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實?”雲清初這才發現跪在那裏磕頭的小廝是阿實。
這個阿實之前是在私宅裏伺候的,因着他們搬來了將軍府,私宅閒置了下來。
顧靖庭便從私宅裏調了一撥人來將軍府伺候,也是爲了讓雲清初能更好地適應將軍府的生活。
而阿實就是其中的一個。
阿實本名叫王實,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因着父母早逝,孤苦無依,便自個兒做主賣身入將軍府爲奴,爲的是混口飯吃。
雖然他先前一直在私宅裏做看門的小廝,不過爲人十分機靈,有着見人過目不忘的本事。
顧靖庭瞧着他機靈,就將他調來了棲雲院伺候。
雖然還是做着守門小廝的活計,待遇確實比以前好上很多。
雲清初也一直很瞧得起他,有時候會讓他做些跑腿採買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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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輕,腦子靈活,做事十分合雲清初心意。
雲清初原來還想着等過段時日,提拔一二。
雲清初記得阿實今日不當值,他怎會出現在西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雲清初冷靜地開口。
“嫂嫂,不關阿實的事情,都是我喜歡他,是我一廂情願,和阿實沒關係,還請嫂嫂饒了阿實。”
顧石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在雲清初面前磕着頭。
“你喜歡阿實?”雲清初吃了一驚。
她不明白,顧石榴什麼時候喜歡的阿實?即便是喜歡阿實,也不至於鬧成這般。
“下踐。”顧母說着,一巴掌打在了顧石榴的臉上。
“你可是堂堂將軍府的小姐,怎麼可以喜歡一個下人,你還要不要臉?”顧母氣得面色發白。
“老夫人,老夫人,求您別打石榴小姐了,是奴才不好,是奴才勾飲的石榴小姐,您要打就打奴才吧!”
小廝阿實攔在了顧石榴的面前,將一切過錯攬在了自己身上。
“你也知道你是奴才,你憑什麼喜歡石榴。”一旁的顧芙蓉用力踹了阿實一腳,“你這個下踐的奴才,居然敢勾飲主家小姐。”
阿實結結實實地受了這一腳,沒有躲開。
“長姐,我說過了,這一切不關阿實的事情。”石榴扶着阿實,滿臉心疼,“是我喜歡阿實,是我勾飲的他。”
“你還敢說。”顧母氣憤不過,上前又要打。
雲清初立刻退開了幾步,給了安娘一個眼神。
安娘上前,攔住了顧母,神情冷厲道:“這裏是將軍府,我們主母還未開口,你們吵嚷什麼!”
“什麼主母,這是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她來做主。”
顧母不服氣,憑什麼她管教女兒,也要讓雲清初說了算。
“我自然可以不管,那麼今日起,還請婆母和長姐搬離將軍府,今日之事我就可以不管。”
雲清初淡淡開口,一句話就拿捏了顧母的命脈。
她如今老家遭了難,早已沒了容身之所,雖然住在將軍府受雲清初挾制,可至少吃穿不愁,還得了將軍府老夫人的名頭,若是被趕出去,可就沒這麼好的日子了。
顧母氣惱地甩了甩衣袖:“行,那你倒是說說看,他一個奴才,居然敢勾飲將軍府的小姐,你說是不是該將他亂棍打死。”
雲清初冷着臉開口:“婆母莫不是以爲這府裏的奴才是可以任由你隨意處置的,今日將軍府若是鬧出了人命,明日朝堂之上將軍就會被人彈劾。”
“他……他不過是個奴才。”
“奴才的命也是命。”雲清初瞪了顧氏母女一眼。
這時,安娘已經吩咐人搬來了椅子,雲清初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冷靜地看向石榴和阿實。
“我要聽事情的全部,你們兩個誰先來說?”
顧石榴猛地朝雲清初磕了個頭:“嫂嫂,我喜歡阿實,還請嫂嫂做主,讓我嫁給阿實爲妻。”
“混賬啊,你個混賬。”顧母忍不住想要上前,被一旁雲清初帶來的人攔住。
顧母一拍大腿坐倒在了地上:“你個不孝女啊,你放着好好的將軍府小姐不要做,非要嫁個奴才啊,做個奴才妻,你不孝啊。”
“阿孃,我是真心喜歡阿實的,我就要嫁給他。”
顧石榴顯然是鐵了心,連語氣都硬氣了幾分:“阿孃,我是不會給那個兵部侍郎做續絃的,你若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誰說讓你給兵部侍郎做續絃了?”雲清初不解地看向顧石榴。
顧石榴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哭訴道:“今日我來陪阿孃過壽辰,阿孃便同我說要我給兵部侍郎做續絃,我不同意,阿孃強逼着我點頭,這纔將我和阿實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是你親孃,我還不能做主你的婚事了。”顧母叉腰憤怒道,“給人做續絃有什麼不好,續絃也是正妻,且你哥哥是四品將軍,嫁入侍郎府還能叫你受委屈不成。”
“是誰給你牽的線?”雲清初眸光凌厲地掃向顧母。
難怪這些日子顧氏母女都沒有作妖,原來背地裏竟密謀這樣重要的事情。
朝中大臣之間的聯姻往往會涉及很多,顧母竟然不知會他們一聲,就應允了將顧石榴嫁給兵部侍郎做續絃。
雲清初記得那兵部侍郎如今都快六十歲了,那年紀都可以做顧石榴的祖父了,顧母居然也能忍心將女兒嫁過去。
“幹你何事?雲清初,你雖是這將軍府主母,可說到底你不過是石榴的嫂子罷了,我這做孃的還沒死呢,石榴的婚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石榴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可你同朝中大臣私下往來,商議婚事卻不告知夫君一聲,你可知這對夫君的仕途會有很大的影響。”
“那……那大家都是朝廷當官的,石榴嫁給了兵部侍郎做續絃,不是也給靖庭助力嘛,總比嫁給一個府裏的奴才好。”
雲清初黛眉緊擰,無語至極,便不再理會顧母。
“阿實,你來說,你和石榴之間到底怎麼回事?”雲清初點了阿實,讓他上前回話。
阿實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上前跪在雲清初面前:“回夫人的話,奴才確實和石榴小姐兩情相悅,奴才想娶石榴小姐爲妻,還望夫人準允!”
“你可知道,石榴是將軍的親妹妹,便是嫁那高門大戶做正妻都是可以的,你覺得她憑什麼要嫁給你?”
“對,雲清初,你這回倒是說了句我愛聽的。”
顧芙蓉上前站在了雲清初的身側,傲慢地道:“你一個區區看門的奴才,也敢妄想娶將軍府小姐。”
“來人,將這個奴才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棍。”雲清初直接下令道。
“嫂嫂,不要啊。”顧石榴沒想到雲清初一上來就是二十大棍,急得護在阿實面前,“嫂嫂,你要打就打我。”
“行,你敗壞我將軍府的名聲,也打二十大棍。”
“雲清初,你瘋了,石榴可是我女兒,你憑什麼打她。”
顧母沒想到雲清初這般親疏不分,氣得大叫:“你把她打壞了,我拿誰嫁給兵部侍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