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籮筐拉至城門樓上後,候在圍欄處的兩個叛軍伸手一拽,將籮筐扯落到地面上,而後拿着繩子便要往紀長卿身上綁。
不曾想,紀長卿右手一擡,粉末撲面而來。
他們猝不及防吸了兩口,瞬間全身僵硬。
紀長卿沒有絲毫停頓,甩出粉末的同時便擡腳踹人,踹倒眼前兩個叛軍後,便朝叛軍主將衝去。
叛軍主將不曾預料他一個文臣竟有如此敏捷身手和詭異手段,厲聲喝道:“攔住他!”
衆將抽刀,砍向紀長卿。
紀長卿邊躲避亂刀,邊按下袖箭開關,對準叛軍主將。
短箭驟然襲來,叛軍主將嚇了一跳,連忙閃身。
誰知那短箭竟是連發的,他只避開了一支,還有兩支沒能閃避,左耳和右肩各中了一支。
當即勃然大怒。
“點火!”
說完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刀,也要殺向紀長卿。
但剛邁開腳步,咽喉便如同被人扼住一樣,窒息般的痛苦瞬間襲遍全身,完全呼吸不過來。
“砰”一聲轟然倒地。
衆將聞聲扭頭,心中大駭,手中動作不由頓了片刻。
紀長卿抓住這一絲空隙,劈手砍向其中一人脖頸,奪下長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向其他將領。
衆將慌忙還手,五個人合起來竟也不敵紀長卿,眨眼便躺了一地。
就在紀長卿被提至城門樓上,動手反擊的剎那,燕馳燭影和五花三人飛速掠至城牆下,朝城牆上的叛軍甩了幾枚暗器。
守在絞架旁的幾個叛軍無聲倒下,其餘叛軍嚇了一跳,慌忙撿起火把,伸向吊着囚籠的繩索。
燕馳三人卻已將鉤索甩到了牆堞上,飛快攀爬上牆,踹開他們手中的火把。
雙方隨即激戰。
宣提督見狀,立刻命人吹響號角。
“攻城!”
第三營將士早就氣紅了眼,聞言帶着鉤索雲梯齊齊奔赴城牆。
到了城牆底下,有人擡走城門右側躺着的平民,有人擲鉤索架雲梯,有人朝城牆上的叛軍射箭……
廝殺聲響徹天際。
叛軍初時還竭力應對,但隨着己方將領被殺,小隊頭目陸續倒下,心中愈發惶恐。
“賊首已死,降者不殺!”的口號一出,他們手中動作越發遲緩。
待城門守將被殺,城門從裏面打開,衆多京師將士涌入城中,他們便一個接一個,棄械投降。
這一仗,打得比先前艱難。
但從紀長卿走向城門到戰鬥結束,前後也不過半個時辰。
宣提督看向紀長卿的眼神又添了幾分欽佩。
“這般絕境都讓紀大人輕鬆化解,當真了得!”
紀長卿平靜道:“他們不知本官也有幾分身手,輕敵罷了。”
宣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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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那些叛軍不知,他也同樣不知。
“紀大人不止身手過人,這份從容鎮定,也非常人所能及。”
他欽羨道。
“易地而處,本將可做不到毫髮無損地殺掉那麼多個敵將。”
紀長卿微微一笑:“全賴家嫂配置的好藥。”
宣提督聽得心頭愈發火熱。
馮醫官醫術了得,製藥本事也了得,有她的藥物輔助,沙場作戰事半功倍。
和他們武將家簡直堪稱絕配。
回頭一定要好好找個媒人上門說親。
正在救治傷員的馮清歲莫名打了個噴嚏。
“誰在念叨我?”
戰事結束後,紀長卿卻未如先前那般,立刻處置降軍,而是讓宣提督召來各個將領。
“今晚或者明早,餘下幾城的叛軍應該就會集結反攻禾城,我們要馬上做準備。”
宣提督錯愕:“集結反攻?”
紀長卿反問:“換做你是承天軍統帥,手中七座城池已有三座失守,你會等着敵方將剩餘城池逐一攻破還是背水一戰?”
宣提督啞口無言。
稚城、宛城、禾城這三戰已經足以讓叛軍明白,不管他們如何應對,都奈何不了他們,再守着城池也是坐以待斃。
不如合力一擊。
他由衷讚歎:“紀大人真是走一步看三步,本將自愧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