年?之前說找你,都是騙你的,我只是好久沒看到你,逗你一下罷了。”
“是你幫我離開皇宮的?”
他放開了她,“沒錯。”
芸惜盯着他看了好半天,轉身走向後院。
“芸惜!”
“閉嘴!讓我緩緩。”
“好。”
林景州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復雜地笑了。
還未情深,斷了就好。
芸惜回到房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突然苦笑一聲,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小丑。
女爲悅己者容,她第一次想好好打扮自己,站在她面前,結果,人家只是逗她的。
渾身力氣都好像被抽乾了似的,她坐在牀邊,不想哭,就是很悶,心口很悶。
原來,他是真的不喜歡她,只是逗她玩的。
“天雪,幸虧我沒告訴你我的心思,不然你一定會嘲笑我吧!”
對一個太監動心了,結果人家只是逗她玩。
渾身無力地倒在牀上,餘光瞥到牀邊的紙條上,她盯着紙條。
“生辰快樂,生辰快樂,這就是你給我的生辰——”
芸惜猛地坐起來。
她盯着那張紙條看了一會,才顫抖着手指把紙條拿了過來,盯着紙條上的字,她驚得嘴巴微張。
“這字……”
她起身,跑到角落,在一羣雜物中翻找,好不容易翻到一個盒子,裏面裝着一些零碎東西,最重要的還放着一張紙條。
她深呼吸一口,慢慢打開紙條,上面的字:【想要你的東西,就來找我。】
這是她和天雪在寒山寺的廂房裏拿到的盒子裏面放的紙條。
她的東西被人拿走了,那人留下了紙條,讓她去找他,但沒有落款,也沒有地址,她根本不知道去哪裏找,就一直留着了。
再打開林景州給她寫的生辰禮物的紙條。
兩張紙條上的字一對比。
一模一樣。
他說他親自做局幫她假死逃離!
那這張紙條算什麼?
尋人是假的,那這紙條算什麼?
“林景州,你這個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