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
皇宮中的蘇洛棠從睡夢中驚醒,她的背上都是汗。
穿着的寢衣都溼透了。
她的神情中帶着些迷茫和恍惚。
“公主,您醒了?”
鎖心趕忙上前伺候她起身。
蘇洛棠面色不悅地推開了她,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公主…”
“奴婢不知做錯了何事…讓您不滿意了…”
“奴婢知錯。”
鎖心低聲下氣地說道。
“給本宮滾出去!”
蘇洛棠冷冷地開口,一臉的不耐煩。
鎖心不敢耽擱,福了福身子,便趕緊退出殿外。
蘇洛棠倚在牀邊,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故去多時的清顏姐姐。
在夢裏,清顏姐姐聲嘶力竭地告訴她,是舅舅和母后一起殺害了她…
蘇洛棠晃了晃頭。
“只是一個夢而已,當不得真。”
她低聲道。
但,這夢未免太過真實,清顏姐姐在夢中說的每一句話,都令她無比感同身受…
話說回來,清顏姐姐突然過世,她本就頗多懷疑。
這個夢,是不是想告訴她一些什麼東西?
想到此,蘇洛棠握緊了手指,無論清顏姐姐之死,是不是與舅舅和母后他們二人有關,她都要去查清楚此事。
雖然她潛意識裏不認爲是這般。
大家都是留着相同血脈的親人,又怎會去殘害自家人?
但事情一定得查,不然清顏姐姐的在天之靈,豈會安息?
……
另一邊。
帝京的一座宅子裏。
“慧娘,快坐着,可別累着我們的孩子。”
徐明見到楊夫人過來,關心地上前將她摟住。
楊夫人點了點他的胸口,嗔怪道:“你如今心裏只有這個孩子,倒是沒有我的位置了。”
徐明大笑一聲。
“怎麼會?”
“慧娘,你知道的,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寶貝。”
他寵溺地颳了刮楊夫人的鼻子。
“怎麼還跟孩子較上勁了?”
楊夫人坐了下來,嬌聲道:“明哥。”
“我們許久未行那事了…”
徐明身子一頓,不贊同地開口道:“你現在還懷着身子,萬一傷着了孩子,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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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夫人一臉妹意。
“已經足月了,不會有什麼事的…”
“明哥…”
她乾脆撒起嬌來。
有一種半老徐娘裝嫩的違和感,徐明見狀,脖子不由得緊了緊。
最後,他推辭不得,無奈道:“依你,什麼都依你。”
徐明使了老大的勁兒,總算是把楊夫人給餵飽了。
這女人憋了數月,當真是餓着了。
事後。
楊夫人趴在了徐明的胸前,她呼出一口熱氣,灑在了他的身上。
“明哥,等我把四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去掉,就再也沒有誰能跟我們的孩兒爭家產了。”
“我們再等等。”
徐明有些不悅,他皺着眉頭說道:“我徐明的孩子,竟要認別的男人做父親。”
“我堂堂七尺男兒,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楊夫人安撫地蹭了蹭他,“明哥,莫氣。”
“這不是爲了我們的以後考慮麼?”
“你想想,以後我們的孩子就是丞相府唯一的少爺,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會是我們的。”
“至於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哪涼快哪待着去,我還不興伺候他呢。”
想到顧明深,楊夫人滿臉的嫌棄。
那日她爲了將自己肚子的孩子變成他的,強忍着噁心伺候了他一整夜…
真是該死。
徐明倒是想到了別的東西,他沉着聲道:“其實也不一定非要靠他顧家。”
他握住楊夫人的手,“慧娘,不日皇上就要下旨爲我加官晉爵。”
“比起那顧鳴深,我可是有實打實的兵權的。”
“你倒不如直接跟了我。”
他不甘心地繼續說道:“我馬上就是皇上親封的將軍,你都不肯給我一個名份麼?”
“這算是個什麼事?”
楊夫人眉心一動,但她還沒有被這些情愛衝昏頭腦。
顧鳴深再怎麼說,也是朝堂重臣,不是區區一個武將就能比得上的。
見她遲遲沒有鬆口,徐明的神情也暗了下來。
他的耐心也用盡了。
“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今日約了同僚吃酒。”
徐明越過她,站起身,穿上了衣物。
楊夫人盯着他新做的衣服,敏銳地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明哥,我記得,你從來不愛穿這種顏色。”
徐明輕咳了一聲,含糊其辭道:“畢竟身份不一樣了,總歸要穿點不一樣的。”
楊夫人蹙了蹙眉。
“你要去哪吃酒?”
“同誰一塊?”
徐明收拾好了自個,“就是酒樓裏。”
“一個同僚而已,我先走了。”
說罷,他未等楊夫人有所迴應,徑直走了出去。
楊夫人見狀,氣得摔了個枕頭。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徐明,很不對勁。
……
回丞相府的路上,楊夫人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美貌的女子。
“你這人怎麼走路的?”
“沒看到我家小姐麼?”
楊夫人本就因着徐明一事心情不爽利,這踐丫頭還撞上來放肆。
“本夫人就是撞了她,又如何?”
她打量了一瞬,“瞧你們這穿着打扮,不是帝京人士吧?”
“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土包子。”
“下次再放肆時,記得先打聽打聽對方的身份。”
那女子端莊地福了福身子。
“是我之錯,不小心衝撞了貴人。”
“在此給您賠個不是。”
楊夫人冷哼了一聲,越過她而去。
“小姐,您爲何要如此忍讓那女人?”
“有哪家的貴夫人出門連丫鬟也不帶的,奴婢看,她就是裝腔作勢!”
女子擡了擡手,“不可妄言。”
“父親和徐將軍等候多時了,可不能再耽擱了。”
小丫鬟想到此事,心裏才舒服了點。
“老爺有意將您許配給徐將軍,到時候誰才是這帝京中的貴夫人,還說不準呢!”
她的聲音故意拉長了些。
足夠不遠處的楊夫人聽到。
楊夫人腳步一頓,握緊了手指,她轉過身去,只見那對主僕已經離開了。
徐將軍…
她又想起今日徐明的做派,內心不由得浮上一抹擔憂。
轉而又是一陣怒上心頭。
徐明,你要是敢娶別的女人,我定饒不了你!
就這樣一連着好幾日。
徐明都不見了蹤影。
不僅沒來丞相府看楊夫人,就連她找到他宅子裏去,都沒見着人。
楊夫人愈發覺得,是徐明與那小踐人對上眼了。
她站在徐明的宅子裏,氣得砸爛了好些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