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妹妹,我瞧你臉色不是很好?可是不歡迎姐姐?”沈清雅面上流露着得意的笑容。
雲清初不願與她逞口舌之快,只冷冷道:“沈美人,你既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將軍的美人,今日起就在將軍府住下吧,我叫底下人給你安排院子。”
眼下正是午膳時間,雲清初想着先將沈清雅打發到偏院住下。
免得叫她攪了她同顧靖庭用膳的興致。
她也好藉此機會把沈清雅的事情同顧靖庭說個分明,省得叫顧靖庭着了她的道。
可這沈清雅顯然比她想象的要厚臉皮多了,她藉口自己還未用膳,硬是湊到了飯桌之上。
“將軍,我記得您生母長姐都住在這府中,怎的闔府用膳,卻不見老夫人呢?”
沈清雅對將軍府之事知之甚多,眼下故意挑起了雲清初的痛腳。
“此乃府中私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雲清初冷聲回懟道。
“顧夫人這是什麼話?”
這時,沈清雅身旁的柳嬤嬤站了出來。
“顧夫人,我大燕朝以仁孝治天下,您此舉莫不是想要叫天下人笑話將軍不孝?”
見雲清初不做聲響,那柳嬤嬤竟冷哼了一聲,言語鄙薄道:“聽聞您軍技出身,難怪處事如此上不得檯面。”
有人撐腰,沈清雅很是得意,繼而挑撥道:“是啊,柳嬤嬤說得在理,將軍,您現在失憶了,很多事您都不知曉,您可不能任由這樣的人掌管你的將軍府啊!”
“你們胡說什麼,我家小姐是御史大夫之女,出身高貴着呢,反倒是沈美人你,不過是商戶罪女之身,還敢妄想奪我家小姐管家之權不成?”
銀兒是自小跟在雲清初身邊長大的,對沈清雅自然是再瞭解不過,她怎麼可能任由沈清雅欺辱自家小姐。
“放肆,哪裏來的不知尊卑的東西,沈美人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將軍的,憑你一個丫鬟也敢妄議。”
柳嬤嬤上來就給了銀兒一個巴掌,銀兒白嫩的小臉頓時紅腫了起來。
“妹妹就是這般治家的嗎?”沈清雅知道這個銀兒是雲清初自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有心拿她殺雲清初威風。
“這丫頭以下犯上,要我說就該杖責二十個板子,叫她好好長長記性。”
“夫君,銀兒是無心的。”雲清初有心護着銀兒。
銀兒在太師府上受了不少磋磨,若真二十個板子下去,哪還有好。
可她知道現在自己說話根本不管用,沈清雅主僕擺明了要同她爲難,她們仗着皇后娘娘的威風,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除非顧靖庭願意開口,或還有用,可他如今失憶了,不知是否還會幫她?
“夫君……”雲清初扯了顧靖庭的衣角,面露哀求之意。
“雲清初是我的夫人,我將軍府後院之事自然是她說了算。”
顧靖庭坐在那裏,冷眸掃過沈清雅主僕:“你們主僕今日第一天來,便同我的夫人起了齟齬,莫不是不把我這將軍放在眼裏,還是說皇后娘娘看不起我這武將。”
顧靖庭把話說到這裏,柳嬤嬤嚇得面容失色,她忙跪在了地上。
“將軍恕罪,老奴絕無此意,方纔是老奴失言了。”
“沒這意思就好,,依你剛纔所言,以下犯上杖打二十,現在就去領罰吧!”
“將軍,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人,你不能打我!”
“入了我將軍府,就得按將軍府的規矩來,我夫人的規矩就是將軍府的規矩。”
顧靖庭擡手招來了李松:“將這老僕婦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李松爽快應下,拖了柳嬤嬤往外走,出門前還不忘看了捂着臉的銀兒一眼,眼裏滿是心疼。
這老僕婦落他手裏,定要叫她知道在將軍府作威作福的下場。
看着柳嬤嬤被帶下去,顧靖庭又吩咐了肅立一旁的夏管家:“夏榮,給沈美人安排個住處,再給她端些飯菜過去。”
沈清雅聽着屋外柳嬤嬤的叫喊聲,有些膽怯,但還是不想輕易放棄。
“將軍,妾身想在這裏陪您用膳。”
沈清雅聲音矯揉造作,身子不由分說地往顧靖庭身上靠。
“前廳是給主子們用膳的地方。”顧靖庭給了一旁李隨安一個眼神,李隨安立刻提刀格擋開了沈清雅。
“沈美人,請隨屬下來吧!”
沈清雅見顧靖庭一臉冷漠,自覺無趣,遂甩了袖子,出了前廳。
庭院裏,柳嬤嬤剛被杖打完。
院子裏多的是看熱鬧的人,卻沒一人去扶她。
銀兒從屋內出來,遞了一盤點心給李松:“李大哥,辛苦了,這是夫人賞的。”
李松扔了手中棍子,拍了拍手:“不辛苦,謝夫人賞賜!”
銀兒瞧着柳嬤嬤渾身癱軟模樣,很是高興,她拈了一塊糕點遞到李松嘴邊,盛讚道:“李大哥,你真有力氣!”
聽得銀兒的話,李松悄悄紅了耳根,他張口吃了那糕點:“銀兒,你放心,以後在將軍府定沒人再敢欺負你!”
李松說完,一腳將柳嬤嬤踢下了凳子。
柳嬤嬤哀嚎一聲,見沒個人扶她,只能朝一旁的沈清雅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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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雅內心雖是嫌棄,卻也沒有辦法,只能上前攙扶了柳嬤嬤,主僕倆顫顫巍巍地往自己院裏走去。
剛關上門,柳嬤嬤橫眉冷對地質問沈清雅。
“你不是說你和顧將軍自小相識,感情頗深嗎?怎麼他對你這個態度,你該不會是欺騙皇后娘娘的吧?”
沈清雅連連擺手:“嬤嬤,我哪敢啊,我說的都是大實話,眼下不是因爲顧靖庭失憶了嗎?”
“嬤嬤您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討得顧靖庭歡心。”沈清雅一臉篤定地說着。
“希望你說到做到,你若是做不到,皇后娘娘定會叫你回牢裏過日子。”
沈清雅聽得柳嬤嬤的話,面色不由得白了幾分。
“嬤嬤信我,用不了多少日子,我就能把顧靖庭拽在手裏,不過現在還需嬤嬤助我一臂之力。”
……
前廳內,雲清初給顧靖庭多添了幾筷子菜,笑得一臉溫柔。
“夫君多吃些,都是些補身體的好東西。”
“你不生氣?”顧靖庭看着溫柔小意的雲清初,不由地問道。
“夫君是說沈美人嗎?”雲清初擡眸看向顧靖庭,“夫君喜歡她嗎?”
顧靖庭搖了搖頭,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沈清雅。
“夫君既是不喜歡她,我又何須同一個外人計較!”
雲清初思量道:“夫君,用完午膳後,你先歇息一會兒,午歇起來我們去茶樓聽說書吧!”
雖不知雲清初此舉何意,但顧靖庭還是答應了下來。
……
午後,夫婦二人便坐着馬車出門了。
一路上,雲清初都絮絮叨叨地同顧靖庭說着往事。
他雖不曾失憶,可聽着她說着那些往事,倒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在你眼裏,我是這般厲害的人物?”
“那是自然,我的夫君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兒。”雲清初攬着顧靖庭的手臂,輕聲呢喃,“夫君,你快些好起來,好不好?”
顧靖庭鼻尖酸澀,強忍着淚目,看向了車簾外面。
“你帶我來萬安樓做什麼?”
“夫君知道近來茶樓說書人最喜歡說誰的故事嗎?”
“誰?”
“大將軍和軍技的故事。”雲清初說着,拉了顧靖庭下馬車。
馬車外,已有萬安樓的夥計在等了,看到顧靖庭和雲清初到來,立刻有人領了二人上樓上的雅間。
這是整個萬安樓最好的雅間,從這裏可以清楚地聽到樓下大堂說書人說的那些奇聞異事。
“夫君,今日倒不如一塊聽聽我們之前的事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