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看着他這樣,心中卻不爲所動。
不論他此時在說什麼,也不論他是否覺得很難過,那都是鱷魚的眼淚,自己絕對不能心軟釀成禍事。
衆人也都紛紛舉起酒杯,輕咂了一口。
紛紛感嘆道:“好酒!果真是好酒!這可是我們之前都喝不到的味道。”
“羅老闆果然有大能耐!竟然能夠搞來這樣的美酒。”
“敬羅老闆!”
羅賓此時被人誇的飄飄然,他也喝下一口紅酒,只覺得口齒醇香。
其實這酒他就也只有兩瓶,從來也沒捨得喝,這不是李昂從京都來了燕城,他才捨不得拿出來這樣好的紅酒,自己這輩子也很難喝到第二次。
喝下之後,羅賓輕輕地拍了拍秦舒雅的屁股。
秦舒雅會意的站了起來,她舉着手中的白酒,落落大方的對着衆人近乎諂妹的說道:
“感謝各位遠道而來,燕城是老羅的常住地,各位只要有什麼需求儘管開口,一定會盡力滿足的……我敬各位一杯。”
秦舒雅本就非常會賣弄自己的風情,在此刻更是非常刻意的去逢迎衆人,舉手投足之間璦昧流轉。
她的長相本就不差,經過微調之後,與方梨更是有幾分相像,刻意拿捏的魅惑之感讓人忍不住的心猿意馬。
說完之後,秦舒雅仰起頭來,竟然把那一整杯白酒全都喝光了。
這一杯至少有二兩半,不要說是身材嬌小的女人,哪怕是高大壯碩的成年男子,這一杯酒下肚恐怕也會迷糊。
方梨皺着眉,看着她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雖然她不至於那麼好心的爲秦舒雅擔心,可是她卻也知道,即便秦舒雅的酒量再好,如此大劑量的烈酒喝下去都容易酒精中毒。
秦舒雅喝下去這杯酒之後,贏得了滿堂喝彩。
她得意的看着衆人掃視一圈的時候,卻發現沈墨池根本就沒有看自己,方梨雖然看着她,但是表情卻似乎非常不滿。
秦舒雅得意的挑釁着,看着方梨說道:“怎麼了?你自己不喝難道還不想讓別人出風頭嗎?”
方梨無語的搖了搖頭。
她開口朗聲說道:“我只是替你感覺到惋惜,你跟了羅賓這麼久,竟然連一杯紅酒都沒有資格喝啊。”
方梨的這句話簡直就像是刀子一樣,直戳秦舒雅的心。
如果可以的話,誰又不想嚐嚐這好酒呢?
可是羅賓這個人很摳,剛纔就是不允許服務生給她倒酒,所以在敬酒的時候也只能喝白酒。
秦舒雅的身形一晃,似乎都有些站不穩了,然後說道:“既然要敬人酒,就是要敬烈酒,我纔不像你那樣不懂規矩。”
“小雅,你做的很好。”羅賓對於秦舒雅如此懂事聽話,倍感滿意。
方梨搖了搖頭,她只希望一會兒秦舒雅去醫院洗胃的時候,也可以說話這麼硬氣。
這一個小插曲沒有翻起什麼風浪,衆人各說各話聊得非常熱鬧。
方梨注意到自己身旁的那位老者,竟然也一直沒有喝酒。
她眉毛微挑,主動開口問道:“石先生,您也不喝酒嗎?”
難道說這個人也知道酒裏頭可能有問題?還有,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難道只是林家祥前輩這麼簡單嗎?
石柳木沒有想到方梨竟然會主動和自己說話,轉過頭來笑容依舊非常親切。
他看着方梨,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我和你的理由一樣,我是一名醫生,我不希望我的手會抖。”
他們兩個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對於個人推杯換盞鬧得正歡,也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對話。
方梨聞言一笑,“不知您這次回國,是想要做些什麼?”
她始終覺得這個人有些怪異,但是具體是哪裏不太對勁,她也說不好。
石柳木態度依舊溫和,“早些年前躲避禍事不得已纔出國,如今年歲大了,便只想要落葉歸根,在外邊飄不動了,我現在就只想等待考察究竟是落地京都還是燕城。”
方梨挑眉,“這兩個城市之間難道也很難選嗎?”
雖說燕城這些年發展非常迅猛,但是高速發展的代價就是土地資源被過度開採,人口密度過於集中,銅牆鐵壁太多以至於少了些人文風貌,怎麼看也不如京都適合養老。
“回來之前我本也想落地京都,可是當年認識的人,已經全都不在了,況且京都哪裏有燕城自由,就連出入的汽車都需要通行證呢,我在國外太多年了,實在是不喜歡拘束。”石柳木與方梨交談的時候,就好像兩個人認識了許久。
方梨又問:“那您在國外的時候都做什麼?”
“開了一家小公司,開發一些藥品,也順便投資一些房產地產這都屬於是個人的小愛好了,不足掛齒。”石柳木說着。
林家祥此時卻是強插了一頭,他說道:“石先生還是太保守了,他哪裏是什麼小公司?他的公司可是叫LA的。”
“LA?”有人耳朵很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什麼?誰說的LA?有人在那裏工作?林家祥,你怎麼也沒介紹一下?”酒桌上的所有人都瞬間靜了下來,不住的張望着。
眼見着吊足了人的胃口,林家祥這才嘆了一口氣。
他看着方梨說道:“徒弟呀,師父本想把這個大機緣留給你自己,但是你怎麼就沒能沉得住氣呢?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想聲張的,好吧,這件事情我就來說一說。”
方梨聽見林家祥這樣說話,心中卻不爲所動。
這哪裏是自己沒有沉住氣?
明明是他自己突然插言並且還提到了LA公司,這才引得衆人的注目和圍觀,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這個石柳木,竟然是LA的老闆?
要知道這個公司可是業界裏邊非常傳奇的,雖然公司的規模並不大,但是他們所生產的各類藥膏藥劑,可謂是風靡全球,就連新開拓的藥妝市場都非常火爆,可以說是眼下大熱的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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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祥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我身旁的這位先生,就是LA的幕後老闆,他回到國內不僅要追加投資建廠,並且想要吸納人才,是真正想要做實事的人。”
“竟然是LA的老闆?!林家祥,你也太不地道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跟我們講的?”
“對呀,對呀,這種事情你都不提前說嗎?害我們都沒有準備。”
“早知道是這位前輩,我們怎麼可能會怠慢?剛纔是都不知道身份,也都怕唐突了。”
方梨冷眼旁觀着衆人的阿諛奉承,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之前真的沒有看透過師父。
師父這一招棋落得非常妙,如果從一開始就告訴了這些人,今天的飯局有LA的掌事人,這些人恐怕會有些顧慮,也會有所懷疑。
但是卻讓他們以一種偷聽的祕密的方式,探聽到了這個消息,這些人就對此深信不疑了。
高,實在是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