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些的時候。
宴席散場。
顧惜顏與裴晚晚一道走在路上。
“晚晚。”
顧惜顏頓了頓，接着開口：“我此次在外邊，遇到一人。”
“虞崢。”
手腕被猛地抓住。
往上看去，是裴晚晚有些失措的臉。
她眸色暗了暗。
“阿顏，你知道了。”
“嗯。”
顧惜顏輕聲回道。
“也沒什麼。”
裴晚晚一臉的坦然之色。
“我確實愛慕虞崢，不過，這只是我的單相思罷了。”
她看了看遠處的方向。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帝京了，我亦許久未再見過他。”
“我的心意，也一直沒有找着機會說出口。”
“他，還好嗎？”
語氣裏帶着些小心翼翼。
顧惜顏不免得心中一頓鬱結之氣，都是木頭！
晚晚也好，淑子也罷。
都是好姑娘，卻偏偏都看上了那般不解風情之人。
想着，她淡淡開口：“好，好得很。”
“他哪知道有人在苦苦等他回京啊…”
裴晚晚聞言，親暱地挽住了她的手，“不回便不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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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這種臭男人做甚？”
顧惜顏見裴晚晚這般，眉梢揚起，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
……
入夜。
雲水閣的屋子裏被人扔進來一個小紙團。
聽雪看到，走過去將它給撿了起來。
她拿着遞給了顧惜顏。
“子時，京郊別苑。”
聽雪有些不解地問道：“小姐，這別苑，是誰的別苑？”
“這個紙團又是誰送來的？”
顧惜顏將紙團在火燭上點燃，不一會兒，便化成了灰燼。
她垂下眸子。
“無名無姓，不必理會。”
聽雪想到些什麼，輕聲道：“小姐。”
“會不會是王爺那邊給的消息？”
顧惜顏想都沒想，就否定了聽雪的這個猜想。
“如果是他，大可叫言風過來直接告知於我。”
“他不會如此遮遮掩掩。”
她又出聲道：“暫時不管此事。”
聽雪抿着嘴脣，“是，小姐。”
可到了第二日的同一時刻，仍舊有一個紙團掉落在了雲水閣裏。
上面還是相同的內容。
顧惜顏一笑置之，還是未動。
第三日。
聽雪又將紙團給撿了起來。
“小姐，這幕後之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接二連三的紙團，好似小姐一日不去，它就不會停下一般。
“想引我過去。”
“又或許是爲了試探我。”
顧惜顏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看着吧。”
“明日就會有新的動作。”
她想，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
第二日。
顧管家來了雲水閣。
他恭敬地對着顧惜顏開口：“二小姐，老奴給您問安。”
顧惜顏隨意地靠在軟榻上，手上還拿着一本醫書。
她有些散漫地看向來人。
“原來是顧管家。”
“今日來我這雲水閣，可是有事？”
顧管家拱了拱手，“回二小姐。”
“老爺今日要去鼎盛樓用膳，命老奴前來告知二小姐，您陪着老爺一道前去。”
顧惜顏眉頭微挑。
“既是父親的意思，我又怎敢推辭。”
“知道了。”
顧管家長舒了一口氣，“二小姐，待會會有馬車在府前等候您。”
顧惜顏放下手裏的醫書，緩緩起身。
“嗯。”
“下去吧。”
顧管家躬了躬身子，“老奴告退。”
待顧管家走遠，聽雪才過來。
“小姐，他突然要帶您一起出府用膳，定是居心叵測。”
顧惜顏不甚在意地勾起脣角。
“隨州礦山一事，蘇堯懷疑到我頭上了。”
聽雪蹙了蹙眉。
“小姐，當時您的身份和蹤跡便沒有暴露。”
“千夢被抓，也未曾吐露過有關您的事情。”
“蘇堯沒有理由懷疑到您的頭上。”
顧惜顏擺了擺手。
“礦山出事的時間，我正好不在帝京。”
“且千夢頂替了周妹兒的身份後，仍舊與安插在丞相府的眼線有接觸，他懷疑到我頭上也正常。”
聽雪有些不解，“小姐，既如此，顧鳴深和蘇堯必定是一夥的。”
“添香閣真正的主人是蘇堯，那四姨娘是安插在顧鳴深身旁的眼線，爲何她沒事？”
“按照顧鳴深這老東西的性子，怎能允許自己的身旁有眼線監視他？”
顧惜顏思索了片刻，“要麼，四姨娘是周妹兒聽從瑞王的命令安排的，蘇堯並不知曉。”
“要麼，便是蘇堯也需要有那麼一個人盯着顧鳴深，防止他生出了異心。”
她看向聽雪。
“只需去一趟周妹兒那，便能知曉。”
顧惜顏吩咐道：“今兒我與顧鳴深出門用膳，你去再審問周妹兒一番。”
“把她藏的東西，都給我撬出來。”
聽雪肅起神情。
“屬下這便過去。”
……
鼎盛樓。
顧鳴深率先從前面的馬車上下來。
掌櫃的見是貴客，恭維着上前。
“丞相大人！”
“今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小店這真真是蓬蓽生輝啊！”
顧鳴深對此人的話很是受用，他昂起頭來，傲然開口道：“本相今日要在此處用膳，還不趕緊帶本相去天字號雅間？”
掌櫃的正想着熱情迎進去。
一個小二跑過來，低聲道：“掌櫃的，今日的天字號雅間已經被王爺包下了。”
掌櫃的聞言，一時間犯起了難。
這時顧惜顏從馬車裏走出來。
“本郡主與父親來此地用膳，你怎可如此怠慢？”
話裏帶着些威壓。
“郡主，小的失禮了。”
掌櫃的躬了躬身子，“只是這…”
顧鳴深不悅道：“只是什麼？”
“小店天字號雅間已經有貴客了…”
“嗯？”
顧惜顏蹙起了眉，“什麼貴客？”
“連本郡主都不能要這雅間麼？”
“今日這天字號雅間，必須是本郡主的。”
顧鳴深似是有些沒想到，自己這個女兒也有如此以勢壓人，蠻不講理的時候。
掌櫃的握緊了手，額間泛起一層薄薄的汗意。
一時間倒是僵持了下來。
一男子從樓上走了下來，對着來人出聲道：“丞相，郡主，在下是宸王殿下身邊的平安。”
“今日是王爺在天字號雅間用膳。”
顧惜顏聞言，搶着顧鳴深之前開口：“原來是宸王在此。”
“正好，本郡主也有些時日未見王爺了。”
“今日可否有這個榮幸同王爺一道用膳？”
她又看向顧鳴深，“父親，您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