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胎記

發佈時間: 2025-10-24 18: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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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妞那些裝模作樣的關心,假惺惺的體貼,他一眼就看穿了。

“這兩個兄妹真是瘋了!你別怕,明天我們都去禮堂,站你身後,不管出啥事,我們跟你一條心!”

“張秀麗一拍大腿,氣得臉都漲紅了,‘這兄妹倆簡直是瘋了!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可你別怕,小妍,你不是一個人!明天開會,我帶着老李家的媳婦、小劉家的妹妹,還有院裏幾個信得過的姐妹,我們都去禮堂!我們就坐在你後頭,眼睛瞪得大大的!誰要是敢站出來胡說八道,我們立馬就喊冤!咱們人多勢衆,他們不敢亂來!你只管挺直腰板站着,有我們在,沒人能欺負你!’”

“謝謝嫂子,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事我自己能應付。”

盛妍擡起頭,衝張秀麗笑了笑。

“嫂子,謝謝你。你們願意站在我這邊,我心裏暖得很。可這事……還得我自個兒面對。明天的會,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連累你們。你們的好意,我都記在心裏。但我不怕,也不慌。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既然他們想當衆揭我的底,那就來吧。我沒什麼好藏的,也沒做虧心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彭宴舟接順哥回來時,張秀麗已經走了。

順哥一進門就喊着找太爺爺。

彭宴舟看了盛妍一眼,笑了笑。

盛妍也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沒說話,但彼此心裏都明白,一切都在心裏。

“彭宴舟一手牽着順哥,一手提着個小布包,剛走進院子,就看見張秀麗急匆匆地從屋裏出來,兩人還打了個招呼。等張秀麗一走,順哥甩開彭宴舟的手,噔噔噔地往屋裏跑,一邊跑一邊喊:‘太爺爺!太爺爺你在嗎?我回來了!’屋子裏沒人應,他扒着門框探頭張望。彭宴舟站在門口,目光落在盛妍身上。她正坐在桌邊,手裏端着杯熱水,神情平靜。彭宴舟看着她,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溫和的笑。盛妍也擡眼看向他,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言語,沒有手勢,可那一瞬間,彼此的眼神交匯,像冬夜裏的火光,暖而不烈。他們都懂,明天的風浪會更大,但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不會退後一步。一切,都在心裏,也都在眼前。”

第二天,盛妍出門前,從抽屜深處取出那枚舊舊的佛牌。

她手指輕輕拂過佛牌斑駁的紋路,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彷彿要將所有的不安與祈求都傳遞進去。

她低下頭,聲音壓得很輕,幾乎像是耳語般呢喃着:“媽,你在天之靈,保佑我今天能贏。如果註定要輸,也別讓我連累彭宴舟。他是個無辜的人,沒做過錯事,不該因爲我承受這些不公平的對待。”

她閉上眼,嘴脣微微顫動,繼續默妍着,心中翻涌着千頭萬緒的雜妍與執妍。

直到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斜斜地照在佛牌上,映出一點微弱的光亮,她才緩緩睜開眼,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佛牌放回貼身的衣袋裏。

隨後,她走到鏡子前,認真地整理着儀容——拉直衣角,抿了抿頭髮,確認自己看起來整潔、體面。

一切準備就緒,她才推開門,堅定地邁步出門,朝着廠區禮堂的方向走去。

張秀麗早早地等在了家屬院的大門口,手裏提着一個保溫壺,時不時朝院外張望。

文淼也來了,正和何玲小聲說着什麼。

王二妮穿着件新買的花布衫,臉上帶着緊張又關切的神情。

她們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站在一塊,目光時不時掃向盛妍家的方向。

終於,楊嬌嬌小跑着從另一條小路趕過來,氣喘吁吁地拍了拍盛妍的肩膀,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卻充滿鼓勵:“盛妍,別怕,我們都在這兒!你儘管上去說,真相總會有人聽的。”

禮堂前排的位置上,劉家兄妹並排坐着,神情專注。

他們身旁還坐着一個身穿灰藍色舊夾克的中年男人,頭髮稀疏,臉上帶着幾分狡黠與試探,正不停地四處張望,似乎在搜尋着什麼人。

他眼神急切,手指在膝蓋上不停地敲打,顯然心緒不寧。

盛妍的身影剛一出現在禮堂門口,趙大妞立刻察覺到了,她迅速用手肘不着痕跡地撞了撞那男人,低聲提醒:“來了,來了!就是她!”

那男人頓時眼前一亮,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像餓狼撲食般朝盛妍衝了過去。

他雙眼放光,嗓音陡然拔高,帶着一種近乎狂喜的激動:“閨女!我的親閨女啊!爸終於找着你了!你可讓爸爸找得好苦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立刻引起周圍一片騷動。

小李和小王兩位執勤的戰士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衝上前,交叉手臂攔住了那男人的去路。

小李神情嚴肅,語氣嚴厲:“站住!別瞎喊什麼認親!你知道這裏是哪兒嗎?隨便攀親認故,擾亂秩序,是要負責任的!你拿得出證據嗎?要是真有這門親事,就把證據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男人被攔住,卻不慌不忙,反而挺起胸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嗓門又大了幾分,故意讓全場都聽見:“我當然有話說!我怎麼會拿自己親閨女開玩笑!她媽叫楊萩萩,是咱們縣裏有名的楊家大小姐,家裏有錢有勢。當年我在戲班唱小生,常去楊家唱堂會,一來二去,就跟萩萩好上了!她爹孃嫌我出身低,死活不同意,還派人把我們倆活活拆開!那一夜,他們打得我渾身是傷,最後把我扔進了海里!要不是我命大,早被魚吃了!可我臨走前知道——萩萩已經懷了孩子!那就是她!我的親閨女!”

盛妍靜靜地聽着,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

她緩緩向前走了兩步,目光如刀,直視那男人的眼睛,聲音冷靜而清晰地說道:“你說你是我爸?那好,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說說,我媽的名字‘楊萩萩’這三個字,到底是怎麼寫的?是‘玉’還是‘雨’?是‘眉’還是‘梅’?她今年該有多大歲數?她幾月出生的?哪一天?農曆還是公曆?還有,她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記?胎記、疤痕,或者別的什麼記號?你一條條說清楚,我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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