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不能？”
雲太傅大喝道：“她是本太傅的女兒！”
“本太傅要帶她回去！”
“你休要攔！”
周嘉禮溫聲解釋道：“太傅節哀。”
“王妃枉死，需要查驗屍身，以便大理寺查案。”
雲太傅狠厲地看着他。
“你是說，本太傅的女兒千金之軀，要驗她的屍？”
“不可能！”
“她豈是你們大理寺的人能碰的？”
周嘉禮神情未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王妃之死疑點重重，必須按大理寺程序辦案。”
“太傅，若你想早日查出兇手，就莫要阻礙我等。”
他又拿出聖旨。
“皇上有旨，此事關係重大，任何人不得阻撓大理寺辦案。”
雲太傅冷笑一聲。
“周嘉禮，你拿聖旨來壓本太傅，好得很。”
“你最好保證能查到兇手，否則本太傅絕不會善了此事！”
他甩了甩袖子。
周嘉禮嘆了口氣，將聖旨收起來。
“叫仵作前來驗屍。”
仵作不敢耽擱，礙於雲太傅在一旁施加的壓力，他快速地檢查完了雲瑤的屍身。
“回大人。”
“死者的致命傷，乃是胸口的這一道。”
“應是用劍直直刺入，心脈俱斷，失血過多而亡。”
他頓了頓，“死者腹中還有一個兩月大的孩子…”
“按照時間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應當是昨夜子時。”
雲太傅聞言，手指緊緊地握起。
此刻他的整顆心就如石頭一般冷硬。
痛到極致了，便再也感受不到痛意了…
周嘉禮擺了擺手，“本官知曉了，你先下去吧。”
他又叫來的自己的心腹。
“去查查昨夜周邊的人家，看是否有線索。”
“宸王府的人還未到麼？”
這時，王府的管家匆匆而至。
他看到雲瑤的屍身，大驚失色，“王妃？！”
又見雲太傅和雲夫人安然無恙，奇怪道：“你們沒事？”
雲太傅不由分說地踢了他一腳，“本太傅能有什麼事？”
“出了這麼大的事，蘇堯人在哪？”
管家支支吾吾。
“王爺…”
雲太傅陰狠地看着他，“說！”
管家被嚇得身子一顫，“王爺他昨夜一直待在添香閣裏，這會還歇着…”
雲太傅氣急，“你說什麼？”
“自己的王妃橫死街頭，他竟在煙花巷柳之地尋歡作樂？”
“他蘇堯還有沒有將我雲家放在眼裏？”
周嘉禮眉心一動，出聲道：“太傅莫急，待本官將事詢問清楚。”
他看向管家。
“王妃昨夜爲何會出宸王府？”
管家拱了拱手，“昨夜，太傅府上的一個名喚喜兒的丫鬟着急地找了過來。”
“她說太傅府遭了刺客，雲夫人和太傅危在旦夕…”
“王妃心急如焚，便帶着她的丫鬟李茵和喜兒一道出了王府。”
“老夫則是去尋王爺。”
雲太傅立馬就察覺出了不對勁，“我太傅府何時遭了刺客？”
管家搖着頭，“這老奴便不知了…”
“誰曾想王妃一去，便…”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周嘉禮問道：“你既去尋了王爺，爲何王爺沒出現？”
管家老實回道：“王爺在添香閣的雅間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老奴便未見着王爺的面，在外邊一直等到天亮，收到這邊的消息後，老奴才趕忙過來。”
周嘉禮聞言，思索了片刻。
“你是說，王妃出府的時候，身旁是有兩個丫鬟？”
管家點了點頭，“是。”
“李茵和喜兒。”
可是街頭只有雲瑤的屍體，那兩個丫鬟卻不見了蹤影。
“看來，引王妃出去的那個喜兒，嫌疑不小。”
周嘉禮沉聲道。
“太傅，這喜兒可是你府上的丫鬟？”
雲太傅聞言，冷冷地開口：“你是何意？”
周嘉禮面色不改，“只是例行詢問。”
雲太傅不屑地冷哼一聲，“是又如何？”
“這個吃裏扒外的踐婢，竟敢害本太傅的女兒，本太傅定讓她生不如死！”
周嘉禮無奈道：“太傅，我大理寺會全力找到這個喜兒。”
“案情未結，王妃的屍身也須停放在大理寺。”
“若太傅無事，便先行回府等消息吧。”
雲太傅指着他，“周嘉禮，你！”
周嘉禮擡起頭，伸出手去，“太傅，請——”
雲太傅怒極反笑。
“來人，將夫人送回府。”
接着他抽出手下的佩劍，朝添香閣的方向而去。
……
雲太傅一行人來勢洶洶，自然鬧得很大。
他直接闖入添香閣的雅間，對着蘇堯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整個添香閣外面都圍着看熱鬧的百姓。
最後還是周妹兒搬出了瑞王，雲太傅才不甘地停下了手。
不過這動靜這般大，雲瑤慘死街頭一事自然是在帝京傳揚開了。
“天吶，到底是誰殺了宸王妃，還將她的屍體扔在了大街上。”
“聽聞雲太傅給了周大人三日時間查出真兇，到時候便知。”
“你們說，這宸王爺是不是克妻啊？”
一人小聲說道。
“他上一任王妃，也是早早地去世了。”
“這個新娶的，不到兩月吧，也是沒了命…”
另一人趕忙拉住他，“可不敢亂說。”
“那些皇親貴胄也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能議論的？”
“你不要命了？”
……
消息傳到行館時，白芷詫異了一瞬。
她看向離川，囔囔道：“怎麼突然就死了？”
離川笑了笑，“誰知道呢？”
白芷想到了什麼，面色變了變。
“離川，不會是那蘇堯下的手吧？”
“他一看便不是什麼好人，那日我不過開了個玩笑，他便當真了？”
她扯了扯嘴角，“當真是個狠心的男人。”
“也不必下死手吧…”
白芷有些心虛，早知道就不挑唆蘇堯了，這下好了，那宸王妃白白地丟了一條命。
離川見狀，安撫道：“此事與聖女無關。”
“蘇堯本就品性低劣，他做出這種殺妻的勾當也不足爲奇。”
白芷抿着脣。
“也是。”
“那日我聽顧惜顏說，她姐姐也是這個蘇堯害死的。”
“這種男人怎麼還不死？”
離川打趣道：“怎麼，現在聖女不生顧二小姐的氣了？”
白芷翹起腿，不甚在意地說道：“那有什麼的。”
“本聖女瞧着她沒了姐姐，也是可憐得很，便不與她計較了。”
“她的姐姐…”
她總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顧惜顏質問她的那些事情，她都不知曉，但又與南疆有關。
或許是離川所爲吧..可他又爲何…？
也罷，想不明白，她也就不想了，何必徒增煩惱與自己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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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川眸色溫柔地看着她，“趁着蘇堯還沒空過來賴上你，咱們還是儘早動身回南疆吧。”
白芷想到此事，贊同道：“對，你說的對。”
“咱們可得趕緊走。”
“出來這麼久了，怪想念我聖地裏的小狐狸的。”
離川垂下眸子，“我儘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