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道:“你要是真怕,手就松一點。”
她伸手撐開男人額頭,淡淡開口:“別一副要放開我,又要把我吃到肚子裏的樣子。”
靳承洲笑了。
沈枝意看着他的笑,垂下來的手放下來些許。
靳承洲直起背脊,眉梢、眼角的弧度溫和,嘴裏的話卻一點都不溫和,帶上些許偏執:“如果可以,我還真想。”
沈枝意擡了擡眼,沒吭聲。
靳承洲說完這句,也不再說了。
車在靳氏的地下車庫停了一會。
隨後,便出了車庫。
一路前往先前的大平層。
沈枝意捏捏掌心,鬆了一口氣。
她還是真的有點擔心靳承洲發瘋。
還好沒有。
回到家中。
黃姨可能是先前就收到消息,這會正在大平層裏等着他們。
見他們回來,把菜端上桌。
“沒有吃吧,要不要先吃一點。”黃姨道。
沈枝意點了點頭,“麻煩給我端兩碗飯上來。”
黃姨去盛飯。
沈枝意側頭去看靳承洲。
靳承洲:“在公司沒吃飽?”
“你沒吃,我坐下來陪你吃一點。”沈枝意說,“讓你沒那麼尷尬。”
靳承洲勾了勾脣角,拉開椅子坐下來。
沈枝意坐在他對面。
兩個人吃了飯,沈枝意有點暈碳,打了兩三個哈欠。
靳承洲坐過來,攬住腰,“你今天起得很早,要不要再去睡一會。”
沈枝意點了點頭,而後又想起什麼,問:“你呢?”
“我陪你一起。”靳承洲說。
沈枝意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包,包裏放着電腦。
她說:“之前的錄音我已經整理出來了,還有附屬的項目我也標註好了,到時候你要是先醒,可以看一眼。”
靳承洲沒說話,牽着沈枝意的手回房間。
躺在柔軟的大牀上。
靳承洲低下頭,額抵着額,他呼吸很輕:“不是說好不管靳家的事?”
“我只是擔心你受委屈——”沈枝意這會其實已經有點睜不開眼睛了,含含糊糊道:“就算不管靳家的事,他們要對你做什麼,這也是一份很好的證據。”
靳承洲眼神暗晦難明,擡掌扣住沈枝意的後腦勺,低頭吻了吻她的脣。
“睡吧。”
沈枝意今天起得早,這會又暈碳,是真的要睡了。
靳承洲這麼一鬨。
眼睛就不自覺閉了上去。
過了半個小時。
靳承洲從牀上下來,走到書房,打開電腦。
沈枝意發了幾個文件過來。
靳承洲點開看了看,不僅有錄音的文字版,連錄音對應的秒數都發出來了。
他掃過幾眼,直接發給靳老爺子。
靳老爺子想清理蛀蟲,總不能他一個人忙活。
坐在椅子上好一會。
景東來了電話,“靳總,我今天去了一趟監獄,看見了夫人的人。”
他最後一句話,聲音壓得很低。
生怕人發現。
靳承洲眉心一跳,“夫人的人?”
“是,她身邊叫王虎的。”景東說,“前些年夫人資助了他上學,這些年似乎在保鏢行業混得很火,被夫人找回來了。”
靳承洲:“他去找沈家昌做什麼?”
景東沉默幾秒,“還不清楚,但是來者不善。”
景東說:“我今天想見沈家昌,監獄裏的人說沈家昌和人打架,被關了禁閉,我怕和夫人脫不了干係。”
靳承洲沉沉吐出一口濁氣。
半晌,說:“你最近不用關注沈家昌那邊了,看看梅老師最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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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東沒說話。
中斷電話。
靳承洲視線落到右下角的日曆上。
再過兩天,是周生允和靳甜的訂婚宴。
最好能把他們綁死。
靳承洲伸手又撥了幾個電話出去。
沈枝意是在下午四五點醒來的。
她醒來時,整個人還有點懵。
聽見客廳播放的電視聲,懵懵懂懂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沈枝意擡眼看向靳承洲。
黃姨不在家裏,出去買菜去了。
靳承洲站起身,“怎麼不穿鞋?”
沈枝意沒說話,走到靳承洲面前,伸手攬住靳承洲的腰,把臉埋進去。
黑襯衣暈溼一塊深色。
靳承洲低聲:“怎麼了?”
沈枝意:“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有個小女孩在朝她笑,笑得很甜,叫她媽媽。
問她爲什麼還不接她。
是不是不要她了。
沈枝意心底堵得慌,呼吸不暢,她伸手攥住靳承洲的衣角,說:“夢見我媽了,她說她死了,都是我的錯。”
她不能說孩子的事,只能營造一個謊言。
靳承洲眸光一凜,長臂托住女人雙腿,把她抱起來。
走到沙發坐下,他伸手撥開沈枝意的長髮,哄道:“和你有什麼關係,她幾年都沒露臉了,能和你有關係嗎?”
沈枝意身體抖個不停。
靳承洲只能伸手又把沈枝意環得緊了點。
過了許久,沈枝意身體不再抖了,整個人緩過來些許。
她聲音很悶,帶着沙啞:“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她非要去參加那個應酬,她的孩子就不會流掉。
靳承洲道:“和你沒關係。”
沈枝意搖了搖頭,“你不懂。”
靳承洲提眼看向她,伸手摸了摸沈枝意的頭。
女人這會乖得不行。
給他摸,讓他抱着。
下午,靳承洲又接了幾個電話,是在打探他是否真的從靳氏離職。
還有人給靳承洲帶來了消息。
靳老爺子從那羣人口裏知道靳承君謀私的事,狠狠責罵了靳承君一番,幾個情節嚴重的也被拖出來殺雞儆猴。
靳承洲對此毫無反應,只是道:“靳承君畢竟是他的孫子。”
男人乾笑:“您也是他的孫子。”
靳承洲反道:“我一個人能抵得過他一羣孫子?”
男人一瞬間失語。
靳家那幾個孫子輩基本都是被靳承洲送出國的。
現在留下的也就靳承君這根獨苗苗的。
這麼一看,老爺子的態度也可以理解了,他是在靳承洲一個人和靳承君一羣人之間,選擇了靳承君一羣人。
畢竟人老了,就會開始重感情了。
電話沒再繼續。
沈枝意輕聲:“你和老爺子鬧得這麼僵,那訂婚宴還去嗎?”
“去。”靳承洲道。
沈枝意提了提眼。
靳承洲說:“賀禮都送了,爲什麼不去?”
沈枝意瞭然,抿了抿脣。
“我們出去去工作室做禮服吧,就不用上門了,現在能給你省一個是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