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將領討論了一番,齊齊將視線投向主將。
主將手指輕叩桌面,陷入沉思。
若紀長卿帶來的是五千將士,他肯定緊閉城門,以逸待勞,等對方發起進攻,再慢慢消耗掉對方。
但如今只來了兩千人……
那紀長卿是個文臣,宣平百又是個常年坐鎮京城的武將,多年不曾上戰場,戰術估計都生疏了。
這兩千將士又剛剛跋涉了一天,正是筋疲力竭的時候。
此刻不戰,難道要等他們休整完畢,精神百倍方戰?
只要將他們拿下,那近百萬災銀便是他們稚城的,何愁招兵買馬,擴大戰力?
“他們既如此託大,”他沉聲道,“咱們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好讓朝廷知道,我們承天軍不是什麼小角色。”
“將軍英明!”
衆將領齊聲應和。
商議完畢後,便各自點兵,打開城門,列隊而出,殺氣騰騰地奔向京師隊伍。
宣提督對紀長卿只讓他帶兩千人過來本來就心裏犯嘀咕,一看承天軍傾巢而出,臉色頓時難看無比。
“紀大人,我們這兩千人打五千人就算能贏,也是慘勝,傷亡恐怕過半。”
紀長卿瞥了他一眼,道:“他們大半人連把像樣的武器都沒有,第三營將士個個兵器在手,又有百來個騎兵,都是精兵銳將,你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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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提督:“……”
你一個文臣懂什麼!
“蟻多咬死象啊,紀大人。”他垮着臉道,“鋤頭鐮刀錘子雖然比不上刀槍劍戟,一樣能打死人。”
紀長卿:“那你便聽我指揮。”
宣提督:“???”
不要看過幾本兵法就幻想自己能夠指揮作戰好嗎?
打仗又不是過家家,是要出人命的!
然而。
聽完紀長卿說的策略後,他居然覺得有幾分在理,不由錯愕:“紀大人如何懂排兵佈陣?”
紀長卿淡淡道:“家兄生前常和本官推演戰術,耳熟能詳罷了。”
原來如此!
宣提督恍然大悟。
差點忘了紀長卿有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長兄了。
能給紀長風當陪練的人,軍事謀略能差到哪裏去?何況他們還是雙生子,腦子本就差不多。
“紀大人真是文武全才呀。”
他誇讚道。
“大熙有紀大人這樣的能臣,真是百姓的福分。”
紀長卿:“好了,別在這奉承了,趕緊排兵佈陣,人家都要殺到跟前了。”
宣提督領命而去。
稚城叛軍出城不久便見京師將士擺出鋒矢陣,一看便知他們想要用前鋒破開他們的方陣,然後兩翼包抄夾擊。
“欺負我們沒有盾牌,擺不出龜甲陣是不是?”
疤臉副將冷哼了一聲。
“頭兒,我們放開中路如何?”
主將點頭:“好。”
放開中路,等京師前鋒衝進來,便能讓弓弩手四面射擊,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衆將便將指令傳了下去。
不一會,兩軍對上,京師前鋒果然陷入伏擊,慌不擇路地往後撤。
他們自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一路追擊,將京師前鋒打得哭爹罵娘。
正當他們大呼痛快時,漫天箭矢如蝗災壓境般傾瀉而下,瞬間將他們紮成刺葫蘆。
一時大意,竟反過來,落入別人的埋伏了!
主將懊悔不迭。
“快往後撤!”
他高聲呼喊。
旋即調轉馬頭,朝後奔去。
一支箭矢猝不及防正中他後背,將他穿了個透心涼。
疤臉副將臉色大變。
“老大!”
話音未落,自己胸口同樣中了一箭,從馬背跌落。
其他將領見狀,肝膽俱顫,再也顧不得其他,慌不擇路地逃竄。
但也未能逃過奪命箭簇。
幾瞬之後,也都中箭身亡。
“首惡已死,降者不殺!”
喊話聲四起。
迫不得已加入叛軍的稚城百姓聽到這話,戰意全消,紛紛棄械投降。
只有原本攻破稚城,將其據爲己有的那部分種子叛軍抵死抵抗,很快就敗下陣來。
交戰不過一刻鐘,京師第三營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