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怒從心起,倏地瞪向雲清初:“是你這個小踐蹄子在我兒面前胡說八道了,是吧?”
見顧母又要衝撞雲清初,一旁的顧石榴趕忙上前攔住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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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此事我可以作證,嫂嫂並未胡說,那日確實是阿孃掀翻了嫂嫂的粥,還要將嫂嫂趕出將軍府。”顧石榴如實說道。
在阿孃和嫂嫂之間,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嫂嫂。
“將軍,不止如此,就在您失蹤以後,您母親和長姐還逼迫我家小姐交出府中中饋,企圖霸佔您的家財。”
“是嗎?”顧靖庭冷眸掃過顧母和顧芙蓉,“我倒是不知道我顧靖庭的產業要落到你們手裏?”
“不,不是的。”顧母連連擺手,“兒啊,你不知道,爲娘我是怕你不在了,這踐人她要改嫁,若是她改嫁了,你辛苦攢下的家財可就都要便宜了外人啊!”
“我從來不認爲夫君會有萬一,即便他真不在了,我也會守着和他的孩子在這將軍府一直過下去,絕無改嫁之心。”
“你現在自然說得好聽了,若我弟弟真出了什麼事,誰知道你會怎麼做呢?”顧芙蓉在一旁挑釁道。
這時,一直候在一旁的夏管家站了出來。
“將軍,請容老奴替夫人說句話,自您出事之後,夫人就一直在聯繫各方勢力尋找您,從未有過一刻鐘的懈怠,夫人爲了您和整個將軍府殫精竭慮,哪來的改嫁之心。”
“反倒是老夫人的西院已經被打包了個遍,便是那恭桶都被綁了麻繩。”
夏管家此言一出,府中衆人都忍不住捂脣輕笑起來。
顧母臊得老臉通紅:“雲清初,你今日定要把話說清楚,你把我從西院放出來,是不是故意看我丟醜的?”
“婆母這話從何說起,我不過是瞧着夫君記憶受損,想着他或許能認出您來,這才請您一道迎接夫君歸來,並非是請您來嚼是非的。”
“我不認識她們,把她們帶下去。”顧靖庭直接開口道。
夏管事得了命令,立刻叫人把顧氏母女帶了下去。
“夫君當真連你母親都不認識了嗎?”
雲清初一直覺得顧靖庭的失憶來得蹊蹺,她也曾替他把過脈,脈象並無失憶之兆。
可爲何素常師太和聶隱白醫治多日都不見效果呢?
“不記得了。”顧靖庭直接否認道。
雲清初見顧靖庭面色不好的樣子,在旁寬慰道:“夫君莫要傷懷,你若是有什麼想知道的儘可問我,我不絕欺你。”
她這幾日一直在翻醫書,遲早能找到醫治顧靖庭失憶之症的辦法。
只怕顧靖庭因失憶而心緒不佳,反倒影響了身體的康復。
雲清初遂不再執着失憶一事,她扶着顧靖庭進了前廳。
舒娘在一旁開口道:“將軍您瞧,知道您要回來,小姐這兩日還特意吩咐底下人將府裏全都仔仔細細灑掃了一遍,您瞧着可是煥然一新?”
顧靖庭“嗯”了一聲:“有勞你了。”
雲清初溫柔淺笑:“都是應當應分的!”
“我讓底下人做了你愛吃的菜,你這些日子受苦了,接下來的日子得好好補補。”雲清初說着,親自爲顧靖庭布了菜。
看着飯桌上那些熟悉的飯菜,顧靖庭心底一陣暖意漫身。
清初對他全心全意,或許……
“你別忙了。”顧靖庭止了雲清初的動作,拉了她在身旁落座,鄭重道,“我有話同你說。”
“夫君有話只管說。”
顧靖庭抿脣:“清初,我其實並未……”
“將軍,夫人,皇上派人來傳口諭了。”
聖上口諭?雲清初心中一緊,忙放下了筷子,扶了顧靖庭出門恭聽聖諭。
“皇上口諭,武衛將軍顧靖庭圍獵期間墜崖以致重傷,朕心痛之,今日特賜黃金百兩,百年人蔘一株,望愛卿好好保養身體。”
“謝聖上隆恩。”知道陛下並無旁的用意,雲清初心裏鬆了一口氣。
“顧將軍,皇后娘娘還另有恩賞。”
跟隨聖上口諭一道而來的還有皇后娘娘的賞賜。
雲清初和顧靖庭對視一眼,心裏暗道不好。
兩人順着黃公公手指方向望去,只見一頂轎子落在將軍府的門口。
黃公公擡了擡手,一旁嬤嬤掀開簾子,從轎子裏下來一個面戴薄紗的女子。
女子身形窈窕,膚若凝脂,是個難得的美人,瞧着眉眼還有幾分相熟之感。
跟隨轎子一道而來的嬤嬤上前同顧靖庭見禮,隨即滿臉笑意地道:“顧將軍,皇后娘娘說了,顧夫人如今有了身孕,您身邊正缺個可心的人伺候,特意賞賜你一個美人。”
顧靖庭眸色一沉,下意識地看了身旁的雲清初一眼。
只見她瞬間花容失色,藏在袖中的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顧將軍,您知道的,皇后娘娘一直很看好您,希望您莫要辜負了皇后娘娘的期望。”嬤嬤意有所指地說道。
顧靖庭無奈應下:“多謝皇后娘娘美意。”
嬤嬤哂笑一聲:“顧夫人,您也不必介懷,說來這美人您還是相熟的。”
只見那女子上前,伸手揭下了臉上面紗,紅脣輕啓:“清初妹妹,好久不見啊!”
“沈清雅?”雲清初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之人。
沈清雅不是被判入獄了嗎?如今怎會被皇后娘娘賞賜給了顧靖庭?
“顧夫人,皇后娘娘說了,顧將軍是我大燕朝最勇猛的武將,如今失憶了,您姐妹二人可得好生伺候着,萬不能讓顧將軍再做出糊塗事來。”
雲清初一陣酸楚,無奈屈膝應下:“臣婦遵旨。”
她哪裏會聽不出皇后話語中的威脅之意。
當初顧靖庭不願爲太子所驅使,後又遭了太子毒手,如今雖說失憶了,可皇后哪會真的放心呢!
皇后這纔將沈清雅從牢中救出,故意塞到將軍府來。
明面上是伺候顧靖庭的美人,實則就是來監視顧靖庭的。
雲清初看了一旁肅立的顧靖庭一眼,只見他正擡眸看着沈清雅。
沈清雅同他目光相接,嬌羞一笑:“妾身見過將軍,將軍您或許不記得了,你我同是明州人,幼時便相識了呢!”
看着沈清雅矯揉造作的模樣,雲清初無奈撫了撫額際,一陣無力感涌了上來。
眼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