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空白記憶帶

發佈時間: 2025-10-06 17: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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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空白記憶帶

哪怕最後贏得的,只剩一片冷寂。

而基地裏,陸知易將最後一份材料交給江澄,對方一邊咬着吸管一邊問她:“知易姐,你最近總笑,是不是謝博士又幹了什麼好事?”

“他這人,每天都幹好事!”

“你說你倆到底什麼時候結婚的?我們那會兒都還沒看出來呢!”

“你們不用知道!”

“可你們現在簡直是科研圈的情感偶像,好多人問我你們有沒有什麼相處祕訣!”

“祕訣就是……”

“什麼?”

陸知易低頭笑了一下:“有人一直在背後,願意等你慢慢走出來!”

江澄望着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溫熱。

“你現在真的看起來很像陽光!”

“是嗎?”

“嗯!”江澄點頭:“不像以前那樣,總是一副誰都進不來的樣子了!”

“也許是因為我終於走出來了!”

她輕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卻藏着說不出的澄澈。

她知道,她還會有夢,還會有夜裏驚醒的時刻。

但她也知道,再也沒有人,能把她拉回從前了。

她已經,真的開始了新的人生。

夜幕降臨得格外早,基地外的天空剛過五點就暗了下來,天邊只剩下一道淺藍漸變的痕跡,像被時間的手指緩緩擦去的餘光。

實驗樓頂的燈逐一亮起,透過玻璃折射在樓下的石磚路上,彷彿平整的湖面泛起的第一層漣漪,柔和且剋制。

陸知易站在實驗樓頂的天台邊,手裏握着一杯剛從咖啡機裏取出的熱可可,指尖貼着紙杯的溫度,慢慢地驅散掌心的寒意。

她沒有穿大衣,只裹着一件深色針織開衫,頭髮鬆鬆地攏在腦後,幾縷碎髮貼在脖頸邊,隨着風輕輕晃動。

她沒有看手機,也沒有翻資料,只是靜靜地看着遠處山腳下連綿的燈火,那是一片居民區,在夜色中像一張沒有輪廓的地圖。

她從未踏足過那片街道,可每次加班結束後,她總習慣站在這裏,望着那些不屬於她的生活。

那些燈火通明的屋子裏,有人正在熱鍋下菜,有人坐在沙發上看劇,有孩子在寫作業,也許還有情侶靠在窗邊,一人一杯熱奶茶,說着一些和科研毫無關係的廢話。

她也想要那些日子。

不是為了放棄現在的生活,而是為了給這一切多一個溫度。

“你在這兒!”謝景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推開門的時候帶進了一點風,身上還沾着冷氣。

她沒有回頭,只是將手中多餘的一杯可可朝後遞過去。

“你怎麼知道我要喝這個?”他接過,低頭喝了一口:“剛好是我想要的溫度!”

“你每次都喝這個牌子,加糖一半,溫度四十六度。

你不喜歡太燙!”她語氣平穩,就像是在複述一段系統設定的指令。

謝景行站到她身邊,靠着欄杆,與她一同望向遠處。

“今天江澄下午又找我,想調換模型接口負責順序!”

“為什麼?”

“她說你太強了,組裏的人會產生‘無能焦慮’!”

陸知易輕笑了一聲:“她自己都能說出這種話,說明她已經比大多數人更成熟!”

“你現在笑得多了!”他轉頭看她,目光從她的側臉輕輕掃過:“以前你不怎麼笑!”

“我以前不太敢!”

“為什麼?”

“笑會讓人誤以為我放鬆了!”她頓了頓:“那樣更容易被攻擊!”

謝景行沒有立刻說話。

他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這一路走來,她遇到過太多善意的誤會和惡意的揣測。

身為女研究員,她的嚴謹被說成是冷漠,她的敏.感被說成是情緒不穩。

她交過報告被扣,她提過建議被嘲,她熬過夜,卻被說“不過是能幹點雜活”。

可她沒爭,沒鬧,只是一步一步用結果讓所有聲音閉嘴。

“可我現在不是那樣了!”她輕聲說:“現在我知道,身邊有你,我就可以適當軟下來!”

“不是適當,是隨時!”他側頭看着她:“我在你身邊就是為了這個!”

風吹過來,她輕輕靠在他肩上,兩人安靜了很久。

“你說!”她忽然問:“你會不會有時候覺得我太難接近?”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是這麼覺得!”

“那你為什麼還是靠近了?”

“因為你那時候明明防備得要命,卻偏偏在某次組會後遞給我一份你自己寫的模型替代方案!”他語氣溫和:“我當時就想,這個人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敢再失望!”

“所以你是因為同情我?”

“不是!”謝景行頓了頓:“我是因為我看見了你自己都沒看見的那部分溫柔!”

陸知易垂下眼睫,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只覺得心口一陣發澀,卻說不出一句話。

“你今天好像情緒有點低!”他接着說:“是因為你弟弟的來信?”

她擡眼看他,半晌點頭:“是!”

“你多久沒見他了?”

“快五年!”

謝景行沒再問,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她輕聲說:“我們不是那種感情很好、很親密的姐弟。

他小時候不愛說話,我也太忙。

後來我來基地,他去外省念大學,一直斷斷續續聯繫。

他前兩年出國交換,最近才回來,突然給我寫了一封信,說他在國外的時候看到一篇報道,是我和你!”

“你很意外?”

“我不知道他還會關注我!”她語氣有點輕:“也不知道他居然還記得我是他姐姐!”

“你回信了嗎?”

“寫了一半,刪了!”

“為什麼?”

“我怕他只是出於禮貌提起我,而我如果太認真,反而會打擾他!”

謝景行嘆了一口氣:“知易,你不是打擾!”

“可我已經習慣被當作‘不重要的人’了!”她笑了一下,語氣卻帶着一種難掩的心虛:“其實到現在為止,能讓我覺得自己是重要的,就只有你!”

謝景行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抱住她。

“那我會一直在!”

與此同時,京北的夜燈亮起,傅衍禮從書房出來時,外頭已經快十點,樓下的燈還亮着。

客廳裏沒人,只有傭人將茶几收拾得一塵不染,落地窗拉着厚重的簾子,將夜色完全隔在了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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