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兮謹說着,脫去了外面厚重的棉襖,使自己能更靈巧地鑽進去救人。
身為醫者,兮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而無動於衷。
“謹兒。”謝洛拉住了她的手臂,眸中滿是擔憂。
兮謹拍了拍他的手背,將棉衣交到了他手上:“我不能見死不救,你放心,我絕不逞能。”
“那你一定小心,如果不行,就立刻出來。”謝洛明白兮謹的決心,只能答應。
只是此刻洞口上方橫陳着這麼多雜物,十分危險,加之此刻外面天寒地凍,謹兒脫了披風又脫了棉衣,很容易凍着。
“好,放心吧。”兮謹說着,縮着身子往裏面探進去。
入口狹小,但兮謹勝在身材嬌小,勉強能從外面進去,受傷的孩子已經處在昏迷中,兮謹喚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
兮謹也顧不得其他,將孩子抱着往上擡舉起來,試圖將他遞出去,可是試了好幾次,還是夠不着。
漸漸地兮謹也有些脫力了,兮謹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怕孩子會錯過救治的時間。
“謹兒,別怕,我去找根繩子來。”謝洛的聲音從洞口上方傳來,帶着撫慰人心的力量。
謝洛剛走開,兮謹突然聽到了上頭傳來木頭斷裂的聲音,兮謹趕緊將孩子護在懷裏,緊接着便感到後背一陣鑽心的疼。
“快,快救人,謝洛媳婦兒被壓在下面了。”上頭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快,大夥快來救人。”
兮謹想喊,可疼痛使得她說不出話來。
狹小的空間使得兮謹感到有些頭暈,迷糊間,她彷彿聽到上面傳來衆人的喊聲:“顧將軍來了,是顧將軍。”
顧子遠今日身着一襲黑色的勁裝,外披墨色披風,他下馬疾步跑過來,扯了其中一人的衣領,厲聲問:“你們呢說誰被壓在下面?”
“謝……謝洛媳婦兒。”那人從未見過顧將軍這般狠厲模樣,一時也有些嚇住了。
“謝洛呢?”謹兒出了事,謝洛去哪了?
![]() |
![]() |
![]() |
“謝洛他去找繩子了。”
顧子遠瞥了他帶來的人一眼,厲聲吩咐道:“都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救人。”
“是,將軍。”手下人立刻上前,一起幫着擡木頭。
“慕大夫,能聽到我說話嗎?”顧子遠趴在洞口,大聲地朝裏面喊話。
兮謹鎮定了神情,清了清喉嚨:“我聽到了,我沒事。”
這時,謝洛拿了繩子跑了回來,看到坍塌的木頭,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是怎麼回事?”
顧子遠憤然站起身,扯了謝洛的衣領,怒斥道:“你怎麼可以讓她陷入危險。”
謝洛自知理虧:“此事是我大意,我們先把人救出來。”
顧子遠此次帶了二十餘人,有了這些人的幫助,兮謹上方的木頭很快被清理了出來。
兮謹感覺眼前突然亮了起來,同時有兩只手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兮謹顧不得其他,先將懷中的孩子遞了出去。
顧子遠接過了孩子,謝洛拿了她的棉襖趕緊替她披上,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兮謹搖了搖頭,臉色仍有些蒼白:“沒事。”
兮謹走到顧子遠面前:“將軍,借你披風一用。”
顧子遠雖不明白兮謹的用意,但還是爽快地扯下了身上的披風遞給了兮謹。
兮謹接過披風,將披風鋪在了地上,對着顧子遠道:“趕緊把孩子放下來。”
方才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這孩子都沒醒,兮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兮謹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替孩子把脈,孩子脈相虛浮,顯然是傷了元氣。
兮謹剛要起身去取針,謝洛已經將她的針包遞了過來,兮謹朝他笑了笑,接過針包,取出裏面的針,替孩子施起針來。
經過兮謹的一番努力,孩子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兮謹這才癱坐在了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將軍。”兮謹擡眸望向顧子遠,“底下還有十一個孩子和範先生,懇請將軍將他們救出來。”
“慕大夫,你放心,我定不遺餘力。”顧子遠鄭重地看了兮謹一眼,立刻跑去幫忙。
“謹兒,你真的沒事嗎?”謝洛擔憂地看着兮謹,她素來愛逞強,方才房屋的木頭坍塌成那樣,她被壓在下面,真的沒事嗎?
“小事,我自己能處理,夫君救人要緊。”
“好,那你照顧好自己。”謝洛說着,又跑去救人。
“謹姐姐,你沒事吧?”蘭兒上前扶了兮謹起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幸好顧將軍帶了人來。”
兮謹借了她手臂的力量:“你先扶我去坐下。”
兮謹現在感覺後背仍疼痛不已,但是現在她不能走開,否則如果有孩子被救出來,得不到救治會非常危險。
蘭兒看到兮謹額頭冒出的冷汗,緊張地扶了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謹姐姐,我能做些什麼?”
“替我把藥箱拿過來。”
兮謹拿過藥箱,吞了兩粒止痛的藥丸,方才覺得好了一些。
“謹姐姐,顧將軍怎麼會來的?”連着下了那麼多天的雪,外面天寒地凍,大雪封道,顧將軍怎麼會這般湊巧地趕來。
“是你謝大哥派人去把他叫來的。”也幸好她讓蘇蘇去把顧子遠喊來了,人多力量大,多一個人就多一份把人救出來的可能。
“謹兒,這是怎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兮謹擡頭,看到許久未見的丁惜玉出現在了眼前。
“惜玉,你怎麼來了?”兮謹今日本打算去尋她的,沒想到她竟然自己來了。
丁惜玉看了蘭兒一眼,欲言又止。
蘭兒識趣地道:“謹姐姐,我去燒些熱水來。”
“謹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惜玉看着兮謹衣衫髒污,神情蒼白,同她想的完全是兩回事。
自從上回給將軍下藥之後,他們夫妻二人就再未說過話,將軍日日宿在書房裏,終日連面都不露。
今日午後,她突然收到將軍書房的小廝過來傳話,說將軍出門了,是謝洛媳婦兒身邊的蘇蘇姑娘特來相邀的。
她雖然相信謹兒的人品,可終是沒耐住內心的好奇和不安,來了麻杏村。
可眼前的景象和自己想象的旖旎完全不同,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