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演技太好,還是他猜錯了?
夜裏,燕馳向他稟報,馮清歲離開慈幼院後,去找了一個叫吳元慶的前綢緞商。
“找他做什麼?”
紀長卿詢問。
燕馳垂首:“屬下被那個大饞丫頭攔住了,離得有點遠,沒聽清他們的對話。”
紀長卿:“……”
正要罵一句“要你何用”,忽而想起好像在哪看過吳元慶這名字。
思索片刻,他想起來了。
翻開賬冊,找到吳元慶的名字後,紀長卿對馮清歲身份的猜測不禁有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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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吳元慶是一個叫翠雀的女孩的領養人,翠雀和馮隨同歲,在被領養的第三年,因感染痘疹不治身亡。
賬冊附了仵作對翠雀的驗屍格目,但紀長卿當過地方官,知道驗屍一事能做多少手腳,不會把記錄當做事實。
“明日你去查一下吳元慶和他當年領養的那個孩子。”
他吩咐時安。
時安點頭:“好。”
等翌日散朝回府,時安把查探到的消息說了,末了,補充道:“吳元慶一家三口今日一早就帶着全部家當出了城,不知去向。”
紀長卿:“……”
手腳真快。
他這邊剛開始查,馮清歲就把關聯人士調走了。
她到底是翠雀還是馮隨?
想到藥書上記載的,翠雀味苦,性寒,有大毒,能殺蟲,以及死得不明不白的平安堂荀大夫,紀長卿覺得這名字挺適合她。
剛走進榮昌侯府世子夫人所在院落的馮清歲突然感到一陣惡寒。
腳步不由一頓。
是誰,在背後蛐蛐她?
五花突然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待她看來,往前指了指。
前方迴廊遠遠走來一高一矮兩個男子,高個的,正是榮安侯世子韓瑞軒,矮個的……認出是翠雀所扮,她腳步一轉,帶着五花朝右側涼亭走去。
涼亭周圍種了一圈竹子,密不透風,將她們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
兩人經過時,翠雀嬌嗔了句:“爺,這次要是您輸了,就把妾身和您說的那只尋來吧。”
韓瑞軒嘖了一聲:“怎麼說話的?”
“妾身這不是聽您說新來那鬥奴厲害,連勝了好幾場,替常勝將軍擔心嘛。”
“你以爲常勝將軍爲什麼叫常勝將軍?它從來就沒輸過!”
“好吧,是妾身多慮了。”
“你就甭操心了,等會好好看着。”
……
等兩人出了院落,馮清歲給了五花一個眼神,五花點點頭,朝院門口走去。
馮清歲獨自去見魏氏。
“我那丫鬟突然鬧肚子,我讓她回去了。”
她對魏氏道。
魏氏渾不在意,她正忙着照鏡子。
“你看我這下巴,輪廓是不是清晰了許多?”
馮清歲點頭:“先前有點雙下巴,如今完全沒了,臉看着小了許多。”
魏氏高興了片刻,又嘆起氣來:“再小也是大餅臉,跟人家的瓜子臉完全沒法比。”
“牡丹用不着和百花爭豔,”馮清歲寬慰,“您這臉天生就是做正室的。”
魏氏便又高興起來:“還是你會夸人。”
馮清歲趁機問道:“方纔我進院看到世子爺和一個清瘦男子從院裏出去,嚇得趕緊躲起來,這裏不是內院麼,怎麼其他男子也能出入?”
魏氏那張大餅臉頓時拉成大奔臉。
“男子怎麼可能出入!”她陰沉沉道,“是那小踐人扮的男裝,不是頭一回了,先前老夫人壽辰,她也扮成小廝,跟在爺們兒身邊,一點規矩都沒有!”
原來如此。
馮清歲垂下眼睫。
壽宴那天,翠雀是女扮男裝跟在榮安侯世子身邊。
“難怪你頭疼。”馮清歲微微一笑,“她實在太受寵了些。”